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山小院中堂內,李元與唐清泉對坐飲茶,唐清泉放下茶杯說道:「王老弟,依我之見,這宣威使挺適合你的。」
李元問道:「何謂宣威使?」
唐清泉笑著說道:「老弟對四海盟不太了解,應該不是四海內的修士吧?恕我冒昧,這無垢海四海境內不說無人不知吧,起碼有點背景的修士都知道四海盟的大概情況。巡察使負責巡察職權範圍內的事務,其實就是打雜跑腿,像吸收接納新成員就是職責之一。探察使負責打探收集情報,是盟里的耳目,知己知彼才能防患於未然。執法使負責執行裁決司下發的任務,一般是盟內成員觸犯盟規被判決一定的懲罰,都由執法使來完成。宣威使則是對外的武力手段,解決與其他勢力的爭端都是靠宣威使來處理。因為盟內的規矩比較寬鬆,所以執法使人數較少,也比較清閒。」
李元問道:「宣威使就是打手吧?聽起來除了打打殺殺也沒什麼好處不是?」
唐清泉搖頭道:「不不不,王老弟有所不知,宣威使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執行任務所得戰利品全歸各人所有。單此一點,就足以讓其他部門的成員羨慕了。宣威司里都是一群好戰分子,沒點能耐可別想進入這個部門,以老弟你的能力,輕輕鬆鬆就能在宣威司站穩腳跟。」
李元恍然道:「原來如此,唐兄這麼一說還真挺適合我,如此就有勞唐兄來安排了。」
「老弟客氣,我會向宣威司樞密使保薦你,你就暫時先在此處修煉,到時會有人來找你。我就不多待了,事務繁忙有機會再聊。」唐清泉說著起身告辭,李元將其送出院外。
待唐清泉離去,李元才想起來自己未向對方打聽這真龍島各方勢力的詳細情況,還有自己在這附近需要注意哪些事項。他決定有空去找若晴聊聊,此人所知一定不比唐清泉少。
此事告一段落,李元便安定下來專心修煉,兩種功法結合,修為進境一日千里。
就在李元進入枯燥的修煉狀態時,魏伯陽風塵僕僕地來到永川海水域。這一路不管島嶼大小,他都上島打聽,可是想找到李元無異於大海撈針。兜兜轉轉來到永豐島後,魏伯陽這次找到聽濤閣來。在看到魏伯陽照影石所示之人面貌後,如夢心中一動,這人正是她見過一次的凌承澤。魏伯陽何等修為,老奸巨猾的他一眼便看出如夢的細微變化。在付出五千塊中品靈石後,他知道了如夢知道的一切關於李元的信息。可惜的是,如夢也在找這人。
雖然又斷了李元的線索,不過總算知道李元這廝確實來過這裡,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魏伯陽離開後,如夢把此事透露給了戚如雲,戚如雲來到永豐島聽濤閣密室。她眉頭緊皺面色不悅地問道:「這麼說,凌承澤真名叫李元,跟這個叫魏伯陽的來自同一個地方?對方真是元嬰修士?」
如夢回道:「千真萬確,姓魏的絲毫沒有隱瞞自身境界,看他氣勢,絕對是一方勢力之主。我修為不夠,看不出對方具體修為境界,我猜測他至少是元嬰中期。反正姓凌的,不對,是姓李的小子已消失無蹤。咱們都找不到他,姓魏的又如何找得到?」
戚如雲緩緩點頭道:「算了,元嬰修士的事,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此前我已向真龍島巡察使發去消息,請他幫忙一同前往那處地方,如今算算消息也該回來了。此前我要你做些準備,你可準備好了?」
如夢撒嬌道:「放心吧姐姐,我這裡都安排妥當,不會有人知道我的動向。」
戚如雲嘆氣道:「這麼多年來,你我能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你在金丹初期停留多少年了?以前遇到難纏的人,還能靠四海盟解決,如今皇甫正宏可是連樞密使都不願得罪的人。若是那賊子用強,四海雖大,你我又能躲到哪裡去?」
