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哪裡想到,自己四人望月島一通亂殺,反而幫了南宮弘毅的大忙。這樣一來,南宮弘毅不僅不去記恨李元,反而心中對李元感激不盡。
南宮弘毅決定,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結識一下李元。畢竟他也是勇猛精進之輩,對李元這樣修為強大的修士極為欣賞,那可是以元嬰中期境界打的南宮孟義狼狽而歸的猛人。
猛人兄!他決定尊稱李元為猛人兄!
李元若是知道南宮弘毅所想,一定會哭笑不得。上一個有這樣奇怪想法的,正是玉京觀的魏燁。
南宮弘毅用了半年時間,徹底肅清南宮孟義一系所有只會溜須拍馬之輩,大力啟用往日不受待見的門人弟子。經過他這麼一番大力改革,琉璃宮再也沒了昔日奢侈糜爛的氛圍。
南宮弘毅反而不需要對宮中事務付出過多精力,只需要他在重要的事情上做決定,把握大方向的決策就可以讓琉璃宮快速高效的運轉起來。
至於李元斬殺琉璃宮幾位修士的事跡,也在兩年後傳遍四海。李元的威名,在無垢海四海之地被傳的神乎其神。
一直與李元互相惦記的司空真一最近過得還算不錯,在主動收縮自家勢力後,真陽宮才安安穩穩的挺了過來。
當初李元幾人到桃花島遊歷時,玄都府和無極觀已打算徹底把真陽宮從金輪海抹除。兩派甚至為此進行聯姻結盟,因為一些原因導致兩派擱淺了這個計劃。
當初因為李元的一番騷操作,導致真陽宮一下損失一位元嬰中期和三位元嬰初期。這樣一來真陽宮實力被削弱一半,除了司空真一是元嬰後期大修士,還有一位中期境界的師弟和三位初期境界的長老。
司空真一本來進階化神的希望就不大,經過這次打擊連希望都沒了。既然如此,他便把精力放在培養門人和提升真陽宮凝聚力上。通過他這些年的努力,真陽宮也冒出了不少的優秀人才。
現在真陽宮的事務基本上都是司空真一的師弟盧炳坤處理,他自己在想盡一切辦法提升鬥法實力。
原本他的設想是,真陽宮徹底交給盧炳坤,自己找機會把李元給宰了。這個想法在四海盟張彥斌被殺的消息傳到金輪海後,就被他徹底放棄了,他現在考慮的是怎麼預防李元來羅浮島報復。
如今的司空真一已經沒了報仇的心氣,殺子之仇和真陽宮的萬年傳承比起來,實在有些不值一提。司空真一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真陽宮安然無恙的生存下去,絕不能斷送在他的手中。
再後來琉璃宮幾位修士被李元斬殺的消息傳到金輪海,甚至琉璃宮宮主南宮孟義都在李元手中吃了大虧,這更加讓司空真一惶惶不安。琉璃宮這麼強大的宗門都奈何不了李元,何況如今的真陽宮!
思慮許久,司空真一決定親自出面約戰李元,有些事情註定是躲不過的。現在的李元還只是元嬰中期境界就已如此強悍,若等他進階後期境界,豈不是更難對付!
