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們先按正常程序處理吧,我這裡有事,晚些時間再過去。」
岳山說道,掛了手機。
他臉色很沉重,很複雜,又很不可思議。
王根強是他的秘書,他對王根強自然是比較了解的。
以王根強的個性,就算對陳浩包庇杜超和杜越不滿,也不太可能做出向媒體泄露會議內容的事。
畢竟王根強幹到今天的地步也不容易,而且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家人想想,哪有那麼衝動。
何況王根強在刑偵領域也幹了多年,黑暗面見多了,何至於因為這一起案件就拋頭顱灑熱血?
但是秘密部門的調查不會有錯,王根強的自殺不會有錯,遺書鑑定也不會有錯。
那是怎麼回事?
岳山不敢做出任何猜想。
為官多年,他的政治嗅覺還是有的。
這案子,背後的水很深哪……
「岳山,你去處理王根強的事情吧,這件事和你無關,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沉默半晌,陳浩說道。
岳山聞言,十分意外。
他本以為陳浩知道王根強死無對證後,一定會大發雷霆,把氣撒在他頭上。
沒想到陳浩輕而易舉的放過了他。
要知道,現在是一把手負責制,就算王根強泄露會議內容他不知情,但是只要造成事故,他肯定是要負責的。
陳浩這麼說,等於免了他所有責任。
一時間,岳山有點不敢相信,站著沒動。
眾人也是十分驚訝。
陳浩剛才可是連就地正法的狠話都說出口了,結果棒子高高舉起,又輕輕落下。
陳浩笑笑,溫和道:「去吧,不用有心理壓力,以後正常工作就行。」
他想了想,又道:「慰問一下王根強的家屬,有什麼困難儘量幫助他們,解決不了的找我。」
王根強雖然把他坑的夠嗆,但畢竟只是犧牲品,既然死了,陳浩自然不可能再遷怒岳山,給指使的幕後黑手留下口實。
否則明天的新聞標題恐怕又會變成:專案組長無能狂怒,把怒火發泄在無辜的Y省公安機關人員身上。
「是,謝謝總教官。」
岳山心裡又是感激,又是複雜,轉身離開了。
陳浩正要宣布散會,忽然,鄭理光問道:「總教官,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陳浩道:「什麼怎麼做?」
鄭理光道:「現在的局勢啊,不管追不追究岳山的責任,泄密都已經成為事實,外界輿論壓力這麼大,難道不應該回應嗎?」
陳浩反問道:「怎麼回應?」
鄭理光道:「總教官說笑了,你才是專案組領導,怎麼回應不應該問我。」
陳浩冷笑道:「原來你也知道我是專案組領導,那我回不回應關你什麼事?你這麼上心幹嘛?」
鄭理光接連被懟,臉色也沉下來:「但是你不回應,豈不是讓外界更加質疑你,讓大家都承受巨大的壓力。」
陳浩淡淡道:「有人指使王根強泄密,目的就是為了逼我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快速斷結此案,判杜超和杜越有罪,我又怎麼可能讓背後指使的人如願呢?」
眾人神色一震。
他們本以為王根強是出於正義之心才泄密的,但是聽陳浩這麼說,難道王根強背後也有陰謀?
鄭理光老臉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你要一意孤行,和全國人民做對?」
「全國人民?大部分是水軍吧。」
陳浩不屑一笑:「也許輿論壓力對你對別人來說是大事,但是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
先不說他是大乘後期巔峰修真者,境界極高,超然物外,豈會在意世俗凡民的看法,單單就是這兩年的冒險經歷,比如望石鄉的廢棄祠堂地下大陣、海島古城……哪一個不是生死試煉。
經歷過這些,又豈會在意區區世俗的輿論壓力。
眾人聞言,神色震撼。
雖然陳浩說的很輕鬆,但是他們卻感受到一股難言的霸氣。
這是只有真正的強者,在不經意間才會顯露的威嚴。
鄭理光老臉發青,說不出話來。
他以為在鋪天蓋地的輿論壓力之下,陳浩就算暫時不妥協,也肯定極為難受。
沒想到陳浩根本不在乎。
「如果大家有消息或者新想法,不方便說的,可以隨時找我私下溝通,沒別的事,散會。」
陳浩看都沒看他一眼,宣布道。
眾人正要站起來,忽然,一個聲音道:「總教官,請等一下。」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是安保部的刑偵專家楊文寶。
陳浩問道:「楊專家有事嗎?」
楊文寶道:「總教官,我冒昧的問一下,對於案件,您還有可以追查的新線索嗎?」
陳浩道:「暫時沒有,楊專家想到什麼了嗎?」
楊文寶道:「新線索我沒有想法,不過關於杜超和杜越,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陳浩神色一動:「你說。」
楊文寶道:「現在本案的焦點就在於中心專案小組提交的證據里,發現每個兇案現場都有杜超和杜越的DNA顆粒,但是杜超和杜越又說沒有去過所有現場。」
「按照正常道理,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如果和證據不符,應該是犯罪嫌疑人說謊,因為證據代表事實。」
「但是總教官又使用超凡手段證明了杜超和杜越不是兇手,只是礙於保密機制和超凡手段的特殊性,不能說也無法解釋。」
「所以我就想,能不能對杜超和杜越使用類似催眠的超凡手段,讓他們在被催眠的狀態下接受審問,這樣就可以保證他們說的是實話……」
他剛說到這裡,眾人的眼睛便亮了起來,明白了楊文寶的意思。
不少人更是懊惱的拍著大腿。
這麼簡單的辦法,他們這些天,竟然沒有想到!
陳浩也是連連點頭。
楊文寶說的,確實是既簡單又實用的辦法。
楊文寶繼續道:「催眠狀態下,如果杜超和杜越承認自己是兇手,那麼此案了結,可以給公眾一個交代。」
「如果杜超和杜越否認是兇手,我們同樣可以給公眾一個交代,在避免冤枉好人的同時,也可以集中精力去追查真兇!」
「總之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能正確回應輿論壓力,不用像現在這樣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