如夢正色回道:「皇甫正宏這廝是想把你我煉成他的傀侍,這麼多年來,凡是他看上的女修士,還沒有誰能逃出他的魔掌。我資質有限,能結成金丹已是僥倖,姐姐你卻不同。若是運氣好,也是元嬰有望。要不咱們離開無垢海吧,去其他海域另謀出路!」
戚如雲道:「哪有那麼容易,現在還沒撕破臉皮,尚有周旋的餘地。一旦那賊子感覺你我脫離其掌控範圍,他會毫不猶豫將我你我斬殺。若他不是定海府府主的關門弟子,他早被人煉成屍傀了。」
如夢道:「誰說不是呢,這麼多年毀在他手裡的女修士夠多的了,聽說他要煉製十二位傀侍,如今還差兩位。幸好他這些年在衝擊金丹後期境界,否則你我早就命喪他手了。」
戚如雲扶著額頭道:「估摸著他也快要出關了,你我也要抓緊行事,一旦他失去耐心,咱們倆可就在劫難逃了。不過,我也安排了一條退路,成與不成全看天意吧!」
兩人正聊著,戚如雲下屬帶來了唐清泉的回信,戚如雲接過信符用秘法解開,仔細觀看後又是一陣嘆息。
如夢好奇問道:「怎麼了姐姐,可是唐清泉不願幫忙?」
戚如雲道:「奇也怪哉!唐兄說自己脫不開身,不過,他倒是推薦了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看他意思,對此人極為推崇,言說此人雖是初期境界,鬥法實力卻比唐兄還要強悍三分。」
如夢急忙問道:「此人姓甚名誰,這樣的修士往往都是各大勢力的成名人物才對!」
戚如雲搖搖頭說道:「完全沒聽說過,此人名叫王濤,正在真龍島盤龍山等待宣威司樞密使考察。唐兄將此人保薦到了宣威司,他說此人應該不是無垢海境內的修士,並且叮囑不要外泄此人資料。奇怪,你說這王濤會不會是...」
如夢沉思片刻,道:「實在太巧了吧!該不會是那個李元吧?」
戚如雲連忙說道:「不可再提那人名字,就算真是此人,你我也當作不知。牽扯到那個姓魏的元嬰修士,說不定此皇甫正宏還要麻煩。不行,咱們趕緊走一趟真龍島,我總一些不好的預感。你給我記住了,把你那些小毛病給我收斂起來,此事關係到咱倆的小命。見到那人你不可胡來,一切都由我來處理,聽到沒有?」說到後面,她語氣逐漸嚴厲起來。
如夢見到如雲這樣嚴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乖乖的表示全聽如雲安排。兩人安排好各自事務,悄悄往真龍島飛去。
這一天,李元正沉浸在修為快速提升的狀態中,忽然他聽到陣法外有女修傳音求見。聽著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戚如雲,李元納悶此人怎會找到這裡來。
開了陣法,李元傳音對方到中堂稍後,他停下修煉,起身來到中堂。果然,坐在中堂客座的兩人正是戚如雲和如夢。李元開口問道:「兩位仙子此來有何貴幹?王某好像並不認識兩位!」
如夢剛想開口,戚如雲瞪了她一眼,說道:「王道友請恕我倆冒昧,是唐兄推薦我來此。」
李元疑惑道:「哦?是唐清泉道友?兩位仙子與唐道友什麼關係?」
戚如雲回道:「唐兄是我當年的引薦人,我們關係一直很好。此次冒昧打擾,有件事想請王道友幫忙,條件隨道友開。」
李元問道:「是什麼事能讓仙子找我這個陌生人幫忙,以仙子的人脈,又豈會想到找我幫忙?」
如夢此刻已是沒了耐心,正要說話,卻被戚如雲攔住。戚如雲斟酌一下語言,道:「實不相瞞,唐兄對道友的實力極為認可,我與他相交數十年,從未見他如此高看哪個人。還有,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係到你自身安全的消息以示誠意。怎麼樣,道友是否想聽聽」
李元聞言稍作思索,道:「仙子請講,如果事情沒有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我不介意幫仙子一次。」