只要能保全真陽宮傳承,他司空真一不介意犧牲自己,何況他也不認為自己就比李元弱。他召來盧炳坤交代後事,叮囑對方不管結果如何,絕對不能找李元報仇。這是他個人和李元的恩怨,不涉及到宗門。
盧炳坤如何不知司空真一的想法,當年若是對司空摘星好好調教,哪裡會發展到現在的局面!盧炳坤苦勸再想想別的辦法,這麼多年李元都沒有踏足金輪海,興許已經不再惦記此事。
司空真一看著盧炳坤嘆息道:「師弟有所不知,像李元這樣的修士,不解決此事會影響他的道心。如果他短時間內不會來找我,那麼以後等他面臨衝擊化神境界的時候一定會來的,到了那時說不定真陽宮都要被除名。張彥斌的事你忘了?你看如今忘川海境內,可還有一名四海盟成員?」
盧炳坤神色悲戚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請那位化神前輩出面如何?」
司空真一搖搖頭說道:「沒用的,那位前輩又不是咱們真陽宮的老祖。琉璃宮自己宗門就有化神老祖守護,結果李元還不是毫髮無損!據我所知,無憂宮不止有一位化神修士,否則以琉璃宮的做派,早就打到無憂島了。師弟,真陽宮我就交給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安排好後事,司空真一悄悄離開羅浮島,他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這一日,李元正在枯榮水府中靜修,水府外有一道傳訊法符在來回打轉。幸好李元沒有遮掩水府,否則這道法符可找不到水府位置。
取過法符一看,原來是玉辰子有事相召。李元不敢怠慢,跟玉瑤交代一聲便趕到天元殿。此刻殿內除了玉辰子外,還有一位陌生的元嬰後期修士,李元不由打量起此人。
「李元拜見宮主,不知宮主相召有何吩咐?」
玉辰子道「師弟先入座,這位是真陽宮的司空真一道友,他這次前來想要化解與師弟之間的恩怨。師弟,不管你是什麼想法,無憂宮必然是支持你的!」
原來此人就是司空真一,難怪面相看起來有些熟悉,不等李元說話,司空真一起身稽首道:「兩位道友,老夫這次前來的確想化解此前的仇怨,不知李道友意下如何?」
李元回禮問道:「司空道友想如何化解,打一場?」
司空真一道:「老夫正有此意,我與李道友約戰一場,無論結果如何,你我兩派之間的仇恨一筆勾銷。我知道李道友不是普通人,老夫此舉不算以大欺小,李道友覺得此議如何?」
李元痛快應道:「此舉正合我意!」
無憂島南方萬里之外,海面風平浪靜,天空一片湛藍。李元對著遠處對峙的司空真一作出請的手勢,他很佩服對方的魄力。
司空真一劍訣虛空一指,九把金紅色飛劍凌空而立,劍身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好像由太陽精華凝鍊而成。飛劍刃口鋒利無匹,熾熱的劍氣仿佛能熔斷一切阻礙,九把飛劍在空中劃出九道絢麗的虹光撲向李元。
李元反應極快,如意金剛棍像是一條狂暴的巨龍,帶著空爆聲朝著飛來的金虹一一掃過。連串的爆響中,九道金色虹光紛紛被崩飛,司空真一隻覺得自己心神被搗了九下,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
他並沒有輕視李元,一直都把李元當作元嬰後期境界的修士看待,沒想到剛一交手就被李元壓制。要知道此時的李元,相較於和南宮孟義對戰時更加強悍,僅僅是法寶上傳回來的反震之力,就差點讓司空真一吃虧。
他沒有跟法體雙修的修士動過手,今日看來果然名不虛傳。好在他不是沒有準備,調動九把飛劍在外圍組成真陽烈焰陣,防止李元衝到近身。同時祭出一枚金色大印,此印是他祭煉多年的極品法寶,真陽金印挾帶著灼人的熱氣,如一輪燃燒的烈日,轟然砸向李元。其威勢之大,仿佛能撕裂虛空,扭曲周圍的空間。周圍的空氣也被激盪得形成一股股強大的衝擊波,向四周席捲而去。
若是一般修士被這一擊打中,身體定會熔成血水蒸發。可惜李元的修為太過變態,他竟不躲不避,手中一根琉璃長棍向著金色大印搗去。琉璃長棍在途中急速變粗變長,轟隆一聲巨響,空中雷火通明,真陽金印被搗飛千丈。
司空真一眼見對方的法寶居然不受真陽之火的影響,他明白李元手中長棍絕非凡品,就算是極品法寶在面對真陽金印的真陽之火時,也會被熔成鐵水。
他手中法訣連變,真陽烈焰陣全力發動,一條條火龍帶著恐怖高溫撲向李元。看來司空真一精通火法,真陽宮的上乘法術確實值得稱道。
