林翡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張琅有些怕怕的,師姐竟然拿真的不打算救乾一了?這傢伙也太倒霉了吧?
那人道:「既然你們都不想救他,那此人的命留著也沒什麼用了,就將他的屍體送給乾理,相信他應該很滿意。」
說著,他手中的蛛絲揚起,對準了乾一的脖子,眼看就要刺下去。
就在這一瞬,他身後忽然出現到了一道漂浮的淺影,這影子如同鬼魅,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那白銀人甚至沒察覺到,哪怕他反應以比絕大部分人都快,那影子還是動作快過於他,一道熾熱的劍氣在千分之一瞬從背後刺穿了白影人的心脈,他渾身的蛛絲在瞬間繃緊,劍氣雖然刺進了他的身體,卻沒有血跡滲出,他的身體化為了萬千蛛絲,在黑暗空間抽離、消失,同時他的笑聲也漸漸變遠:「有趣、真有趣……我們還會再見的,林翡。」
隨著白影人身形消失,這夢境與現實罅隙空間終於崩解,他們回到了青山綠水的清源山附近。
伴隨著花香和風聲,張琅忍不住長長吁了一口氣,回到現實的感覺真好,剛才又是烤又是冰的,差點讓他去了半條命,他感覺自己像一條蒸乾的魚,快要脫水了,忍不住大口喘氣,從儲物戒中掏出了一罐靈泉水猛地灌了下去。
此時,林翡和玄離救下了乾一,沮上正猛猛往他嘴裡灌丹藥,這人要救活可不容易。
劍靈飄在一邊,一臉不高興的表情,「讓他給跑了。」
林翡道:「那應該不是他的真身。」
劍靈不屑的哼了一聲,「打不過就跑,算什麼本事?」
神俊在一旁拍著翅膀,「那傢伙一看就是個千年老妖怪。」
林翡挑了挑眉:「老妖怪?」
神俊道:「哼,雖然他刻意收斂了氣息,不過絕對瞞不過我,他就是個老妖怪!」
林翡若有所思,問一旁的不醉:「師父覺得呢?」
不醉長長的唔了一聲:「有點熟,但又不是很熟。」
林翡:……
「我得想想。」不醉道,「我肯定見過這個人。」
只是他的樣貌經過了特定的模糊,而且離開空間後,對他的記憶有些模糊,也許是夢境的影響,不醉沉吟著,努力回憶剛才那人長什麼,但是記憶漸漸模糊竟然想不起他長什麼樣了,他連忙喝了口酒,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
「他——」
「咳咳。」
這時,乾一咳了兩聲,在沮上神級丹藥不要錢的灌下去幾瓶之後,乾一奇蹟般的轉醒了,他動了動睫毛,試圖看清是誰救了他。
「別、別動。」沮上道,「小心傷口。」
他正用小心翼翼的手法幫乾一處理身上的傷口,他身上的傷口如此之多,到了令沮上震驚的程度,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這人能活到現在完全是靠著他頑強的意志力。
「嗯。」乾一應了一聲,勉強睜開眼睛,對沮上道:「多謝。」
他這麼說,沮上的手更抖了:「別、別客氣。」
乾一順著他的手往上看,看到他一張略顯青白的臉,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活人,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再往沮上身後看,他看到了熟悉的人,那一瞬,眼眶竟有些濕潤了。
他經歷了生死險境,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沒能完成爺爺的囑託,沒能再見林翡一面,是他一生遺憾。
沒想到劫後餘生,還能再見到她,這一瞬間簡直百感交集。
他動了動乾枯的嘴唇,剛想開口,玄離將一罐竹筒裝的靈泉懟到了他嘴邊,阻止了他開口。
乾一:……
張琅只覺一陣酸味瀰漫,師兄這吃醋的樣子還真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這樣的師兄……似乎更有人情味了。
他也搞明白了,剛才師兄和師姐表現出不想救乾一的樣子,只是為了分散那人的注意力,好讓劍靈出手救人,這樣才能不受那人的脅迫,保住乾一的命。
真是一招妙棋,他怎麼就沒想到呢?還差點誤會了他們。
轉念一想,師兄和師姐也太默契了,甚至沒看到他們有什麼眼神交流,便理解了彼此,這種默契真是令人羨慕。
想都剛才自己的表現,又覺得有些傻,忍不住扣了扣腦門。
「別灰心。」不醉安撫小徒弟,「要不是你信以為真,表現得那麼真實,也不會騙到那人,所以你的作用也不容忽視。」
張琅一時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有種被安慰到的錯覺。
他忍不住問不醉,「師父,那蜘蛛人到底是誰?那個魔物是怎麼回事?徐簫的劍怎麼斷了?」
不醉讓他問得兩眼發蒙,長嘆一聲道:「徒兒啊,不能太依賴師父,有些事還是得你自己去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