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這些少數妖魔們為什麼要形成大潮,穿過大峽谷,進入自南界?
按照陳浩之前的認知是,因為自南界的環境好,人類修士多,資源富饒,對妖魔來說無異於天堂,比呆在北域窮山惡水,不但沒啥吃的,而且時刻要擔心被狩獵小命不保強百倍,所以妖魔才會拼了命要進入自南界。
不只是陳浩,包括於厚水等三派眾人,還有很多人都是這麼認知的。
但是現在陳浩不這麼認為了。
所謂自南界環境好,那是人類自己認為的,因為自南界環境確實對人類修士有利。
但是人類憑什麼認為,自南界的環境妖魔就一定喜歡?
就像修煉陰功和煞氣神通在北域修煉會事倍功半一樣,環境哪有什麼好壞之分,只有適合不適合。
鹹水魚進入淡水域,不多時就死了,能說淡水域是地獄嗎?
妖魔們在北域生存了無數年,早已適應北域,甚至在北域陰鬱煞氣環境下,產生種種適合這種氛圍的妖魔,進入自南界,難道它們感覺會是進了天堂?
不可能的。
何況有自南山阻隔,絕大部分妖魔從未進入過自南界,怎麼知道自南界好不好,甚至不惜組成大潮,不要命般的拼命襲擊。
這不是二逼嗎?
聯盟不是沒有派人深入北域,調查妖魔大潮形成的原因。
盟主團的合體期大佬們曾經集體深入北域。
他們深入了數千萬里之遙遠,但是最後仍然無功而返。
原因很簡單,越深入北域,遇到的危險就越多,最後沒法再前進,甚至有隕落的危險,只能打道回府。
妖魔大潮每百年一次,距今已經不知道形成了多少次,甚至形成一種固定的規律,但是依然無人知曉,妖魔大潮形成的真正原因。
連最頂尖的修士都找不到原因,聯盟也只能作罷,退而求其次,把工作重心放到防守妖魔大潮上。
反正不管怎麼樣,妖魔是人類的天敵,不讓它們衝過自南界就對了。
陳浩繼續向前走著。
他現在不但是純粹的精神力體,而且是貨真價實的大乘後期巔峰精神力,可以說在隱匿方面已經做到了極致。
即使有精神力生物能夠發現他,在精神力量方面,也不可能對他產生威脅。
只要陳浩不主動作死,幾乎就不會死。
倒要看看,妖魔大潮形成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還有那給他末日一般的恐怖感的源頭又是什麼?
除了龐山之外,陳浩沒有再問別人有沒有恐怖感。
別人肯定也沒有。
因為如果都有的話,那這莫名其妙的恐怖感肯定會成為一個典型話題或者未知現象,被記錄在大陣中。
但是大陣沒有,聯盟其他人也沒有一個提起過。
很顯然,是沒有人像陳浩一樣能感覺到。
轉化成為純粹的精神力體之後,陳浩一路狂飆,強大的精神力使他的速度完全可以媲美真正的大乘期修士,甚至還要更快,因為精神力體是沒有重量的。
轉眼間,他便深入北域五萬里了。
現在即使飛到高空之上,也看不到反妖魔大陣的影子了,即便是雄偉至極的自南山脈,也只是影影綽綽,若隱若現。
前後左右,四面八方,全部是一望無際的黑色荒漠。
換了普通人,可能已經暈頭轉向,分不清方向,徹底迷路。
即使有指南針或者方向儀盤,在這裡也未必是正確的,因為可能會受到種種未知因素影響,變得錯亂。
修士只能憑藉自己的感應或者手段,來判斷方位。
這就是大自然的兇險之一。
哪怕什麼都沒有,只是單純的大,無邊無際,也能讓人心生絕望,耗死在路上。
一路上,妖魔是越來越多,但是陳浩卻沒有更多的興趣觀察了。
見多了,也就習慣了。
而且見到的妖魔很多都是重複的,並且大陣的信息里都有記錄,用不著再仔細查看。
偶爾也會遇到一些大陣信息里沒有的妖魔,不過基本都是些力量低微,沒有什麼研究價值的小妖魔,陳浩也懶得像地質學家一樣全部記錄下來,匆匆看了一眼後,便繼續前行。
一段時間後,陳浩飛到三十萬里外。
這個距離,不但遠遠超過了執事的偵查範圍,而且也超過了情報堂長老的極限偵查距離。
至於三十萬里外,就沒有人負責偵查了。
倒不是身為煉虛期修士的堂主和副堂主身居高位,不願做具體的偵查工作,而是沒必要。
三十萬里,即便是大乘期修士全力飛行所耗費的時間,也足夠聯盟動員反應過來了。
所以只是偵查妖魔動向的話,三十萬里足夠了,再遠偵查效果也不會更好,反而會平白無故的提升情報人員危險性。
而且再遠的話,傳信符符力不夠,會出現延遲甚至中斷,反而會耽誤事情。
這也是無數次妖魔大潮中,聯盟用情報人員的鮮血和死傷換來的教訓。
當然,對陳浩是不適用的。
三十萬里外,不但妖魔越來越多,而且修為也越來越強,陳浩已經看到有化神期的妖魔出現了,並且不只一個。
這些化神期的妖魔各個都離得很遠,而且方圓千里內,除了一些最低等的地下妖蟲和植物性妖魔外,再沒有其他妖魔出現。
強大的妖魔的氣息也十分強烈,哪怕離著很遠,其他妖魔都會感知到,靠近就有可能會被獵殺吞噬,當然是有多遠逃多遠。
在趨利避害方面,不只是人類和妖魔,任何生命都是一樣的。
陳浩仗著是精神力體,靠近了一隻化神期大妖獸,仔細觀察。
那是一頭仿佛牛類的妖獸,高達百丈,重若萬鈞,四隻巨大的蹄子沒有踏在地面上,而是距離地面數分之高,浮空而行,但是每一下踩踏,產生的巨大力量,都震得方圓數十里的地面震顫不已。
它不緊不慢的趕著路,不時低頭吃一下茂盛的黑色植被,在陳浩的目光下,一路西行而去,最後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