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華,好久不見。」
陳浩和邱泰華握手,點頭說道。
邱泰華原來是白子平的秘書,數年前在陳浩給白子平的父親白老爺子治病的時候,兩人便相識了。
後來白子平官運亨通,青雲直上,調到中平市,在調走之前,給邱泰華安排了良好的仕途,先是在高昌縣任老總,因為政績出色,不到一年,便破格提拔為東臨市副領導,然後一路過關斬將,成為東臨老總。
陳浩曾在中平和出差來的邱泰華見過一面,後來陳浩回到東臨,邱泰華卻始終沒有回來,兩人也沒見上面,只在一個多月前,陳浩收拾錢明等人的時候,和邱泰華通過一次電話。
現在終於在東臨會面了。
「陳老師,您好。」
「陳老師,很高興又見到您。」
……
楊成凱、馬彬等人也相繼恭敬的問候陳浩,熱情伸出雙手,把自己的態度擺的極為謙卑。
要知道,這個年輕人,可是連已經調入京都的白子平白老總都要十分尊敬重視,言聽計從的大人物啊。
他們能和陳浩握手,絕對是莫大的榮耀。
陳浩自然不會擺架子,一一握手,客氣回應。
眾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忽然感覺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實。
東臨五大班子領導,竟然對一個私人媒體的小記者如此恭敬禮貌?
我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打完招呼,陳浩說道:「泰華,這裡發生的情況,我剛才在電話里已經跟你說了一些,不過具體細節你還不知道。沒關係,我都拍下來了,請你和其他領導看一遍,不好意思,耽誤你們時間了。」
之前執法人員說等領導來再處理的時候,陳浩就暗中給邱泰華打了電話。
他的電話,邱泰華自然是十分重視,尤其聽說有官員徇私枉法,強權干涉的時候,更是心中憤然,立即召集其他領導,趕往豐盛傳媒。
由於其他領導各有工作,所以召集的時候耗費了一些時間,最後一個趕到。
不過這樣倒是更好,暴露出了何文茂的後台。
邱泰華肅然道:「陳老師,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的工作就是為人民服務。」
陳浩點頭,看向錢萬億:「老闆,麻煩你讓人把投影儀拿過來,這麼多人,我用手機放不方便。」
「好。」
錢萬億驚奇而又複雜的看了陳浩一眼,讓技術人員弄好投影。
陳浩把手機和投影儀相連,然後在大廳牆壁上播放視頻。
眾人看去。
視頻開始,正是蘇鴻運、汪海鵬、魯志國、宣傳部門幹部、記者等人和執法人員進入豐盛傳媒公司大廳,要逮捕陳浩的畫面。
眾記者露出驚訝之色。
他們攝的像已經在何文茂的壓迫下全部刪除了,陳浩這視頻是從哪弄來的?
難道是他自己拍的?
這怎麼可能。
視頻繼續播放,都是眾人親身經歷過的內容。
蘇鴻運讓魯志國指證陳浩—魯志國當場反水—蘇鴻運讓魯志國的家人上場—雙方各執一詞—蘇鴻運推卸責任—徐偉跳出來舉報—陳浩反舉報—蘇鴻運等人要走—陳浩視頻舉證—何文茂、毛洪波到來—兩人官官相護、徇私枉法—程野望到來,主持公道—韓鄭派到來,壓制所有—逮捕陳浩—邱泰華、楊成凱等人到來—結束!
視頻足足播放了兩個多小時,但是眾人卻絲毫不覺得枯燥,反而都投入的看了進去。
因為視頻里的反轉實在太多,一幕一幕,就跟精彩的電影或者小說一般,幾乎全是高潮,讓人目不暇接,心裡感嘆。
陳浩示意技術人員關閉投影,拿回手機,說道:「泰華,現在前因後果你都清楚了,請你處置。」
「好的,陳老師。」
邱泰華點了點頭,神色顯得很沉重,很震驚,但是更多的是憤怒。
他目光如電,看向某個方向,厲聲道:「韓鄭派,你出來!」
韓鄭派此刻哪裡還有半點之前掌控全場,淡然自若的領導風範,臉色如土、額頭密布汗珠,哆哆嗦嗦的走出來:「老總,我……」
他本想要替自己辯解,但是自己的所作所為被這麼多領導親自觀看,還有什麼話可說?
辯解除了只能增加邱泰華等人的厭惡之外,毫無意義。
邱泰華臉色鐵青:「陳老師寫了那篇證明你老伴是你老伴的新聞報導後,第二天我就看見了,當時我還把你叫到辦公室里,問你這個主管宣傳部門的領導怎麼處理,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我……我……」
韓鄭派頓時結巴起來。
邱泰華怒道:「我什麼我?說,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我說馬上處理,如果查清屬實,立即處理相關機關單位和人員,改正錯誤,向當事人公開道歉,向社會保證絕不再犯……」
韓鄭派喃喃說著,低下頭去,額頭上的汗珠噼里啪啦的掉落下來。
邱泰華冷笑道:「看來你記性不錯,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麼,我當時因為別的工作忙,也就相信了你,沒想到你就是這麼處理的!」
韓鄭派連忙道:「邱老總,這事不是我親自處理的,因為新聞報導的機關單位是道南區的農械部門,屬於區屬單位,所以我就責成道南的宣傳部門去處理,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這樣……」
此時此刻,他為了能減輕一點責任,連何文茂是自己的心腹都顧不上了。
邱泰華聲色俱厲:「區單位是市單位的下屬,沒有你的態度和支持,道南宣傳部門敢這樣肆無忌憚,以權壓法,隻手遮天?再說視頻我們都看了,最後你不是作為大人物,到場替道南宣傳部門撐腰了嗎?你說你沒想到道南宣傳部門會這樣處理,誰會相信?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當面撒謊,唬弄我們!」
韓鄭派登時腿一軟,差點沒跪下,再也不敢推卸責任:「老總,我……我知道錯了,我沒想那麼多,只是不想官方的威信被褻瀆和冒犯,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我對不起黨的栽培,對不起領導的信任,對不起組織賦予我手中的權力,我願意……接受處罰!」
說道最後四個字,韓鄭派忍不住聲淚俱下,悔恨交加。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政治生涯、前途、家庭……完了。
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