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鵬程無法理解，但是火氣也上來了。
身為國際超凡者反犯罪組織的精英，他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鄭領導！」
范鵬程改變稱呼，語氣也強硬起來：「我們不是你的下屬，是你和其他領導請我們過來擔任中心專案小組，指導秘密部門和安保部的破案工作的。他們才是你的下屬，如果你不能讓他們服從我們，那中心專案小組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我們也不用幹了！」
他早就脫離了漢國國籍，哪怕鄭老身份地位再高，也管不到他。
然而，鄭老卻是不屑的呵了一聲：「你是認真的？」
范鵬程道：「我沒開玩笑。」
鄭老道：「你可以不干，但是我建議你在這麼做之前，打電話問問你的上司，到底是誰讓你們來擔任『五二五案件』中心專案小組的，如果不干會有什麼後果，問清楚了再決定也不遲。」
范鵬程臉色一變：「你威脅我？」
鄭老哂笑道：「你還不值得我這麼做，我只是提醒你罷了，畢竟你不干我也沒什麼損失，頂多換一支小隊而已，但是你的前途可就要堪憂了。」
范鵬程沒說話，臉色變幻起來。
他之前以為漢國是因為無法解決「五二五」案件，所以才請他的小隊擔任中心專案小組，心裡很自豪也很驕傲。
畢竟漢國已經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強國，還有求於他。
所以范鵬程才把自己擺在一個很高的位置，頤指氣使的對待秘密部門和安保部。
我可是來解決你們解決不了的事情的！
但是現在聽完鄭老說話，范鵬程才發現，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隨即，范鵬程又想起來漢國之前，上司跟他說過：「記住，此去漢國，戒驕戒躁，好好和漢國人配合，展現你們的專業素質，儘快破案，抓住兇手。」
當時他沒有在意，以為上司說的是普通官話，現在回想起來，卻感覺意味深長。
如果撂挑子回去，是不是真的會被上司收拾？
一時之間，范鵬程無法肯定。
鄭老雖然看不見范鵬程，但是人老成精，如何察覺不到范鵬程複雜的心思，微微一笑，問道：「鵬程，你決定了嗎？」
語氣又緩和下來，顯然是給范鵬程台階下。
范鵬層猶豫半晌，口氣也軟下來：「鄭老，我剛才一時衝動，說話有所冒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向您道歉。」
不管鄭老說的是不是真的，范鵬程都不想冒這個險。
就算回去上司不收拾他，他被陳浩打了一通臉，無功而返，肯定也會傳開，被同僚恥笑，甚至可能影響到他的聲譽和前途。
這同樣是范鵬程不能接受的。
鄭老道：「沒關係，你把手機給陳浩總教官，我和他說兩句。」
「是。」
范鵬程應道，低著頭把手機遞給陳浩，感覺臉龐火辣辣的。
打電話之前，他那麼囂張強硬，信誓旦旦的說要打陳浩的臉，擼掉陳浩的總教官職務，結果卻是自己被打臉，如何還有臉再面對陳浩。
如果不是撂挑子不干可能會有更嚴重的後果，范鵬程早就摔門而去了。
陳浩也不屑對他落井下石，接過電話：「你好。」
鄭老笑道：「你好，陳總教官，久仰大名，可能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自我介紹一下，老夫鄭理光，現在擔任國家……」
他報出一堆長長的職務頭銜。
眾人聽著，暗暗咂舌。
鄭理光雖然不是長老會成員，但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頂尖大佬。
何永勝和王順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他倆身為行政官員，自然知道鄭理光是誰，估計要不是陳浩頂著，早就被罵得狗血淋頭了。
陳浩倒是無感。
他不參與政務，對行政官僚體系也沒興趣了解，除了長老會那七個人，其他人根本不認識。
「鄭領導，你想跟我說什麼？」
陳浩道，語氣頗不客氣。
這老傢伙明知道他的身份，卻還故意派范鵬程等人組成中心專案小組，指導他們辦理「五二五」案件，分明就是另有目的。
至於剛才痛斥范鵬程，顯然是說給他聽的，不但避開正面和他交鋒，而且表明自己公平、公正、一心為了工作的立場。
真是老奸巨猾。
鄭理光自然聽出陳浩的語氣，卻似乎不在意，反而爽朗一笑：「陳總教官，我知道範鵬程他們冒犯了你，再加上這件事事先沒有通知，引起你的反感，所以才要和你解釋清楚，其實指派他們過來擔任中心專案小組，並不是我的意思。」
眾人聞言一怔。
陳浩道：「那是誰的意思？」
鄭理光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五二五案件已經被人捅到網上，成為輿論焦點，甚至傳到了國外，幾乎全世界都在熱議，漢國秘密部門的超凡者隊員因為瑣事矛盾，故意殺害三十七個無辜村民，手段十分殘忍，現在正畏罪潛逃，處於失聯狀態……」
陳浩皺著眉頭打斷：「鄭領導，誰說是超凡者隊員殺的村民？現在連證據都沒有，怎麼能就此斷案，大肆宣傳，這不是誤導民眾嗎？」
鄭理光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但是國內有些媒體什麼德性你也不是不知道，尤其一些營銷號和自媒體，為了搏眼球，獲取流量，標題內容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不惜杜撰內容。五二五案件如此驚天大案，他們自然不會放過，儘管警方一再闢謠，說超凡者隊員只是有犯罪嫌疑，目前沒有發現確鑿證據，但是人們根本不關注，認定超凡者隊員就是兇手，在各地引起很大的恐慌。」
陳浩沒說話。
鄭理光說的是事實。
當媒體鋪天蓋地的傳達一個信息的時候，事實和真相反而沒人關注了，因為每個人都只相信他自己看到的和主觀判斷的。
鄭理光道：「尤其是聽說秘密部門來處理這起案件的時候，民眾的反應就更大了。在他們看來，兇手就是秘密部門的人，秘密部門怎麼可能會不包庇？就像是運動場上，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