李元手中琉璃金剛棍揮動如飛,巨大的火龍絲毫不能近身。此時被擊飛的真陽金印又飛了過來,這次司空真一想要用此印封禁住李元,一舉將他鎮壓在印下。
四周無數火龍襲擾,頭頂金印緩緩落下,就在司空真一覺得李元就要被壓在印下的時候,一道恐怖雷霆從九天落下,直奔他而來。他快速變換位置,依然無法擺脫雷霆的鎖定,只能祭出一桿旗幡當空一揮。
這杆旗名叫五行歸元旗,專克五行法術,不巧的是,李元的神霄滅魔雷不是五行之屬。狂暴的雷霆無視旗幡的影響,咔嚓一聲劈中司空真一。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法衣品質極高,神霄滅魔雷能把他劈成肉乾。此刻司空真一赤身裸體僵立空中,頭上全身毛髮皆被燒光,李元見此勉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他一棍把金色大印掄飛,運起純陽法目掃視空中,九把金虹無所遁形。
既然看到飛劍真身形跡,那麼破除這座烈火陣就容易許多,再加上司空真一暫時被劈麻了,無法調動陣法變化。李元將無極劍元輸入琉璃金剛棍內,人棍合一化作一道琉璃光影極速飛出。只見空中一道粗大雷射來回飛舞,九道火光四濺飛散,伴隨司空真一數百年的九把極品飛劍被一一擊碎。
此時司空真一剛恢復行動,心神立刻遭受重創,喉頭一甜一口老血噴出老遠。不等他有所反應,又是一道神霄滅魔雷極速落下,這一擊直接把他肉身劈碎。只有他的元嬰及時脫竅而出,瞬間脫離雷霆範圍。
元嬰後期修士即使肉身被毀,也不會影響元嬰之體的戰鬥力,這時他只能憑藉元嬰之體御使金印打向李元,小手中不停揮舞五行歸元旗。只見金槍風刀水劍火柱呼嘯而來,一股腦將李元圍住,李元任憑這些五行法術打在身上,連他的法衣都沒能撕破。
李元再次將金印擊飛,運起純陽法目給了司空真一神識狠狠一擊。司空真一元嬰猛然雙手抱頭,只覺得自己神識被雷霆劈中,神魂痛的簡直就要崩解。
趁此間隙,李元凝出神霄雷網把對方元嬰罩住,隨後又把那枚縮小的金印封禁收入乾坤戒。等司空真一元嬰醒轉過來,發現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魚,只能任由李元處置。
司空真一沒想到自己會輸的這麼慘,絲毫沒有給李元造成有效傷害,他嘆息一聲疲憊不堪的說道:「果然是拳怕少壯,李道友修為令老夫佩服。只希望在我死後,李道友能遵守諾言,不再遷怒於真陽宮。李道友,動手吧!」他說完閉目等死。
「我李元想來說話算話,司空道友一路好走!」話音剛落,神霄雷網猛然收縮,司空真一的元嬰直接被熔化。
縱橫金輪海數百年的司空真一,就這麼被李元斬殺,李元不禁唏噓不已,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他收起法寶,佇立在茫茫大海上空,看著腳下恢復平靜的海面,一時陷入空靈之境。
周圍的世界漸漸變得模糊,仿佛被一層柔和的霧氣所籠罩。他的神識逐漸脫離了身體的束縛,向著無盡的高空升騰而去。
在空靈之境中,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和清明。思緒如同輕盈的雲朵,自由飄蕩,毫無拘束。時間和空間似乎失去了意義,他沉浸在這無邊無際的寂靜之中。
他的神識穿越了山川河流,越過了星空宇宙,探索著這神秘而美妙的領域。一切的煩惱和困擾都漸漸遠去,只留下內心深處的平靜和安寧。在這裡,他與自然融為一體,感受著萬物的呼吸和脈動。
李元沉浸其中,享受著這份寧靜和喜悅。此時,他好像脫離了無形桎梏,達到了一種全新的境界。李元不知該怎樣描述,但這種感覺絕對不是進入元嬰後期境界還有的,可又不可能是化神境界。
一陣微風拂過,李元恢復清醒,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天空還是那麼藍,腳下的海面微波蕩漾,他進階了。李元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就這麼毫無徵兆的進入元嬰後期境界。更讓他疑惑的是,他在空靈之境中感受到的究竟是什麼,那一刻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脫離這個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