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輪知道殷風玄武功不低，自動也不會低看他，二話不說直接出手。

  何非、何茂也一躍而起。

  三人直接沖向殷風玄。

  三人似乎早就已經有了盤算，打鬥走位之間隱隱帶著五行八卦，配合默契。

  可惜在真正的實力面前，這些都不算什麼。

  殷風玄直接一劍把何非、何茂兩兄弟刺了個對穿。

  二人的屍體從高空墜下。

  殷覺探頭看了一眼這二人的死相呲了個牙。

  九叔還是這麼殘暴啊。

  金輪被殷風玄一掌擊退。

  殷覺撇嘴，「還以為多厲害，這樣就不行了啊。」

  聽見對面殷覺說的話，金輪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你二人還在等什麼？」金輪冷聲呵斥。

  看見何非、何茂的屍體後臉色難看的熒妖和蠶沙回神。

  熒妖立刻拿出一個鈴鐺開始搖動。

  鈴聲傳遍整個溫泉。

  眾人聽見這鈴鐺只覺得頭暈噁心，實力低的甚至已經分不出今夕何夕。

  見殷覺頭疼，霍楠有些著急，正打算把人先帶走。

  一聲樂曲傳來。

  殷風玄臉上閃過驚喜。

  眾人回頭。

  就看見聞人昭站在一根細細的樹枝上，嘴裡正在吹奏著一片樹葉。

  眾人頭暈噁心的症狀也慢慢緩解。

  霍楠扶著殷覺，先餵了顆丹藥，然後低聲問：「皇上？您怎麼樣？」

  「朕沒事，」殷覺搖了搖頭。他剛才被霍楠保護的很好，所以也只是輕微不適罷了。

  他抬起頭看著吹奏的聞人昭，想來另一頭已經解決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他有些不懂。明明聞人昭吹奏的也只是普通的聲音，甚至曲不成調，為什麼他聽了會覺得舒服。

