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緊緊盯著另一個自己,沒有眨眼。
當然,他是精神力體,也沒有眨眼這一說。
另一個自己睜開眼睛,陳浩沒有看見他的眼神。
因為眼睛下面,什麼也沒有,是一片虛無。
陳浩愕然。
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只能靜靜的站著。
另一個陳浩也沒有異常動靜,就這樣睜著一雙虛無的眼睛,似乎在盯著陳浩,又似乎在看著這個世界,又似乎什麼也沒看。
陳浩遲疑了半天,收回手,然後把手伸進了另一個陳浩的左眼。
一瞬間,他感覺就像是摸到了另一個世界,手指有種無法形容的奇妙感覺,不知道是什麼。
陳浩縮回手,又把手伸進另一個陳浩的右眼。
然後,他露出難以形容之色。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小時後,有種隱藏自心底最深沉的記憶被激發出來的感覺。
似乎有一點溫馨,有一點傷感,有一點感慨,也有一點失落……
陳浩抽回手指,內心陰晴不定。
忽然,他狠狠一指,再次戳向另一個陳浩的眉心。
與此同時,陳浩內心,什麼也沒想,時時刻刻表現在當下。
一瞬間,另一個陳浩眉心處出現一隻虛無之眼,吞沒了陳浩的手指。
陳浩忽然顫抖起來。
他突然多了一種感覺。
自己還是自己,但是自己也是坐在黑球中心的陳浩。
他是另一個陳浩,另一個陳浩也是他,兩人看似是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
陳浩看著自己,就像是自己看著陳浩一樣,有種雙重的屬於自己的視角關係。
隨後,無數精神風暴在識海里響起,就像是億萬年不變的大風颳過一樣。
如果不是成就了偽道,那麼無法容納這些精神風暴。
他沉浸在風暴裡面,一時間不由得痴了。
一瞬間,陳浩感覺像是過了無數年,他就寂寞的坐在黑球中心,看著日起日落,滄海桑田,種族降生覆滅,時空變幻,不知道過了多少億萬年,終於等來了自己。
億萬年的個等待,讓他變得沉靜起來,似乎化成了空,隨時可消弭而去。
沒有了任何感情,也沒有了任何認知,更沒有了任何目的,一切都只從空無中觸發,生與滅,發展與摔落,都只是規律不同時期的表現過程。
這……這就是道!
陳浩忽然領悟了,
空無變化,就是道的外在表現,一瞬間,他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原來如此……」
陳浩喃喃道。
另一個自己是他,但是又不是他,道非道,名非名,玄而又玄,眾妙之門。
他收回手指,下一刻,身影忽然在黑球里消失。
再下一刻,陳浩忽然回到了成就偽道的地方。
看著綿亘億萬里不絕的精神力生物屍體,他沉默了一下,身影再次一閃,回到了萬蠻部落和大盛帝國的戰場,回到了陣法長城。
去之前用了幾個時辰,回來只用了一瞬間。
看似什麼都沒獲得,但是陳浩卻已經知道,皇帝所說的超距傳送陣是什麼了。
其實那不是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