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打電話。」
中年執法人員還沒開口,老者便說道,顯然已經知道他的來意。
中年執法人員愣了一下,隨即連忙道:「是,領導。」
說完,他轉身出去,回到審訊室。
「郭春陽,你說你不是這篇論文的作者,我們暫且相信你一次。」
坐下之後,中年執法人員威嚴說道:「但是你要給我們證明。你現在就給這篇論文的真正作者打電話,開免提,讓我們都聽見。」
郭春陽聞言喜出望外:「是是是,多謝執法同志。」
一個執法人員走過去,把手機放到他面前。
被帶到這裡後,郭春陽的手機就被收走了。
郭春陽雙手被銬住,不能動,費力的點著手機,找到陳浩的號碼,撥了出去。
中年執法人員提醒道:「另外通話別提我們,也別提你現在的處境,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明白的。」
郭春陽連忙道,按下免提鍵。
嘟……嘟……
手機響了幾聲後接通。
「餵?」
話筒里傳來陳浩的聲音。
郭春陽深吸一口氣,恢復正常語氣,笑問道:「小陳,我是郭老師啊,你買最新的期刊了嗎?你寫的那篇論文被安排在頭版頭條,影響可大了。怎麼樣,你這個真正的作者,看完之後,有沒有成就感?」
他這句話問的挺有技巧,陳浩只要回答有,便等於承認自己是作者。
幾個執法人員豎起耳朵。
然而,陳浩的聲音卻顯得很詫異:「郭老師?哪個郭老師?什麼期刊?你打錯電話了吧?」
郭春陽臉色一僵:「小陳,你沒事吧?我是郭春陽啊,就是你昨天投稿的高峰計算機期刊的副主編!」
陳浩啊的一聲。
郭春陽喜道:「你想起來了?」
陳浩道:「不認識,你是騙子吧?」
郭春陽頓時急了:「我怎麼是騙子呢?你就說關於蜘蛛病毒是燈塔國陰謀的論文是不是你寫的吧?」
陳浩矢口否認道:「我從來沒寫過這樣的論文,而且我也不關注計算機界,你打錯電話了。」
說完,陳浩掛了電話。
「你……」
郭春陽又驚又怒,正要重撥,但是幾個執法人員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郭春陽,想不到你還挺會演戲的,耽誤我們這麼長時間!」
中年執法人員氣惱道。
另一個執法人員沉著臉走上前,把手機奪了過來。
郭春陽急聲道:「執法同志,我沒有演戲,也沒有撒謊,他真是論文作者……」
中年執法人員冷笑道:「如果他是論文作者,又不知道我們存在,為什麼要矢口否認?」
郭春陽登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他哪裡知道陳浩為什麼突然間不承認。
難道陳浩也知道這論文會影響兩國外交,威脅國家安全,所以不敢承認了?
這怎麼可能。
中年執法人員惡狠狠道:「從審問開始,你就一直撒謊,顧左右而言他,不坦白從寬,看來要不給你來點真格的,你是不會老實交代!」
他一使眼色,兩個執法人員站起,向郭春陽走來。
「不!不,我真不是作者,我真是冤枉的!」
郭春陽頓時驚恐的大叫起來。
這時,隔壁房間的中山裝老者忽然按下一個按鈕。
隨即,中年執法人員戴的微型藍牙耳麥里,便傳來老者淡淡的聲音:「不用審了,讓他走吧。」
中年執法人員一怔。
中山裝老者又道:「讓他把那個姓陳的真正作者電話留下來。」
「是,領導。」
中年執法人員雖然不解其意,但領導吩咐,自然立馬照辦。
他趕緊叫住那兩個執法人員,然後讓郭春陽留下陳浩的手機號碼,說了幾句等候調查,而且審訊事關機密,不許泄露,否則法辦等恫嚇之類的話語,便讓郭春陽滾蛋了。
隨即,中年執法人員來到中山裝老者房間。
中山裝老者道:「去查一下這個手機號碼的歸屬者,是不是叫陳浩?」
中年執法人員離開房間。
片刻後,他去而復返:「領導,這個號碼的歸屬者的確叫陳浩。」
中山裝老者冷哼一聲:「果然是他。」
中年執法人員不明所以的問道:「領導,這個陳浩到底是什麼人?」
中山裝老者淡淡道:「郭春陽說的沒錯,陳浩就是論文的真正作者,你們都被他騙了。」
中年執法人員大吃一驚:「可是剛才在電話里,陳浩沒有承認哪。」
中山裝老者道:「他肯定是覺察出了什麼,所以沒有承認,想讓郭春陽當替死鬼。但是我如何聽不出來,如果真的是郭春陽打錯電話,對方怎麼會有這麼多廢話?直接說你打錯了,就會掛掉。」
中年執法人員啊的一聲,恍然大悟,隨即豎起大拇指,諂媚道:「領導,還是您高明,我們都沒有看出來,還以為那個郭春陽撒謊呢。」
中山裝老者淡淡一笑:「而且一聽姓陳,我就猜到可能不是巧合。論文作者,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已經解決蜘蛛病毒的南江大學的老師陳浩,所以讓你查他的手機號碼,果然如此。至於郭春陽……」
他鄙夷的撇了撇嘴:「就是個利慾薰心的蠢貨,被陳浩利用了而已。」
中年執法人員自告奮勇道:「領導,既然陳浩才是論文作者,那我們這就去把他抓來審問,看他知道多少?」
中山裝老者搖頭道:「先等等,這個陳浩很狡猾,即使找藉口把他抓來,他如果咬定不承認自己是作者,我們也沒辦法。何況他是南江大學的老師,歸屬教育部門管理,即使是我也不好動他。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消弭那篇論文造成的影響,不要被更多的人發現注意。」
中年執法人員道:「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中山裝老者揮手道:「你們不用管了,我有別的辦法,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是。」
中年執法人員應了一聲,離開房間。
中山裝老者拿出手機,解鎖密碼後,點開微信,進入一個只有代號的微信群,然後發語音道:「你們都看到那篇論文了吧?我本來想處理作者來著,但是現在有一個新想法,想和你們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