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兒對林翡的臉皮之厚,又有了新的認識,要她道謝已經讓她足夠恥辱了,還讓她報答?
她抓著徐簫的衣袖道:「秘境中沒帶什麼好東西,日後一定好好報答林師妹。」
那咬牙切齒的勁,張琅在旁發出了一聲嗤笑。
兩人同時看了他一眼。
張琅趕緊正色道:「徐師兄,你剛才是沒看見,情況有多麼緊急。我們在這地方遇到了殺手,師姐和玄離師兄跟殺手周旋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解決了殺手,連傷都來不及治,就趕著救這位蘇師姐了。」
「沒想到師姐還要被她誤會,我真是……唉。」
他裝模作樣的嘆氣。
徐簫指責的視線再次投向了蘇月兒,蘇月兒氣得要死,大師兄真是白長了一雙眼睛,難道看不出這些人是裝的嗎!
「剛才你明明可以救我,還有閒暇在旁邊煉器,你有什麼臉說話!」她指著張琅還來不及收回去的煉器工具忿忿道。
張琅趕緊看了一下自己器爐的火候,剛才讓那殺手一打斷,他的靈火彈還不知煉成了沒,多虧她還提醒自己一句。
他一邊把控著火候一邊道,「蘇師姐,你也看到了,我這人沒什麼用,那毒潭那麼兇險,我沒把握救你,才想著靠煉器的法子試一試。」
他抬頭看向蘇月兒,「說起來倒是有些奇怪,我們來的時候,不知是誰用藤蔓驚動了鱷妖,還得鱷妖追了我們一路……」
他看了看在場幾人,「能控制這麼大範圍的藤蔓,一定是個木靈根吧?」
「在場木靈根的修士,好像只有你一個呢。」
徐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蘇月兒神色一變,「你這是血口噴人?明明是林翡不知惹上了哪來的殺手想要殺她,一定是那殺手布下的陷阱!」
張琅道:「那就奇怪了,殺手在樹上,你也在樹上,莫非你們……」
「我在樹上是為了躲避鱷妖。」蘇月兒道,「是林翡弄斷了樹枝——」
「行了,都別說了。」
徐簫實在是讓他們胡攪蠻纏到頭疼,每次遇上林師妹,小師妹就顯得有些失常,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他道:「大家各自治傷休息吧,之前的事就別再提了。」
蘇月兒只得掩去眼中的不忿,跟著徐簫去一旁休息調理,她也確實受了不小的驚嚇,尤其是林翡最後嚇她的那些話,把她嚇得魂不附體。
就差一點。
要不是大師兄及時趕回來,她就真的要死在那恐怖的毒潭裡了。
不知為何,她對那毒潭有種熟悉感,就像是自己曾見過,就像是曾經看過某個人死在毒潭裡一樣……
她也記得那種眼看著人被毒潭吞噬的滋味,但這人要是換成自己,滋味就沒那麼好受了。
她越想越是後怕,渾身都不禁發起來抖來。
徐簫見她這樣,忙輕聲安撫,之前的事也顧不得了。
蘇月兒靠著他平復心情,更想不明白,既然天道說了這裡是林翡的死劫,也確實冒出了要取她性命的人,在鱷妖、殺手的連環圍攻之下,她為什麼還能活?
就在剛才,那冷箭放出,她都以為林翡要死了,竟然有玄離為她擋箭,又冒出一個乾一來救她,她哪來這麼好的運氣?
讓她過去了這一次死劫,自己以後還怎麼對付她?
她忍不住問天道,這就是天道口中的必殺之局嗎?
天道哼了一聲。
這一次秘境中,對林翡抱著殺意的起碼有三波人,聽霄門的聞彥、清塵峰一行人和蘇月兒還有多寶閣的殺手。
這些人本該匯聚在此處,甚至道一宗的落花和聽雨也會出手幫忙,取走林翡的性命,但是聞彥死在了菜地里,清塵峰的人對林翡態度改觀,落花聽雨至今下落不明,只有多寶閣殺手出現在了此處。
一再脫離掌控的局面也令天道心生不爽,剛才林翡一劍揮出,蘇月兒竟然就那麼掉進了毒潭,若不是保命法寶夠多,這地方反而會成為氣運之女的死劫之地。
天道對蘇月兒的不滿正在暗中累積,但這一次,它並沒有表現出來。
沒有人知道它在權衡著什麼。
但他們都知道,死劫之地沒能弄死林翡,以後再想讓她死就更難了。
天道:「儘快離開此處,去找乾道人。」
乾道人無疑是此次來到秘境最後的希望,蘇月兒點點頭,咬唇道:「我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被眾人圍著治傷的林翡,又看了看自己身邊僅剩的大師兄,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她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不能再失敗了,乾道人的傳承,她必須得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