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不可理解不可溝通，長得像魚，陳浩也能在它們身上感覺到暮氣昭昭，宛如油枯燈盡，只剩下最後一點生命氣息，但是也在不斷減弱。
這還真是人如其名，衰老族變得衰老。
如果只是一個衰老族變成這樣，陳浩倒也不奇怪，但是根本不是一個，而是所有衰老族都這樣。
能遊動的衰老族還算是好的，一些衰老族，陳浩看見它們都魚肚子要泛白了，甚至連游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隨著空氣浮力來回飄著。
它們連眼睛都閉上了，似乎覺得連睜眼都是一件非常耗費力氣的事。
按照道理，這些衰老族應該死了，但是它們沒有死，它們還在活著。
似乎就只剩下一口氣，但就是活著，不管如何苟延殘喘，不管如何痛苦不堪。
還有一些似乎更衰老的衰老族，它們似乎連眼睛都沒有了，只有沒有焦點的瞳仁，完全不動了，身體各個器官都似乎發出腐臭發爛的氣息。
但是它們依舊活著，就如同一個到了八九十歲，壽命盡頭，又稱為植物人，全身臟器衰竭的老人。
陳浩觀察著衰老族，衰老族似乎也在觀察著陳浩。
它們沒有攻擊陳浩，這是一個非常奇異的現象。
因為萬蠻部落和人族是死敵，沒有萬蠻部落的種族見到人類，而不敵對的。
沒有任何可能，即便是相對威脅不那麼大的衰老族，也是如此，某種程度上，它們能掠奪時間，甚至比其他種族更令人畏懼。
畢竟攻擊可以抵擋，但是掠奪時間，怎麼抵擋呢？
「你們是衰老族？」
雙方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陳浩忍不住問道。
衰老族沒有回答，也沒有反應。
陳浩忽然覺得自己問了一句蠢話。
因為對方是不可理解不可溝通的種族，他問人話有什麼意義？
然而，下一刻，陳浩便吃驚的發現，衰老族的魚群忽然動了起來。
它們組成了一個「是」字。
陳浩瞠目結舌。
沒想到衰老族居然聽懂了他的話，而且還用他看得懂的方式給予了回應。
這怎麼可能。
衰老族是不可理解的啊。
既然不可理解是怎麼能理解的？
陳浩想不明白。
不過他倒是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變得興奮起來。
不管如何，能和衰老族溝通就是一個好的兆頭。
「你們知道我是誰？」
陳浩道。
衰老族魚群變化起來，組成幾個字：「人族修真者。」
「不錯不錯。」
陳浩點頭：「你們知道我是人族，為什麼不攻擊我？」
衰老族再一次變化起來：「不需要。」
「為什麼不需要？」
陳浩有點莫名其妙。
衰老族：「因為我們不需要掠奪時間了。」
陳浩：「為什麼不需要了？」
衰老族：「因為我們永生不死了。」
陳浩：「……」
他摸了一下下巴。
前面的意思，陳浩還覺得衰老族比較正常，似乎能夠溝通。
但是最後一句話，讓他覺得衰老族並不正常。
永生不死？
開玩樂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