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老人雖然很詭異,但並不神秘,說白了,就是一隻鬼而已。
詭異力量沒有形體,這完全符合鬼的特徵,在黑暗谷這等陰煞之氣濃重的地方,鬼也不需要附身陰屬性的有形之物來體現自己的存在,直接以本體出現就可以了。
至於下棋老人,並不是精神力體,也不是元神或者魂體,但是有類似的性質,可以解釋為鬼的力量具現化呈現或者說一種現象。
實體多種多樣,屬性各不相同,虛體也是一樣的,精神力體只是其中一種罷了。
下棋老人沒有靈智,完全遵循規則殺人,這也是鬼的重要特徵,儘管這規則只對鬼有利,對人不利,但是規則就是規則。
當然,鬼的自身規則只是一方面,畢竟鬼也是一種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規則永遠處於第一位,所以當鬼受到巨大威脅的時候,就不會再堅持自身規則,而是遵從生物本能,趨利避害,想要逃跑。
只是在夢魘力量下,它無法逃跑而已。
當然,下棋老人是一隻很強大的鬼,一旦進入它的鬼域,被它捕捉到,除非是合體期修士,否則無法逃脫,要麼活活被困死,要麼和它下棋。
但是和它下棋是個大坑,只要下了,就會不可避免的輸掉,最後成為棋子,悲慘的被吃掉。
因此可以把下棋老人稱之為合體期的大鬼。
這樣的鬼不能說沒有,但是非常罕見,如果不知道它的規則,即便同為合體期修士,也很可能會折在它的手上。
那麼黑暗谷修士又是如何和它相安無事的?
陳浩對這個問題並不是第一次感到疑惑了。
之前消滅風咒鬼王的時候,他就有相同的問題,哪怕頭腦簡單的八十六皇女,也想到了這一點。
黑暗谷修士難道是為了避免大盛朝廷的追殺,所以才冒險把老窩安置在這裡嗎?
有風咒鬼王和這下棋老鬼,的確能讓絕大多數修士有來無回。
但是妖魔是把雙刃劍,利用妖魔阻擋敵人的時候,別忘了,妖魔對自己也會產生威脅。
黑暗谷修士只要進出這裡,就會不可避免的遭受風咒鬼王和下棋老鬼的侵襲。
風咒鬼王已經強大到煉虛後期才能抗衡,下棋老鬼甚至只有合體期修士才能對付,那麼黑暗谷修士是如何自保的呢?
總不能黑暗谷修士各個都是合體期大能吧?
整個大盛王朝,這樣的修真門派也不多見。
而且長五十四皇族來清剿黑暗谷,途中肯定也會遇到風咒鬼王和下棋老鬼,以長五十四合體期的能耐,按理說應該能消滅兩者,再不濟,也能重創。
那為何陳浩和八十六皇女來援救之後,這兩者還完好存在?
種種疑問,出現在陳浩腦海里。
來到黑暗谷後,遇到的一切都和他猜想的完全不一樣,而且和已知的信息相矛盾。
到底是為什麼?
最大的疑問,還是皇帝的話。
他擁有夢魘能力,所以非常適合去黑暗谷。
現在還沒有到黑暗谷,但是皇帝的話已經應驗了,至少在風咒鬼王和下棋老鬼身上確實應驗了。
這又是什麼原因?
種種疑問,出現在陳浩的腦海里,百思不得其解。
「小浩子,你在想什麼?」
八十六皇女見他拿著下棋老鬼的內丹,神色變幻不定,陷入沉思,好奇問道。
陳浩回過神來:「沒什麼,殿下,我在想接下來可能還會遇到什麼危險?有點擔心。」
八十六皇女道:「擔心咱們就打道回府。下棋老鬼如此厲害,你也是拼盡全力才將其幹掉,這還沒到黑暗谷,等到了,說不定有更大的兇險,遠遠超出了咱倆的能力範圍……至少是超出我的力量範圍,那再闖下去不是找死嗎?回去跟父皇明說,他也會理解的。」
陳浩心想像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搖頭道:「殿下,咱們不能回去。這是我們第一次執行任務,而且還是陛下親自交代的,如果連人都沒見到就打道回府,陛下就算理解不追究責任,心裡又會怎麼想?不會對我們失望嗎?啊,你要重點資源,我給你資源,你要《大朝陽》,我給你大朝陽,現在就一個任務讓你去完成,你都推三阻四,遇到點困難就灰溜溜的回來,以後還能指望你干成什麼?何況陛下又沒親眼看著我們經歷的一切,你覺得他會輕易相信我們說的話嗎?」
這番大道理說出來,八十六皇女頓時沒詞了,撇了撇嘴:「就算如此,咱們也不能拿生命開玩笑吧,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連下棋老鬼都遇不上,直接就死在風咒鬼王那裡了。」
陳浩隨口哄道:「放心吧,殿下,有我呢,就算屬下不要性命,也一定會護得你安全的。」
他當然知道繼續下去會兇險異常,這還沒到真正黑暗谷所在地,就已經遭遇合體期的大鬼,後期還不得出現更厲害的詭異?
但是心中的疑問就像是痒痒抓一樣在陳浩心裡撓著,讓他感覺痒痒的,勢必非要尋找一個答案不可。
尤其是宣慶帝斷言他會用到夢魘能力和實際的應驗,還有宣慶帝所說的不知道是什麼的神秘東西,都激發了陳浩極大的好奇心。
不找到答案,他心裡過不去。
陳浩知道,自己其實是上了宣慶帝的賊船,被利用了。
但是這賊船,他上的心甘情願。
當然,陳浩最大的倚仗還是自己的種種能力,任何詭異的險地,都敢闖一闖。
畢竟尋找杜雪晴的兩百多年生涯中,他經歷的詭異地方不計其數,比黑暗谷詭異的大有地方在,所謂經歷多了也就習慣了,沒有那麼多恐懼,更多的是對未知的好奇和興趣。
八十六皇女嘆了口氣:「你不要說這種話,要是有選擇的話,我寧可受父皇的責罰,也不想你出事。」
陳浩一怔,沒想到八十六皇女把他看得這麼重:「殿下,我是你的屬下,保護你是應該的。」
八十六皇女道:「如果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說完似乎覺得這話有點歧義,又道:「我的意思是,你死了我也活不了,現在我只能靠你了。」
語氣里隱隱有一種嬌弱悲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