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紙人女子是什麼境界?
也是大乘期?
陳浩看不到她面貌,只能看到背影,又不敢用神識探測,一時間不好猜測。
隨即,更令陳浩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大紙皇帝搖晃著身體,忽然朝著宮裝紙人女子跪了下來,叩頭道:「拜見母親!」
母親?
陳浩差點張大嘴巴合不攏。
難道這宮裝紙人女子是皇太后?
他可真是沒想到。
不過陳浩轉念一想,有皇太后倒也沒什麼,太后不一定就是皇帝的生母,而且太后肯定也是修士,就算不如皇帝,至少也是合體境界的修士,顯得年輕很正常。
只是皇帝雖然需要給太后請安施禮,但是也不用行此大禮吧?
「起來吧。」
宮裝紙人女子沒有回頭,淡淡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陳浩忽然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謝母親。」
大紙皇帝從地上站起來,低眉順目道:「母親,陳浩已經帶到,我走了。」
「好。」
宮裝紙人女子道。
大紙皇帝轉身就走,對陳浩沒有再說一個字,也沒看陳浩一眼。
陳浩看著,有點發懵。
大紙太后和大紙皇帝的關係,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陳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宮裝紙人女子笑盈盈著說道,轉過身來。
「是你!」
陳浩驚呼一聲。
雖然紙人面貌都很簡陋,但是就像人類一樣,每個人都不相同,陳浩自然看得出來。
這宮裝紙人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紙會花錢小姐!
紙會花錢小姐,不是個普通的鍊氣中期紙修嗎?怎麼搖身一變,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了?
難道之前發生的,都是別人故意配合,在他面前演的一齣戲嗎?
這戲還挺像的,至少陳浩沒有看破。
紙會花錢小姐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輕輕捂嘴一笑:「很驚奇吧?不過之前你看到的一切並不是演戲,大紙王朝里,除了皇帝,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至於修為,自然是我假裝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浩驚疑著問道。
紙會花錢小姐笑得愈發開心:「當然是為了和公子你成親。」
陳浩道:「你要和我成親,何必如此大費周折,以你皇太后的身份,直接下一道懿旨不就可以了。」
紙會花錢小姐搖頭道:「我不是皇太后。」
陳浩一愣:「可是我聽到皇帝叫你母親,還向你行跪拜之禮。」
紙會花錢小姐道:「因為我是紙人之母。」
陳浩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紙會花錢小姐道:「字面意思,我是所有紙人的母親,或者說,我是紙人的始祖,紙人的一切,都是我給予的,我是他們的主宰,即便皇帝也是我誕生的,他當然要叫我母親,對我跪拜。」
「你……」
陳浩吃驚的看著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紙會花錢小姐笑著看向他:「你不是很奇怪嗎?為什麼大紙王朝沒有其他城鎮村莊,不需要種糧食,也不需要採礦,更不需要各種生活物資,王朝就能自給自足?」
陳浩神色一凜:「因為你?」
紙會花錢小姐道:「不錯,因為我們是紙人,吃的是紙,用的是紙。所以,用不著種糧採礦,各種物資,只需要紙就可以了。」
她說著,紙袖一拂,瞬間,面前便多了一個畫架。
花架上是一張巨大的空白宣紙。
紙會花錢小姐手指一動,便多了一個狼毫墨筆,然後她在空白宣紙上隨意作畫。
片刻後,畫便作好了。
陳浩注目看去,只見紙會花錢小姐畫的是一堆堆的糧食。
大米、小米、穀物、玉米、高粱……應有盡有。
紙會花錢小姐又是揮袖一拂。
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白光一閃,那些畫出來的糧食瞬間變為真實,在花園裡面堆積如山。
「神筆馬良啊!」
陳浩頓時瞪大眼睛,出聲驚呼。
這回輪到紙會花錢小姐怔住了:「神筆馬良是誰?」
陳浩道:「是我家鄉的一則童話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也有一支筆,和紙小姐您的筆有相同功效。」
他把神筆馬良的故事簡單說了一遍。
紙會花錢聽完,簡陋的臉龐忽然露出唏噓之色,嘆息道:「雖然是你們的童話,不是真的,但又何嘗不適合我們紙人,你以為我畫的這些糧食就是真的嗎?」
陳浩道:「紙人能用,不就是真的?」
紙會花錢注視著他:「但是你能用嗎?其他種族能用嗎?妖魔鬼怪能用嗎?」
陳浩一怔,忽然發現一個非常明顯的,但是自己卻還沒有注意到的問題:「等等,紙小姐,你說紙人?你認為自己是紙人?」
在此之前,他所遇到的紙人,沒有一個認為自己是紙人,都認為自己是人,哪怕是身為皇族,修為已經達到煉虛期的高階修士紙放明,也是如此。
即使陳浩指出他們和紙有著同樣的外表和特性,紙人們無話可說,但是心裡卻完全不認同。
而且紙人也不認為陳浩是其他種族,雖然認為陳浩是異類,但也是「特殊的紙人」,長相比較精緻。
陳浩不懼水火等災禍之力,能夠運用自如,這並不是種族之間的差異,而是陳浩是「朝外野修」,所以才有掌握災禍之力的方法,只要得到方法,紙人一樣可以自如運用災禍之力。
陳浩雖然沒問過大紙皇帝,但是其他人如此,想必皇帝也是同樣看法。
沒想到紙人的始祖,連皇帝也要下跪磕頭的紙會花錢小姐,卻認為自己是紙人。
紙會花錢小姐一臉坦然:「當然,我們不是紙人是什麼?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不過你不要怪其他紙人,因為是我告訴他們,我們是人,不是紙的,所以他們才會這麼認為。因為我是始祖,相當於紙人的神靈,所以他們對我的話深信不疑。」
陳浩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告訴他們?」
紙會花錢小姐道:「不這麼說,我要怎麼說?難道我要說你們不是某個種族,而是紙人,有著重大缺陷?你們只能在紙的世界裡得到自由,其他廣闊的自由世界,你們都看不到,但是別人卻能看到你們,這不是讓他們絕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