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這句話一出，不止是張琅，連范正也猶豫起來，說實話，走到這一步，前面就是靈泉池，說不動心是假的。
尤其是他還知道，那不是一般的靈泉的情況下。
可他也知道，沒有林翡在石室內救了他的性命，他估計早就死在那些傀儡守衛手裡了，哪能活到現在？
就連在菜田地界，也是一直靠著林翡在掌控局面，他純屬是躺贏，現在又有什麼資格跟她爭奪靈泉呢？
他看了一眼林翡，她神色淡定，對這提議似乎也沒什麼反應，倒是一旁的張琅想了想後大聲道：「我自願放棄，讓師姐進靈泉池。」
「哦？」靈泉使者道，「看不出你這麼大方。」
「之前在菜田裡的時候，你怎麼瞞著你師兄師姐，偷偷給自己買最好的袍子呢？」
張琅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這事連劍靈都不知道，這人怎麼知道的？她居然還說出來了！
林翡和玄離同時看了他一眼。
張琅連忙解釋：「不是我只給自己買，是那種款式沒有你們的尺碼了，我真不是偷偷要給自己買最好的！」
他又忍不住看那靈泉使者，「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妨猜猜？」
「她就是那個一直在菜田裡，你卻沒找到的人。」林翡道，「給傀儡守衛更換靈氣樞紐，維護守衛的是你吧？」
「你一直以靈體形態觀察著菜田裡的動靜，確保每一步發展都由你掌控和推動。」
靈泉使者不說話了。
張琅恍然大悟，「所以那些菜什麼時候成熟也是你控制的？你挑了個時間宣布，就是想看他們打起來？」
「哼。」使者輕哼一聲，「難道這菜田真是請他們來種菜的？當然要來點刺激。」
是你自己想看熱鬧吧……
這話張琅不敢說出來，怎麼覺得這位靈泉使者個性有點傲嬌呢？
靈泉使者再次掃視了一遍眾人，「你們的答覆如何？」
張琅已經表過態了，范正糾結了一陣，終於下了決心：「我也退出。」
玄離道：「我退出。」
使者似乎有些詫異，她的目光落在林翡身上，「我看守靈泉宮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到了靈泉池面前，你們竟然自願退出？」
「看來你確實是個好師姐，好同道。」
林翡也沒謙讓，這處靈泉她志在必得，不過這不妨礙她給其他人爭取點好處，「既然我們四人都是勝出者，堂堂靈泉宮除了靈泉池，就沒有別的獎勵了嗎？一場試煉贏下來，難道要讓他們空手而歸麼？」
「說出去，豈不是顯得靈泉宮太過小氣。」
使者哼了一聲，「你們倒是會討便宜。」
她衣袖一揮，林翡身邊三人就消失了。
「這……」
「他們去了宮中它處，若有本事，自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女子起身，「我靈泉宮寶物無數，豈是小氣之地？」
「帶上你的劍靈，跟我來。」
說著，身形縹緲，化為靈體往前方飛去。
林翡倒不意外她能看見劍靈，試著運轉了一下丹田靈氣，果然她的修為也回來了，提起一縱，跟上了女子的腳步。
雖然她做凡人適應良好，不過重新獲得修為的感覺也不錯，原本還覺得這宮內空曠而冷寂，有修為護體後，一下子就暖和起來了。
她跟著那使者出了宮殿，繞過叢叢綠樹繁花，一路上看到了許多跟菜田裡一樣的傀儡守衛，它們用心打理著靈泉宮的每一處，花木看起來都養護得十分茂盛。
她甚至遙遙看到了一片菜地，籠罩在一層薄霧中，看不清其中的景象。
「那裡就是菜田？」
「對。」
「每一次的試煉都是在菜田裡嗎？」
「不一定，看我的心情。靈泉宮的每一處地方，都有可能是試煉之地。」
……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問，「這靈泉宮中，只有你一個活人？」
她們走了這麼遠，偌大的宮殿，沿路除了這位靈泉使者，到處都是傀儡，一個活人也不見。
她懷疑先前菜田裡的大媽和老大爺也不是活人，只不過他們當時是肉體凡胎，看不出來罷了。
說出這句話，前方的靈泉使者腳步停住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林翡，語氣幽幽道：「你怎麼確定，我是個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