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後，玄離「嗯」了一聲。
林翡笑了笑，「師兄的鱗片很好看，我們那有種說法叫五彩斑斕的黑，大概就是用來形容師兄的。」
聽到她夸好看，小蛇渾身的氣場都柔和下來。
如果他現在是人形，耳朵一定跟往常一樣紅了。
在一片安靜，他從林翡手腕上爬了下去，緩緩爬上了一旁的桌子，在桌上和林翡平視，讓她能看到自己。
那是一條黑色的小蛇，鱗片在暗淡的室內顯出一種冷質寶石的色澤，就跟師兄給人的感覺一樣。
林翡道：「師兄，很好看。」
小蛇的尾巴微微揚了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翡看著旁邊手舞足蹈的張長老，「師兄這幻術，可以控制他多久？」
「一個時辰。」玄離道，「不過在幻境中發生的事，只要不受到外界相關的刺激，他就會一直認為是真的。」
林翡心中讚嘆，這技能也太厲害了，不愧是師兄。
「外界相關的刺激是指？」
「他在幻境中想必是覺得自己得到了礦脈之靈，只要他不見到真正的礦靈，或者是前往迎風州去挖靈礦，他就不會發現自己的處在幻境中。」
林翡點點頭。
張長老得到礦靈後，想要騙過清塵，短期內他肯定不會有所動作，也不會去迎風州，這幻境可說是牢不可破的。
玄離又慢吞吞爬回她手邊，用蛇信舔了舔她，帶來冰涼麻癢的觸感，「你受傷了。」
林翡道：「等離開崑崙，日後一定有機會向他討回來。」
她冷冷看著張長老，不是不想報仇，而是眼下時機還未到，等她實力足夠之時，她一定會把這筆債從此人身上討回來。
過了會兒，林翡察覺到有些不對，那冰冷的蛇信一直在舔著她的掌心，痒痒的。
「師兄，你怎麼……」
玄離沉默了一下，道：「蛇身無法帶丹藥進來，我的口水可以治傷。」
隨著他的動作，確實有絲絲縷縷的靈氣滲入身體，緩解胸口處的劇痛，只是這種治療方法多少讓人有些不好意思。
她道：「不、不用了。」
玄離停下動作。
「這傷並不致命，先不用管了，等離開崑崙再治吧。」
玄離應了一聲。
張長老安靜後，暗室內陷入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中。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謝謝師兄火中送碳嗎？還是感謝他信任自己，在自己面前暴露了原身。
玄離是妖，而且是一條蛇妖。
想了半天她道，「關於師兄的身份，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知道。」
「那……之前在周天秘境裡，是你操縱了那條巨蛇？它好像聽命於你？」
「對。」
「那師兄的原形，本該有多大？」
如果連那條巨蛇都聽師兄號令的話，玄離的原形本體，應該也是一條巨大的黑蛇吧？
「沒有。」
沒有是說，沒有那條巨蛇那樣誇張？
「以後有機會給你看。」
「好。」
對於玄離的無條件縱容，她好像有些習慣了。
聯想起那條巨蛇的能力，對於落花聽雨都不在話下，實力足以碾壓金丹修士，對上元嬰想必也不虛。
「師兄的人形是壓制了力量嗎？」
「不是。」玄離道，「妖族之間的壓制，來自血脈。」
也就是說玄離是靠血脈壓制了那條巨蛇，而不是靠實力。
「離開崑崙，對師兄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她考慮著，玄離身為妖族，一直留在崑崙，是否因為崑崙有利於他修行呢？
「沒什麼影響。」玄離道，「我本不屬於任何勢力，留在崑崙不過是為了有個地方煉丹罷了。」
就在這時，張長老發出一陣呵呵怪笑聲。
「水清渺算什麼！清塵算什麼！有了靈礦，老子靠著靈石提升，早晚也碾壓這些傢伙，成為崑崙第一人！」
林翡：……
這嘴臉可真夠難看的。
玄離道：「他要醒了，我該走了。」
雖然他的存在不容易被發覺，但長時間留在這裡，還是有露餡的風險。
離開之前，他回了回頭，「阿翡，有任何事都可以叫我。」
林翡微微笑了笑，「好。」
小蛇昂著頭遊走了。
林翡的餘光看到他離開，莫名覺得，師兄這樣，好像有點萌呢。
聽到心聲的玄離，蛇尾偷偷打了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