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柴扉論并州

  第210章 柴扉論并州

  尋常的茅草房,雖然談不上美觀,更談不上豪華,但對於在大雪中行了許久的旅人而言,只要頭頂有蓋,身側是牆,就足以讓他們卸去滿身的疲乏了,更別提這茅草屋中還有旺盛的爐火和溫好的醪糟,更能讓旅人們振奮精神。

  「幾位將軍,還請恕在下招待不周,其實光就在下個人而言,對各位將軍,尤其是誅殺國賊董卓的溫候,心裡是無比敬仰的;只是三位的行蹤實在難以測算,此番相遇也實屬偶然,能在這荒郊野嶺中找到此間草屋,已是頗為不易。」

  白袍高冠的沮授恭敬道,他緩緩抬起手指,酒壺中的黃湯在他指尖的引導下分成三股,將對面三人的酒盅盛滿——呂布坐在中間,張遼居左,高順在右,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纏著些繃帶,算是沮授這邊能提供的極限了。

  沮授的身邊是田豐,從兩人的位置來看,顯然沮授的地位要高一些。而這間茅草屋的門口,則守著一黑一白兩膚色的武將,白的那個自然是先前與張遼切磋過的張郃,至於膚色偏黑的那個,則是與張郃並稱為河北四庭柱的高覽。

  看了眼手中被重新盛滿的酒盅,呂布的目光又在對方四人臉上快速掃過,他微微頷首,忍著身上的疼痛勉強撐起一個看上去還算和善的微笑:

  「沮授先生這番款待已經頗為周至了,我們幾個心中不勝感激,只是我們想知道,冀州牧袁紹本初公打算何時見我?」

  對面這四個雖然文臣武將都配備齊全,但對於呂布而言,對方的這番陣仗只能算得上差強人意,要是達到真正意義上的周到,還得見到袁紹才行。

  「啊哈哈……」

  聽到呂布這麼說,沮授和田豐乾笑了幾聲,兩人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下眼色,最後卻是看上去身材微胖,面相和善的田豐開口解釋道。

  「溫候莫急,袁公近來正忙於東邊與公孫瓚的戰事,暫時抽不出身來接見溫候,不過溫候放心,既然溫候投效,我們也絕對不會怠慢溫候,不僅不怠慢,甚至還給溫候準備好了對應的禮遇。」

  「什麼禮遇?」

  聽到袁紹不會見自己,呂布心中不禁有些不滿,不過當他聽到禮遇時,心頭的不滿又瞬間收了回去。

  聽到呂布這麼問,沮授田豐兩人都笑了,只見沮授再次從壺中勾出一抹酒水,酒水懸浮於半空中緩緩展開,最後竟變成了一幅透明的地圖,隨著田豐的介紹,地圖上的地塊也相應地亮了起來。

  「雁門、朔方、五原三郡太守,另請誅賊將軍,統萬二兵馬,溫候以為如何?」

  隨著地圖上地塊一一亮起,呂布原本因重傷而混濁的目光也逐漸明亮了起來,這番待遇,別說是當今世道,就算王允當政的時候,也足夠讓呂布動心了。

  看到呂布臉上的表情,沮授田豐又對視了一眼,某種計謀得逞的快意自兩人眼中閃過,那田豐頓了頓,開口繼續道。

  「只是溫候,袁公許諾官職不假,可目前卻只能遙領,別說是溫候了,就連我二人,一個太原太守,一個上黨太守,也只是遙領而已。」

  先是被授予官職,之後又告訴自己只是遙領的虛職,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說實話,在袁術那邊碰了壁後,呂布的想法已經從一開始的揚名立萬變成了只求一地委身,可被田豐這麼一挑,呂布的野心又燃了起來。

  「等等……這盤踞并州的張燕,不是幾個月前已經死了嗎,袁公有近水樓台之便,難不成還沒有占據并州?」

  呂布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張燕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雖然不清楚,不過按照他的估計,張燕手下賊眾樹倒猢猻散,就算不能徹底清剿,這并州多少也該掌控了才對。

  「將軍不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張燕雖死,但手下賊眾卻遠比想像中要棘手,雖然袁公早有入主之心,但也只是停留在計劃中罷了。」

  「所以袁公給我的第一項任務就是協助你們攻克并州,剿滅那些山賊?」

  「將軍英明。」

  沮授微微頷首,他再次揮指引出幾股酒水,在懸空的地圖上標註道。

  「并州山賊雖多,但在幾番爭鬥清洗後,主要的已經只剩下了四股——占據太原上黨兩地的公孫淵;獨據西河的于大寶,占據將軍遙領之地,也就是朔方、雁門、五原三郡的南匈奴部眾;以及雖不在并州,但昔日仍被張燕統治,如今獨立的河東郡,河東王氏……」

  沮授頓了頓,繼續介紹道。

  「這幾股山賊中又以公孫淵和南匈奴部眾最為棘手;公孫淵雖姓公孫,但與那公孫瓚應該沒有什麼淵源,他以前是張燕手下大軍師,張燕死後迅速獨立,是一個使冰的武將,同時也精通不少異族異術,且手下一支名為風雷營的部隊,營中單人雖然實力不強,只會一二簡單雷電術法,但營中數百人人人如此,聯合起來卻是不容小覷……

  至於南匈奴部眾,將軍是五原人,應該多少也知道,他們雖不像咱們漢人這樣有武將或者謀士,但卻有騎術化至臻境、一人可蓋萬軍的武勇騎士,對付起來亦是棘手。」

  「那河東王氏和于大寶呢?」

  言語間,呂布已經進入了探討情報的狀態,就像昔日在董卓手下,在西涼軍那般,簡陋的茅草屋恍然間成了西涼軍的軍帳,沮授田豐也成了自己手下的一二謀士。

  「那于大寶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行事頗為蠻勇,但依舊跨不過修行者與凡人之間的鴻溝,所以不足為懼;至於那河東王氏,雖然是世家,卻沒有什麼世家術法傳承,只是大一點的地主而已,就算有修行者,也只是上不了台面的鄉間草莽,亦不足為慮。」

  沮授有問必答,他很清楚,在呂布問出這些問題的同時,就代表呂布已經選擇服從袁紹的命令了,既然已經成了同僚,那麼也就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至於更深層次的原因,袁紹此時兩邊開戰,東有公孫瓚,西有并州諸匪,自己這邊釋放足夠的誠意把呂布和他手下的張遼高順拴住,袁紹東邊的壓力也就會小上不少。

  所以於情於理,這呂布之力,一定要為并州、為袁紹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