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話說的漂亮,其實就是表面官話。
我們是否全力緝捕了,你怎麼可能知道?
畢竟犯罪嫌疑人無姓名、無聯繫方式,無單位,就一個絡腮鬍子相貌特徵,如果剃了鬍子,茫茫人海,我們上哪找去?
所以,你就等著去吧,估計這輩子是找不到打人兇手了。
除非絡腮鬍子又突然發瘋,做了別的案,然後審訊的時候,順便把這起案件交代出來。
林小平也不傻,自然明白任領導這番官話的真實用意,臉色鐵青:「這位領導,你是執法部門的幹部,如果都這麼不負責任,糊弄我們群眾的話,那我們一定會向上級部門投訴!」
居然敢威脅我?
任領導大怒,表面卻不動聲色:「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已經說了,會全力緝捕犯罪嫌疑人,給你和你的家人一個公道,如果這都屬於不負責任,糊弄群眾的話,那麼什麼是負責呢?麻煩你指點一下,我洗耳恭聽。」
額……
林小紅臉色一僵,說不出話來。
任領導冷笑道:「另外一碼歸一碼,你母親在執法部門被人毆打,我們固然要緝拿打人兇手,但是你母親在這裡大哭大鬧,撒潑叫囂,影響我們工作,也是事實,這屬於尋滋生事,違反治安管理條例,我們可是完全可以把她抓起來,拘留個三五天的。」
「除了尋滋生事,還有妨礙公務罪,加起來至少要拘留七天呢。」
「還有她剛才破口大罵門衛,這算不算公然侮辱,違反治安管理條例第二條第二款?」
「當然算。」
其他執法人員紛紛附和。
林父等人頓時臉色發白。
林母本來還一副像被打成重傷垂死的慘樣,聞聽之後,立馬停止了叫喚:「執法同志,你們可不要冤枉人哪,我可沒有尋滋生事,妨礙你們公務,我那是因為我二女兒對我不孝,所以求你們給我主持公道。」
任領導不耐煩的道:「那是你們的家事,自己回去調解,如果你女兒真的不孝,你可以上律庭告她。逼她拿撫養費,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有什麼用?再鬧就拘留你。」
「是,是,我們知道錯了……」
林母等人的態度軟了下來。
「這老太太,白挨了一頓揍,還沒法報復,真解氣。」
張小敏和陳浩在一旁充當吃瓜群眾,見狀心裡十分舒坦,笑著說道。
陳浩微微一笑。
那飲水機修理工自然是受他法力催眠,才突然衝出來暴打林老太一頓的。
雖然這麼做沒有功德,但是只要爽了就行。
畢竟跟這種潑婦老太太講道理沒用,能動手就不要bb。
任領導見林母等人服軟,也不再相逼,問了幾句來意之後,便讓眾人紛紛回科室工作。
陳浩、張小敏和林小紅、林小果向樓上走去。
林父林母,林小平夫婦黑著臉在後面跟著。
「敗家玩意,要不是因為她,我也不至於上趕著來執法部門挨揍!而且我被打,她就在一旁看著,連伸手扶我的意思都沒有,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
林母一邊用濕巾擦著臉上的血跡和鞋印,一邊恨恨的看著林小果的背影,故意大聲罵道。
她被狠狠踢了一頓,找不到犯罪嫌疑人,一腔怒火便發泄在林小果身上。
林小果面無表情,就當沒聽著。
「小紅姐,你爸媽怎麼這樣啊?真沒見過這樣的父母。」
張小敏實在忍不住,吐槽說道。
她和陳浩之前聽林小紅和林小果說起過自己的父母,重男輕女,偏向弟弟,總朝林小紅和林小果要錢。
當時兩人也沒多想,因為不論張小敏還是陳浩,都是獨生子女,從小到大一直受到父母的寵愛,所以料想即使林小紅和林小果的父母重男輕女,對孩子也應該是疼愛的。
沒想到兩人父母這麼惡劣,根本就沒把兩個女兒當人。
林小紅苦笑道:「我都習慣了,我父母一直想要男孩,生我之後,又生了小果,不甘心,最後終於得償所願,生了小平。從那以後,小平就成了家裡的寶,不論什麼活,都是我和小果乾,小平從小就什麼也不敢,頤指氣使,嬌生慣養。」
「我是大姐,小果小的時候就帶著她,已經習慣了照顧弟弟妹妹,但是小果不習慣,總是對我爸媽偏向小平,獨受家裡寵愛生氣,我爸媽也從來不講道理,只要小果頂嘴就揍她,所以從小到大,小果和家裡的關係都很不和睦,高考的時候,矛盾更是達到了頂峰。」
「因為小果學習好,雖然高考那年莫名其妙的失利了,但是如果復讀一年,肯定能考上重點大學,但是我爸媽說啥也不讓她考了,逼著她去打工,小果都給他們跪下了,哭著磕頭懇求,我也跟著求父母,說我打工供小果復讀,但是無濟於事。」
「後來小果出去打工,每個月我父母都逼著我和她拿錢,供家裡生活,供小平讀書,但是小平和我一樣,沒有學習的天賦,再加上嬌生慣養,學習更差,高中沒念完就輟學了,呆在在家啃老,平時出去到處惹是生非,闖了不少禍,都是我和小果拿錢,給他擦屁股。」
「等小平稍大一點後,我爸媽四處找關係給他找工作,其實每個工作都不錯,但是小平好逸惡勞慣了,而且不懂人情世故,每次工作都干不長,不開心就辭掉,我爸媽也不說他,依舊好吃好喝的供養。」
「後來小平年紀更大了,我爸媽張羅給他相親結婚,買房子裝修,需要花錢的地方更多了,我之所以離婚,就是因為總給家裡拿錢,我老公不願意,總是吵架,最後終於鬧崩。我原來上班的地方也不錯,是國企,因為我工作努力,很有希望轉正得到編制,但就是因為我媽總去找我要錢,要不到錢就鬧,害的我被同事議論,領導指責,最後不但沒有轉正,反而下崗了。」
說到這裡,林小紅眼圈紅了,想到傷心往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張小敏遞過去一張濕巾,不解道:「你父母都這樣了,你又何必逆來順受的被他們剝削,每個月給點養老費,盡了兒女的贍養義務,不來往不行嗎?」
林小紅接過紙巾:「生氣的時候,我也這麼想過,但他們畢竟是生我養我的父母,你說像對仇人一樣,我也做不到,而且一旦我想不來往,斷絕關係,我爸媽就使勁作,要不就鬧到執法部門,鬧到我工作的地方,總之不給錢就死纏爛打,直到我沒辦法,妥協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