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鋪雖然不起眼,可總算是已經開張了。只是那店鋪之中的掌柜的懶洋洋的,絲毫不像是一個做買賣的人。
那掌柜的乃是一個老嫗,年紀雖不甚老,但也已然不甚年輕。她似乎對自己的生意如何不怎麼上心,只是每日開門關門的混日子。旁邊的店鋪早早開門營業,這老嫗的店鋪必然要晚上幾個時辰。反而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她的店鋪又是早早的上板關門了。
如此經營,生意自然不好,可老嫗根本不著急。她除卻了對生意漠不關心之外,其餘的還算可以。到了坊市的時間不長,便與周圍的鄰居熟識了起來。
但凡是周圍的店鋪主人有事外出,需要幫忙看一下店鋪,她必然欣然答應。旁人有事情求到門口,也必能夠慷慨相助。因此這店鋪的老嫗雖然是新來的,可周圍的這些鄰居們對她也算是推心置腹的存在了。
就這樣,老嫗的店鋪在坊市之中支撐了下來,生意有一搭沒一搭。時光流轉,她的店鋪也在坊市之中開了十幾年的樣子。
只是那老嫗的樣貌本就老態龍鍾,時間雖然過了十幾年,可在她的臉上卻似乎看不到任何時間流逝的痕跡。至於老嫗店鋪的生意嘛,還是一如既往。若要說周圍的街坊鄰居對這店鋪的印象,還是有些疑惑這麼多年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坊市之中的修士多半都是修為低下的鍊氣期修士,或是一些凡夫俗子,有些還是要靠著這店鋪的收入來營生的。時間久了,人們自然還是對老嫗的店鋪感覺好奇起來。
在老嫗店鋪不遠的地方,也開著一家販賣符紙等雜物的店鋪。店鋪的老闆姓黃,因其面上髭鬚甚是濃密,旁人都稱呼他為黃須子,至於真實姓名倒是沒有幾個人知道。這黃須子早早的就注意到了老嫗的店鋪,正所謂同行是冤家,他早就想著將那老嫗趕走。
黃須子的修為不高,大抵是鍊氣期七八層的樣子,他早早的就留意老嫗的修為。那老嫗深居簡出,若是用靈力去試探,也僅僅能在其周身感受到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若非是老嫗在此地一住十幾年,旁人根本不會以為她是一名修士。那稀薄的靈力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加上年老體衰,只怕連一個尋常的凡人壯漢都抵擋不住。
黃須子想要攪黃那老嫗的生意,自己卻不好出馬。正所謂,秦檜還有三個好幫手,想要攪黃了對方的買賣,有時候也不需要自己親自出馬,找尋一兩個幫手,這事情也就辦了。
這一日,那老嫗的店鋪門口來了一人。那人輕輕的推開了店鋪門,眉頭微微的蹙起,看著那店鋪裡面的東西,又看了看在櫃檯後面搖椅之上的老嫗,問道:「掌柜的,這裡可有上好的符紙?」
「嗯,都在那邊的貨架上。」老嫗口中喃喃的說。說完,便見老嫗又微微合上了眼睛,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那人本就是來找茬的,輕蔑了看了看店鋪裡面的布局,那神情顯得更加的輕蔑了。說實在的,這店鋪之中的陳設顯得簡陋了一些,貨物也是隨意的擺放在了貨架上。莫說是想要找尋出來一些貨物,就是那貨架之上的灰塵也足足有一指來厚。
「這裡怎麼這麼亂?」那人嘟囔了一句,隨手將貨架上的東西擺弄了一番,固然沒有找尋到想要的符紙,但也將原本雜亂的貨架弄的更加紛亂了。好在那貨架本來就亂,被那人這麼折騰了一番,倒好似更加的亂遭了。看那人的模樣,哪裡是想要真的找尋什麼貨物,分明就是前來找茬的。
那老嫗微微合著眼睛,眯著眼睛,看著那人,過了良久,才懶洋洋的說道:「一些符紙,也不值什麼,就在那貨架上,還沒有找尋到?」
「嗯」那人正要藉機找茬,突然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材料裡面發現了一張銀白色的毛皮,不由的眼前一亮。那人雖然是黃須子派來找茬的,但自有一番的眼力。他看的分明,將那皮毛一把攥在了手中。就是這麼一把攥住的時候,他果真在皮毛之側看到了一隊符紙。那符紙之下,果然有一張符紙。只不過,那符紙並非是尋常的符紙,居然是一張刻畫了東西的符篆。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類型的符篆,但終究是一張符篆。
按照價格來說,一張符篆的價值要比一大捆符紙貴重的多。此時那人也全然沒有了找茬的意思,卻是讓利益蒙住了眼睛。
「這些多少靈石?」那人悄然將符篆夾在了一迭符紙之中,然後微微揚了揚,口中問道。
「一塊靈石一摞,不還價!」那老嫗口中說道。
「嗯,這倒是不貴。」那人點點頭,將那符篆夾在符紙之中一卷,放入到了懷中,然後將一塊靈石放置在了櫃檯上。他將符篆收好,然後又將那銀白色的皮毛往櫃檯上一放,問道:「這個呢?」
「這個不賣!」那老嫗眼皮微微一抬,說道。
「不賣.」那人倒是微微一怔,完全沒有理解老嫗的意思。
「要用東西來換!」老嫗說道。說完,她將手往牆上一指。
那來找茬的人此時哪裡還有什麼心氣,順著老嫗的手指看去。只見店鋪的牆壁之上貼著一張紙,筆跡已然是乾涸,看來年頭也是不少。那紙張之上果然寫著一些兌換的條件,如那銀白色皮毛則需要多少多少的材料來換。當然,這些材料大多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或者就是用來刻畫符篆的材料。
那人登時明白了,可此時手上的材料著實是不足。可此時他也的確是沒有了心氣,將毛皮放置回了原位,然後夾著那些符紙便去了。說來也怪,那皮毛經這麼一種折騰,固然是沾染了許多的灰塵,可此時上面卻是清潔如新,哪裡有半分被灰塵沾染的樣子。
見那人離去,老嫗的臉上露出來了一絲笑容,只是笑容一閃而過,旁人不易察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