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白老爺子淡淡道,忽然一伸手,把銀針全都拔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
眾人沒想到他會這麼做,頓時齊聲驚呼。
「小日本,我告訴你們,老子當年在戰場上,哪怕面對槍林彈雨,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也從來沒有退縮過,更不用說現在這點小小的疼痛。」
白老爺子指著藤本海音等人,凜然喝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要挾我兒子,實現你們的利益,別做夢了,趕緊滾吧!」
拔下銀針後,他雖然感到劇烈疼痛,但卻死死咬著牙齒,一聲不吭,宛如一頭受傷的老雄獅般,怒視著藤本海音等人。
藤本海音等人頓時嚇得臉色發白,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幾步。
「爸……」
白子平看著怒髮衝冠的父親,心裡忽然變得滾燙。
「白老!」
「爺爺!」
「老爺子!」
趙英達等人和家屬們也似乎受到感染,紛紛叫道。
這一刻,他們仿佛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革命先輩。
「藤本先生!」
白子平深吸一口氣,壓制住激動的心情,「謝謝你們來看望我的父親,但是你們公司的化工項目,我是不可能批准的,你們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邱秘書,送他們走。」
隨即,白子平對秘書說道。
「是,白首長。」
邱秘書應道,看向藤本海音等人,冷冷的做了一個請你們走的手勢。
「白首長,你可想好了!」
藤本海音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不禁氣急敗壞,「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的人才能治好你父親,你就算去燕京,去歐洲,去美國也沒有用!」
「那我也不會受你的要挾,請你們馬上離開。」
白子平冷冷道。
「藤本先生,你們再不走,我就叫保安把你們轟出去了。」
邱秘書大聲道。
「好,好……」
藤本海音臉色鐵青,猙獰道,「白首長,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希望你不要後悔!」
他一甩袖子,恨恨離去。
內田浩二等人連忙跟了上去。
「果然,這才是你們的真面目!」
白子平冷笑一聲。
咕咚!
忽然,白老爺子仰面倒在床上。
「爸!」
白子平大驚失色,連忙衝上去。
眾人也都急忙圍過來。
只見白老爺子全身抽搐著,雙拳緊握,臉龐因為疼痛,甚至都變得扭曲起來。
顯然,疼痛又加劇了。
但即便如此,白老爺子依然是一聲不吭,咬牙硬挺。
「快,護士,給白老爺子注射鎮靜劑。」
趙英達連忙叫道。
「除了注射鎮靜劑,你們還會幹什麼!」
白夫人不滿道,「不知道鎮靜劑多了,會對病人造成不良影響嗎?」
「那你有別的辦法嗎?如果沒有,就別指手畫腳!」
趙英達不客氣道。
受到白老爺子的氣勢感染後,他的膽氣忽然壯了許多。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想不想幹了?」
白夫人一怔,隨即大怒。
「人家說得不對嗎?」
白子平沉著臉道,「你要是沒有辦法,就別在這裡大喊大叫的,像什麼樣子?」
白夫人頓時被噎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一個護士拿著針筒快步走過來,給白老爺子注射。
很快,白老爺子沉沉睡去,緊皺的五官也緩緩舒展開來,似乎是得到緩解。
眾人鬆了口氣。
「白首長,我建議馬上給白老轉院,去燕京吧,請權威專家聯合給老爺子會診。」
趙英達凝重說道,「吉陽已經沒辦法治了,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白子平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雖然去燕京也未必能治好白老爺子,但總比在這裡束手待斃強。
「白首長,我這就去安排。」
邱秘書很有眼力見,見狀立刻說道,離開病房。
「趙大夫,這些天辛苦你們了,我代表我父親謝謝你們。」
白子平溫言道。
雖然因為陳浩的事情,他心裡頗為不滿,但是這些天眾醫生盡心竭力的醫治白老爺子,他都看在眼裡,自然要撫慰幾句。
「白首長您客氣了,這是我們的工作職責。」
趙英達等人連忙說道。
砰!
忽然,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同時還伴隨著一聲痛楚的叫喚。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白子平女兒右手鮮血淋漓,滿臉疼痛之色。
在她的腳下,是一個摔得粉碎的玻璃杯。
「怎麼了,浩嵐?」
白夫人驚聲道,連忙走過去。
「我不小心把杯子碰到地上,被碎片割著手了。」
白浩嵐緊緊捂住流血的右手,嘶著冷氣說道。
「床頭櫃裡有碘酒、棉簽和紗布,趕快給白小姐處理一下。」
趙英達連忙道。
一個護士應了一聲,正要快步走過去。
「我來吧。」
白子平兒子正站在床頭櫃旁,聞言說道,彎腰就要拉開抽屜。
然而,他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怎麼,手臂一揮,竟然碰到了床頭輸液用的吊杆上。
吊杆頓時失去平衡,倒了下來。
「浩然!」
「小心!」
眾人見狀,齊聲驚呼。
但是已經晚了,砰的一聲,吊杆狠狠砸在白浩然頭上。
白浩然痛叫一聲,捂著腦袋,踉蹌退開,鮮血立即順著掌心流淌下來。
幾個醫生連忙上前攙住他,坐在另一張病床上。
護士則趕緊從床頭櫃裡取出藥品和紗布,分別給他和白浩嵐處理傷口。
「怎麼搞得啊,你們也太不小心了!」
白夫人來回查看兒子和女兒的傷勢,又是焦急又是心疼的說道。
「大夫,他倆的傷勢怎麼樣?」
白子平問道。
「不好說,白小姐和白先生雖然都是皮外傷,但是不知道有沒有傷到手指肌腱和大腦,需要拍片子確定一下才行。」
一個醫生回答道。
白子平點了點頭,心裡頗為煩悶。
父親的病還沒指望,兒子和女兒又突然相繼受傷。
真是諸事不順。
叮鈴鈴……
忽然,一個相貌跟白子平頗為相似,卻更年輕一些的中年男子手機響起來。
「餵?」
他接起電話。
「什麼?供貨方跑了?怎麼回事?」
隨即,他便露出驚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