戚如雲道:「道友可認得魏伯陽?他要找的李元就是王道友你吧?」
不等對方說完,兩枚法錐已懸在兩人面前,李元面色陰沉地問道:「你們見過此人?把你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否則別怪我辣手摧花。」
如夢感覺自己若是稍有異動,這黑漆漆的法錐會毫無阻礙地將自己串個透心涼。戚如雲趕緊解釋道:「道友別誤會,若是我倆真的出賣了道友,此刻坐在你面前的應該是那位姓魏的元嬰修士。」接著,她將事情經過詳細敘述一遍。
李元聽完收回法錐,他思索著此事對自己的影響,隨後說道:「我相信兩位仙子的誠意,看來你們的忙我是非幫不可了。不過我有言在先,不管做什麼事,不能對我有任何隱瞞。否則,大不了我換個地方罷了!說罷,究竟要我幫你們做什麼事。」
兩人身上壓力一松,戚如雲先把皇甫正宏的糾纏之事說了一遍,見李元沒說話,她才開始把自己謀劃的事情講了出來。
原來,戚如雲知道一處水府的詳細位置,這處水府主人是當年威震無垢海域的雲逸上人。雲逸上人在萬年前就已飛升上界,據傳他曾留下一座玲瓏水府。雲逸上人飛升後,無垢海不少元嬰修士為了玲瓏水府大打出手,最後這座水府便失去蹤跡。
其實,當年雲逸上人在飛升前,就把水府傳給了一位後裔。不過,這位老兄資質實在不行,終其一生也沒能煉到金丹期。也不知道是不是雲逸上人把後代的運氣都用光了,一直到戚如雲這一代,才出了她這麼一個金丹修士。本來她如果能修煉到元嬰境界,玲瓏水府輕易便能被她掌控,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她安心修煉到元嬰期。要想通過玲瓏水府的陣法,即使她知道方法,也得至少三位金丹期修士才能順利進去。因此,她籌謀多年,一直想找一個合適的人來完成此事。
李元問道:「我有幾個問題,你們為什麼不找唐清泉幫忙?你倆是親姐妹?你們真名叫什麼?你們為何會信任我?若是事成,我有什麼好處?還請兩位如實相告,我最恨別人給我挖坑,上一個這麼做的人,已經死了數年了!」
戚如雲回道:「王道友,不,應該是李道友。你放心,我絕不會有任何隱瞞。我的真名就叫如雲,如夢亦是真名。唐清泉雖與我私交不錯,可我一直不敢太過信任他,實際上,我不信任無垢海的任何人。我也不好說絕對信任李道友,但起碼李道友這樣的外來人士,在本地沒有什麼利益關係。我覺得,你是比較適合合作的人選。本來我已決定找唐兄幫忙,誰知他竟然推薦了你,或許這就是天意吧!至於給李道友的好處,我不敢把話說太滿,畢竟我也不知道玲瓏水府里究竟有什麼寶物。不過,我可以答應道友,不管道友看上什麼東西,我都可以拱手相讓。不知道友覺得如何,或者道友挑選我們姐妹一人作為道侶?」
如夢聞言急忙喊道:「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如雲反問道:「難道你想成為傀侍?李道友如此年輕就修為驚人,其未來成就必然不可限量,跟著李道友還能委屈了你?」
如夢漲紅了臉無言以對,只能背過身去生悶氣。
李元尷尬地咳了一聲說道:「二位仙子不必爭吵,李某獨身一人慣了,並沒有尋找道侶的打算。再一個,如雲仙子就不怕李某看上玲瓏水府?」
如雲輕笑道:「實不相瞞,就算給你也是無用,沒有雲逸上人的血脈,根本不可能獲得玲瓏水府的認可。玲瓏水府早已被雲逸上人煉製成靈寶,此寶已產生器靈,只有我倆才能獲得器靈認可。」
李元道:「原來如此,不過,元嬰修士還是有辦法能掌控此寶吧?」
如雲回道:「確實,如果將我倆煉成傀儡或者身外化身,大概也是可以辦到的。」
李元琢磨著此事可能對自己產生的影響,片刻後他問道:「除了咱們三人,還有誰可能知道此事?那個姓皇甫的傢伙,會不會安排了人手盯著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