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中年執法人員又補充道：「我可以向你保證，對你那位朋友的信息保密，絕不會外泄。」
然而，他這麼一補充，卻讓方文菲心裡一動。
「我剛說那位朋友根本不存在，他不但不信，而且還特意向我保證保密信息，有點欲蓋彌彰……」
方文菲心想，表面不動聲色道：「我說的是實話，《長生》是我自己創作的，沒有所謂的朋友。」
中年執法人員頓時皺起眉頭。
另一個執法人員道：「既然是你創作的，剛才我們問你，你為什麼猶豫？」
方文菲不慌不忙道：「還是之前我說的原因，因為我不想向別人解釋創作過程，所以多次推到一個莫須有的朋友身上。你們剛才問我的時候，我本來也想這麼說，但是想到要配合執法機關，不能說假話，所以才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出真話。」
那執法人員無語，心想不愧是娛樂圈的，就是會說，不但解釋了猶豫的原因，而且還表示自己很真誠。
中年執法人員道：「方文菲，如果你不承認是你朋友創作的《長生》，那麼你盜竊他人作品的嫌疑可就很難洗清了。」
語氣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方文菲道：「我不太理解你的說法，為什麼只有我朋友創作《長生》才能證明我的清白？我自己創作就證明不了呢？而且說我盜竊，總得有證據吧，總不能空口無憑，我就得證明自己的清白。」
如果說剛才只是懷疑的話，那麼現在方文菲已經確定了，中年執法人員絕對有問題。
這人就是想從她這裡得到陳浩的信息。
中年執法人員道：「當然有證據，控告人向我們展示了一份他創作《長生》的原稿，裡面有《長生》樂譜從頭到尾的創作記錄過程，你說《長生》是你創作的，你有嗎？」
方文菲不屑一顧：「那沒有用。《長生》是古風歌曲，樂譜很簡單，只要稍微懂一點音樂的人，聽幾遍就能扒下來，然後寫一份樂譜分析，就可以當做原稿創作記錄了。」
中年執法人員加重聲音：「我問你有創作原稿嗎？」
方文菲道：「沒有。」
中年執法人員道：「那你憑什麼說你是《長生》的創作者？」
方文菲道：「執法同志，你們代表執法機關，說話要講法律。」
「我剛才已經說了，你們也查詢過了，我有《長生》的版權登記。也就是說，法律承認我是《長生》的著作人，你還質問我，憑什麼說自己是《長生》的創作者。」
「這就像你和你老婆已經結婚了，拿出結婚證給我看，我還在問你，你憑什麼說你結婚了一樣，簡直太可笑了！」
「你……」
中年執法人員登時被懟的臉色鐵青。
「方文菲，你別放肆！」
另一個執法人員厲聲喝道。
方文菲反問道：「我說的哪裡不對嗎？法律承認我是《長生》的創作者，我自然就是清白的，還需要洗脫什麼嫌疑？倒是控告我的人，拿出的證據都不知道真假，你們就因此強行傳喚我協助調查。我的演唱會損失還有名譽損失，你們負責嗎？」
眾執法人員不吱聲，臉色陰沉的可怕。
「你們先問著，我出去一下。」
中年執法人員低聲說道，起身離開審訊室，來到執法局前廳。
楊露正在前廳坐著等著，見中年執法人員出來，連忙上前：「陸領導，怎麼樣，她說了嗎？」
原來他倆是認識的。
中年執法人員搖頭道：「沒有，她很警覺，一口咬定《長生》是她自己創作的，我們也沒辦法。」
他把審訊過程簡單說了一遍，然後道：楊總，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裡了。現在方文菲已經起了疑心，我們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扣留她二十四小時也沒有意義，而且方文菲不是普通人，如果出來後公開發聲，我們的壓力會很大。」
楊露如此精明，如何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麻煩你了，陸領導，放心吧，我們老闆已經和你們上級打過招呼，這件事肯定不會牽連到你們。」
她說著，主動伸出手。
陸姓執法人員和她握手，立即感覺手心裡多出一張銀行卡，頓時眉開眼笑：「不用客氣。」
「我讓他們把方文菲帶出來。」
他隨手把銀行卡揣進口袋裡，轉身而去。
片刻後，執法人員帶著方文菲出來。
「文菲，你受苦了，我剛和他們交涉完，現在沒事了，我帶你回家。」
楊露迎上去，露出十分關心之色，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辛苦你了，楊姐。」
方文菲點點頭。
「辛苦什麼，我是你的經紀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楊露笑道，偷偷觀察方文菲的臉色。
但是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隨即，執法人員交還手機、鑰匙等物。
楊露和方文菲剛從執法局裡出來，外面早已等候多時的媒體娛樂記者便蜂擁而上。
「方文菲小姐，我是西方周報的記者，請問《長生》到底有沒有抄襲他人作品？」
「方文菲女士，我是娛樂滾滾滾的記者，請問您配合執法人員調查結果最後如何？」
「方小姐，我是逼乎娛樂版塊記者，請問從演唱會上突然被執法人員帶走是一種什麼體驗？」
……
眾記者把麥克風對準方文菲，七嘴八舌的提問。
咔嚓咔嚓……
閃光燈此起彼伏著，不停拍照。
方文菲戴上墨鏡，低著頭，一言不發。
楊露拉著她，一邊在前面奮力開路，一邊擺手：「不好意思，各位，我們暫時不接受任何採訪。」
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擠進人群，把眾記者分開，然後給方文菲披上一條毛毯，簇擁著進入路邊停著的商務專車裡。
車子發動離去。
記者們還不放棄，一邊叫喊著狂追不舍，一邊拍攝。
商務專車裡，方文菲放下毯子，摘下墨鏡，揉了揉太陽穴：「楊姐，我要投訴執法局粗暴執法，另外還要請律師控告那幾個執法人員，他們的執法號我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