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吧?」張琅道,「人怎麼能接近太陽?」
就算是拼盡全力,也不能做到吧?在這種地方,他已經感覺自己要被蒸乾了,再近一點,他就要變成人幹了!
他坐在滾燙的砂石上,汗一層層的往外冒,若沒有沮上的丹藥,他現在已經熱暈過去了。
再看旁邊的幾人,師父的臉紅紅的,正在往酒壺裡添酒,倒一口喝一口,臉上的紅都是喝酒喝出來的,再看旁邊的師姐,肌膚如玉,瓷白如雪,在陽光下皮膚有種甚至有種通透的感覺,漂亮得不像話,一點汗都沒有。
張琅震驚的張大了嘴,再看旁邊的玄離,他的嘴長得最大了,師兄的皮膚本來就白,烈日之下,更顯得冰肌玉骨,別說汗了,其實連汗毛都很難看到。
看看他們,再看看仿佛從汗里撈出來的自己,張琅再次懷疑人生了——為什麼?
師父是元嬰修士,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能抵禦,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師兄師姐也不出汗,一點吃力的樣子都沒有?
他忍不住問出了口,玄離淡淡回答他:「我是蛇。」
張琅:。
是他多問了。
他不能用人的觀念來理解一條蛇妖。
他將懷疑的視線轉向林翡,林翡攤開手,她手中有一片漆黑的鱗片,那鱗片在她掌心散發著斑斕的光,映在日光下,更顯得華麗非常。
張琅幾乎移不開視線,明明是一片黑色的鱗片,看起來卻有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華麗感,忍不住想像,到底是什麼樣的生物,才會擁有這樣華麗的只鱗片羽。
這讓張琅想起某種龐然高貴的種族,不過他知道不用猜想,能在師姐手中的,一定是師兄的鱗片了。
只是這鱗片竟然還有防暑的功效,師兄也太神了吧?
有時候張琅覺得,師兄比蛇妖更為神秘,也許是蛇妖里的某種變異一族?
「能不能分我一片?」他伸出手。
玄離淡淡看了他片刻,就在張琅識趣的要收回手的時候,他開口了,「鱗片只能給最親的人。」
頓了一下道:「最親的人,只有一個。」
張琅:「嚶。」
是他自不量力了,他竟然妄圖取代師姐在玄離師兄心中的位置,他怎麼配?
正當他要收回手的時候,沮上默默飄過來,將另一瓶散發著寒氣的丹藥放到了他手裡,在他開口之前,搶先道:「不用謝。」
張琅:「嚶嚶嚶。」
靠著兩瓶丹藥護體,張琅終於沒有那麼熱了,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神俊。
神俊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本神獸給你露一手。」
頭一次被神獸這麼看重,張琅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剛要說話,神俊雙翅一展,嘩啦啦掉了張琅一臉絨毛。
張琅:噗噗——
他想要的是鱗片,不是這些絨毛啊!
為什麼神獸還掉毛,而且掉毛還這麼嚴重啊!
百忙之中,神獸還回頭懟了他一句,「老子的毛比那破鱗片珍貴多了,給老子收好!」
張琅趕緊手忙腳亂的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紅色絨毛。
神俊已經飛遠了,它望著那看起來很近,實則距離很遠的太陽,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微微一眯,「裝神弄鬼的東西。」
隨著神獸一聲怒吼,它朝著天邊的烈日吐出了一口滾燙的岩漿,本來就灼熱的空間頓時像是火燒一般,空氣都為之扭曲。
張琅本來剛站起來,又被這滾燙的熱氣給熏趴下了。
那灼熱的太陽和滾燙的岩漿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天地間最奪目的一道光,張琅大著膽子凝望那橙紅色的光,他從來沒有覺得直視陽光是這樣一件令人驚嘆的事,他忘記了夢境,忘記了危險,只是在見證這場盛大的毀滅。
陽光和熔岩,仿佛要毀滅了這裡的一切。
緊接著,他親眼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在熔岩沖洗之下,太陽開始融化,那滾圓的太陽在空中融化,燦爛的陽光一點點滴向大地,那燦燦金色,將遠方的地平線點燃。
這場面讓張琅幾乎忘了呼吸,只是幾息之間,那太陽已經化為了點點光斑,地平線燦成一片。
正當他不知道然後形容這一幕的時候,他感覺到四周的空間也開始扭曲,這時候才感覺到了恐懼。
「天,這裡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