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叢里,一隻小猴子飛速竄了過去,那是還未開靈智的猴子,是清源山最常見的動物之一。
那隻小猴子仿佛是受了驚嚇,飛速從樹上爬走了,但受那奇異的香氣影響,它爬了不遠就像是喝醉了一樣栽倒在地上,直接睡著了。
遙遙遠處,一條菜花蛇掛在樹上,眺望著這邊的情況,她的豎瞳緩緩閉上又努力睜開,在這香氣的影響下,她幾乎很難保持理智,但這香味又讓她無比上頭,只想再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阿花蜷縮在樹上,將自己纏得更緊了,她面前是堆起來的荊棘叢,只要往前一步,就會被這種荊棘刺得鱗破血流,這是她給自己準備的特製荊棘,如果不用這種辦法阻止自己,她現在已經衝到玄離面前,向玄離求偶了。
但她很清楚,若敢貿然靠近那傳說中的清源山蛇妖,她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繁殖期的蛇妖都有不同的習性,從一開始知道清源山有這條蛇存在,又不露面的時候,阿花就知道這條蛇妖不喜歡與人接觸,更不能在最危險的繁殖期貿然闖入。
她雖然還沒見到玄離本妖,但那股來自血脈的壓迫感令她恐懼戰慄,又像是致命危險的曼陀羅一樣吸引她靠近。
阿花堅硬的皮在荊棘上蹭出了不少血跡,痛苦不已,蛇妖忍不住嘶嘶吐著蛇信,這煩人的繁殖期,到底什麼時候能過去?
山頂上。
玄離抱住了林翡,隨著這個擁抱,他身上火熱的溫度漸漸降了下去,四周萬籟俱寂,山林間唯一的聲音就是玄離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
面對這樣的玄離,林翡有些不知所措。
在這樣的夜裡,此情此景之下,連語言也變得貧瘠,心中的萬千感受無法用言語描述萬一,她一開始試圖說些什麼,後來也放棄了言語,只是靜靜任由他抱著,仿佛要將自己嵌入身體的力度。
片刻後,玄離的呼吸和心跳都漸漸平復下來,雲遮住半邊月亮,樹葉沾上露水,地上的小猴子醒了過來,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四下張望一陣,竄進樹林消失了。
「你好點了嗎?」她輕聲問。
玄離推開了一步,眸中的紫色漸漸褪了下去,又變成了往日那種幽深的黑色,只有一點點的紫色為底。
他的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嗓音還有些沙啞,「抱歉。」
林翡道:「你沒事了嗎?」
她沒有見識過蛇妖的繁殖期,也不知道他這樣的情況算不算是熬過去了。
玄離嗯了一聲,「沒事了。」
林翡又將他打量了好幾遍,上上下下端詳,見他似乎確實比剛才的情況看起來好多了,而且那種幽蘭一樣的香氣也在散去。
「要不……」
她本想說,還是請醫修看看,又想起他們現在在清源山,哪有什麼醫修,唯一懂得醫術的就是老猿,全山的小妖有什麼都不舒服都是靠他來治,要不就是找點靈草靈果自己隨便治一治,妖修的自愈能力比人族要強悍很多。
「也許沮上能幫你看看?」
「不用。」他又說,「已經沒事了。」
林翡這才放心了些,想想沮上和他都是煉丹師,若是煉丹能緩解他的情況,他自己早就想辦法了。
「那就好。」
想起剛才那一幕,又覺得有些尷尬。
為了緩解尷尬,她將這幾天發生的事跟玄離說了一遍,玄離道:「你很喜歡這些妖族嗎?」
林翡道:「妖也好,人也好,在我眼中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妖族都很喜歡你。」玄離道,「我不喜歡這樣。」
林翡愣了一下,她很少聽到玄離說這樣情緒性的化,這話里似乎含著一絲醋意。
「我……」
「以後,只有我一隻妖,好嗎?」玄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