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張琅手指的方向，其他人都看到了那條龍影。
墨色長龍在雲層中遊動，襯著四周的電閃雷鳴，是一副十分震撼的景象。
他們不約而同想起飛舟上那位道人說的話，曾有不少人進入周天秘境後追逐著那道龍影，最後陷入癲狂。
這會兒倒是能理解那些人的感受，如此近距離看到龍影，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激動感，甚至忍不住想要膜拜它。
傳說龍族早已全族飛升，那天邊的要真是龍，豈不是龍神麼？
誰能不崇拜神呢？
那些追逐著龍影的修士，說不定也是想看看這條龍的真面目，那仿佛有種巨大的吸引力，吸引著他們去探究。
如果不是那位道人之後說的話，怕是張琅已經頭一個追上去了。
道人說那根本不是龍影，而是一些匯聚的雲氣，被狂風一吹就會消散。
當時他們都覺得秘境的神秘感都跟著消散了不少，可現在親眼看到那墨龍之影后，又忍不住懷疑起道人的話——
它太真實了。
根本不像是雲氣匯成的影子。
站在荒原上的他們，甚至能看到龍爪在空中遊動的模樣，還有尾巴擺動的姿勢，如果只是雲氣匯聚而成，會這樣真實嗎？
會不會是那位道人弄錯了？
張琅情不自禁看向師姐，遇上難解的問題是，他已經習慣下意識向師姐尋求答案。
林翡卻對那東西興趣不大，「管他是什麼，都不是我們來著的目的。」
她的目標明確，那就是尋找乾道人。
「那個東西……」花靈忽然出聲，「嘻嘻，很噁心。」
林翡：？
「你說那條龍？」
「那可不是龍。」花靈道，「高貴的龍神一族，哪是那東西可以相比的呀，那最多算是雲上城的這座花園裡涌動的一條蚯蚓。」
林翡：……
這話要是讓旁邊人聽見，怕是濾鏡都要碎完了。
「所以那不是雲氣構成的？」
「嗯……那東西倒是有化霧的能力。」花靈道，「但肯定是活生生的，不是什麼雲氣啦。」
她懂了。
估計是雲中的那東西在真人面前化成了霧，所以他誤以為那不是龍而是雲霧形成的影子。
不是龍。
也不是雲。
而是一條蚯蚓？
有點意思。
她看了看旁邊崇拜著的龍影的張琅和乾一，決定還是不告訴他們真相好了。
倒是玄離神色同樣淡淡，似乎對龍影沒什麼興趣。
「師兄對龍神的傳說不感興趣嗎？」她問。
「與我無關的事，何必在意。」
說的也是。
師兄的性子一貫如此，她倒不覺得奇怪，不過想到那條巨樹和那條巨大的蛇妖，她又有了別的想法。
「那師兄對蛇妖怎麼看呢？」
玄離看了她一眼。
林翡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尋常的發問。
玄離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你討厭妖物嗎？」
她搖了搖頭：「有時候人比妖要惹人厭多了。」
比起妖，她更討厭那些精於算計的人。
「算起來神俊也是妖。」她道，「你看我討厭它嗎？」
說是神獸，其實也是妖獸的一種。
玄離想起她對神俊的態度，那肯定不是討厭，但是……
那種沒事哄一哄的態度，更像是哄兒子或是寵物。
玄離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快看前面有個人！」張琅的喊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兩人極目望去，只見遙遙遠方，厚厚的雷雲之下站著一道枯瘦人影，他正抬頭看著天，也不知在看什麼，就在說話的瞬間，雲層一道雷霆狠狠的落在了他身上！
幾人都是目光一滯。
那人手中的符紙飛上了空中，卻擋不住接連而下的玄雷。
林翡：！
那是乾道人？！
她還未看清楚，身邊有人動作更快，乾一已經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