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您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程野望頓時又驚又喜，連忙說道。
其實他心裡是有點忐忑的，因為他來主要是為了幫錢萬億，陳浩只是因為是錢萬億的員工，他才順手幫一把，但是在韓鄭派威脅之後，他害怕前途受到影響，放棄了陳浩。
當時程野望也沒有什麼心裡負擔，一來他和陳浩不認識，二來陳浩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只是覺得有點可惜。
沒想到陳浩才是真正的大boss，心裡不禁有點後悔。
雖然陳浩沒有因此怪他，但是恐怕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好感，以後晉升的事，怕是涼了。
正悵惘後悔的時候，沒想到陳浩主動過來說話，表示感謝。
「可惜我沒幫到您。對不起，陳老師，我還是心性不足，修煉不夠，沒有擔當。」
程野望又羞愧說道。
陳浩搖頭道：「人無完人，咱倆不認識，你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怎麼可能要求你為了我押上自己的前程。我看的出來，你是個講原則的幹部，這一點很不錯，繼續努力。」
程野望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感激之極。
他心知肚明，陳浩在眾多領導面前講自己好話，不僅是鼓勵，更是給他巨大好處。
「謝謝陳老師，我一定會好好干，不辜負您的期望。」
程野望激動說道。
陳浩點點頭。
「陳老師，您什麼時間有空，我想去拜訪，和您好好聊聊。」
邱泰華走上來，低聲問道。
陳浩在中平的時候，白子平就這麼做過，身為白子平的秘書，邱泰華自然是有樣學樣。
而且邱泰華身為秘書，是人精中的人精，雖然白子平沒有泄露過陳浩的真實身份，但是邱泰華已經隱隱猜出，陳浩絕對不僅僅是白子平老師這麼簡單。
恐怕白子平這幾年順風順水，甚至提早進入權力中心，都和陳浩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所以無論怎麼巴結討好陳浩，都不為過。
陳浩道：「我哪天晚上都有空，你來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不過不要太多人，自己過來就行了。」
他和邱泰華也算是老相識了，可以給機會，但是其他人就算了。
「我明白，陳老師。」
邱泰華滿心歡喜，連忙點頭。
他本來也沒打算帶別人來。對官員來說，能單獨和大人物結交是最好的，所以陳浩說的正中下懷。
陳浩叮囑道：「對了，泰華，我的身份和這裡的事不要傳揚出去，保密。」
很多人看到了邱泰華等人對他的態度，尤其是眾記者，如果傳揚開來，陳浩日後再想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工作，肯定會很不方便。
總不能報導一條新聞，就換一座城市生活。
邱泰華鄭重點頭：「明白，您放心吧。」
說完，邱泰華又道：「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先走了。」
陳浩點頭。
「帶走！」
邱泰華揮了揮手。
執法人員們押著韓鄭派、何文茂、蘇鴻運等人離開。
眾領導和眾記者也一一和陳浩揮手作別。
最後是魯志國。
「陳記者，想不到您是這麼大的人物，我能遇上您，真是三生有幸。」
魯志國緊緊握住陳浩的手，萬分感慨。
陳浩笑道：「別這麼說，魯大爺，我們有緣，您放心，以後不論辦什麼事，都沒人敢為難您了。」
魯志國點頭：「我相信，陳記者，我走了，您保重。」
陳浩道：「魯大爺，您也保重。」
魯志國離開了。
大廳里，只剩下錢萬億和豐盛傳媒的員工。
員工們沒有回到工位上工作，而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像是看完一部激動人心的大片般，興奮的小聲議論紛紛。
今天這場連續反轉的現實「大戲」，給了他們極為深刻的印象，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
陳浩看向錢萬億。
錢萬億也在向他看來。
兩人目光交匯，同時笑了起來。
「老闆……」
陳浩剛開口，就被錢萬億打斷：「別別別，你才是boss，我只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陳浩道：「那你這隻小白兔可夠肥的。」
錢萬億哈哈一笑，推開辦公室的門：「進來聊聊？」
「好啊。」
陳浩欣然同意，走了過去。
錢萬億特地等他進入辦公室之後，才關上門。
陳浩坐在沙發上。
錢萬億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老闆椅上，而是和陳浩一樣，也坐在沙發上。
哪怕陳浩沒有擺任何架子，他也不敢再坐了。
「老闆，你這樣讓我很不自在啊。」
陳浩見狀笑道。
錢萬億道：「你也得考慮考慮我的感受，畢竟你是我背後大佬的大佬的大佬，能平等的坐在你對面，我已經是鼓足勇氣了。」
陳浩道：「沒那麼嚴重，我確實有點背景，但是和我自己無關，咱倆各論各的，你還是我老闆。」
錢萬億道：「我恐怕當不了你老闆了。」
陳浩一愕：「不會吧，你要辭退我？」
錢萬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你已經暴露了，今天過後，你即使想在我這裡當個籍籍無名的小記者，恐怕也不行了。」
陳浩明白過來。
錢萬億說的沒錯，他雖然讓邱泰華對他的身份和今天發生的事進行保密，但是錢萬億和豐盛傳媒員工已經知道，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對他。
陳浩再想像之前一樣做記者，也不可能了。
想到這裡，陳浩不禁嘆了口氣。
早知如此，他讓邱泰華等人來的時候，不和自己聯繫就好了。
這樣還能繼續裝一裝。
錢萬億道：「其實我巴不得你留下來，因為像你這樣的大神，對我只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但是從此以後，你就只能做我這裡的一個神像了，對你自己，恐怕是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陳浩擁有如此顯赫的人脈背景，卻甘願來他這個沒有什麼資源的私人媒體當一個無底薪業務記者，顯然是另有所求。
開始錢萬億以為陳浩只是遊戲人間，閒著沒事找份工作當樂子，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走。
但是很快，錢萬億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陳浩對記者的工作非常認真，和韓鄭派、何文茂、蘇鴻運等人一直槓到底，這可不是遊戲的態度。
那陳浩是為了什麼？
錢萬億沒有詢問。
因為他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不是他應該問的。
不過錢萬億知道，隨著身份這張底牌揭開，陳浩肯定無法再回到從前了。
有得必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