  殷覺正想著，對面的熒妖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半跪在地。

  這可把殷覺嚇了一跳。

  這算不算碰瓷。

  霍楠看出殷覺的疑惑解釋道：「聞人大人和那妖女看似是在吹奏，其實是在以內力相抗。」

  殷覺聞言立刻明白了。

  以內力對內力，從小到大，聞人昭還真沒怕過誰。

  他還記得小的時候，殷風徵最愁給聞人昭還有殷風玄找什麼師父。

  聞人昭小的時候因為那些事所以極其內向，也不喜歡說話，遇見生人就喜歡躲在殷風玄還有殷風徵身後。

  這可把殷風徵愁壞了。

  後來殷風徵先給殷風玄找到了師父。與對方飲茶的時候，小小的聞人昭跑過來抱住殷風徵的腿奶聲奶氣喊：「乾爹，玄哥哥去哪了？」

  小小的聞人昭直接吸引了殷風玄師父的注意力。

  才反應過來屋裡還有個人，小小的聞人昭下意識躲在殷風徵懷裡。

  殷風徵見尊者盯著聞人昭，於是輕輕拍了拍聞人昭的背邊安撫邊歉意道：「尊者見諒，我這女兒有些怕生。」

  然後他又柔聲低頭對聞人昭道：「你玄哥哥一會兒就過來了，他去拿拜師禮了。」

  「拜師？」聞人昭不解抬頭。

  殷風玄的師父似乎對她很感興趣，抬手招了招，聲音很是溫柔，生怕嚇著她似的，「小姑娘，過來爺爺這裡。」

  聞人昭噘嘴往殷風徵懷裡鑽。

  對方見狀有些受傷，暗自腹誹自己是不是很嚇人。

  「乖，去吧，」殷風徵輕輕拍了拍聞人昭的肩膀。

  聞人昭想了想，還是怯怯走了過去。

  然後被殷風玄的師父拉到面前，故作嚴肅表情，但是聲音出奇溫柔，「你剛才怎麼不過來呀？」

  「你不是爺爺……」聞人昭低著頭道。

  殷風玄的師父先是一愣，然後笑出聲。

  因為內力極高的原因，所以他看起來和殷風徵年紀差不多，但其實年紀確實該是聞人昭的爺爺了。

  「小娃娃，你想不想練武啊？」他又問道。

  殷風徵聞言眼睛一亮，面前這人在武林中可是被尊稱為一聲「尊者」，若是對方能收了聞人昭，那簡直太好了。

  聞人昭捏了捏手指，下意識想找殷風玄，可是殷風玄不在，又下意識想找殷風徵。

  回頭就看見殷風徵眼中都是鼓勵。

  聞人昭這才低聲道：「什麼是練武？就是像暗衛哥哥姐姐他們那樣飛來飛去嗎？」

  「對呀，飛來飛去哦，」殷風玄的師父很喜歡聞人昭，聽見這小奶音都笑眯了眼。

  「不想學，」聞人昭搖了搖頭。

  殷風徵一愣。

  尊者也一愣，「為什麼啊？」

  「學了武功，就會離開。」聞人昭意味不明道。

  但是殷風徵卻明白了對方這句話的意思。她的父母便有武功，可是早早就離開了她。所以在聞人昭看來，武功不是個好東西。

  雖然不知道聞人昭為什麼這麼說，但是尊者人生經驗多，大致也猜出來了。

  他無聲嘆了口氣，揉了揉聞人昭的頭。

  聞人昭呆呆抬起頭，看著面前男人那雙溫柔睿智的雙眼。

  「小娃娃，學了武，就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還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你不想學嗎？」尊者耐心道。

  聞人昭聞言立刻睜大了眼睛。

  看著瞪圓了眼睛的奶糰子，尊者覺得有意思極了。

  「想。」

  「好。」尊者滿意笑起來。

  「尊者，您是想收昭兒為徒嗎？」殷風徵難掩面上喜色。

  誰知尊者表情一變，「啊，那倒不是。雖然她的天賦極高，比玄小子還高，但是所練武功與我非同一脈，不適合做我的徒弟。」

  「那您……」殷風徵試探道。

  「我有一至交好友，他的武功獨步天下，之前我還擔心天下間後繼無人，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找到明珠，實在是太好了。」

  想起對方的身份，再聯想能當對方的好友的會是誰。

  殷風徵一雙鳳眼愣是瞪圓了。

  聞人昭看見這一幕笑出了聲。

  「哎呀，小娃娃，那你不當我徒弟，以後當我徒媳好不好呀？」尊者在武林中向來地位尊貴，但是現在活脫脫像個怪大叔，只想把奶糰子拐到自己家。

  「什麼是徒媳呀？」聞人昭不解。

  「就是……」尊者還沒說完。

  一個小小的身影竄到屋裡一把把聞人昭拉過去。

  「老頭兒，你幹嘛，」殷風玄護著聞人昭。

  「喂，叫什麼老頭兒，我可是你師父。」尊者一臉委屈。

  「還沒拜師呢，」殷風玄護聞人昭跟個小狼崽子護眼珠子似的。

  沒辦法，不能怪殷風玄老覺得對方居心不良。

  當初尊者就是來京都找朋友玩，沒想到意外看見了殷風玄，意外發現對方簡直是命中注定自己的徒弟，所以親自找上門。

  殷風徵知道對方身份，自然禮遇有加。

  可是在殷風玄看來，對方可是「可疑得緊」。

  後來尊者的朋友來了，一襲紅衣風流倜儻，當年他在武林中可是赫赫有名，作風亦正亦邪。

  他的功法難練，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經脈，一方面是因為心法是他自己所造。本以為要後繼無人，沒想到老友去了趟京都回來就把他薅下來帶去京都，非說有驚喜。

  本來他還不信，直到看見了聞人昭的那一刻，他向來狂傲不羈的心突然變得平靜。

  看見聞人昭那一刻，他就明白，對方一定會繼承自己的衣缽並且發揚光大。

  結果也正如他們所想。

  聞人昭天生該是他的徒弟。

  而聞人昭的內力甚至比武功進步的還要快。

  小的時候殷覺身為太子就經常遇到刺客。

  有一次他和聞人昭二人坐在太學院子裡等殷風徵下課。

  沒想到居然有刺客敢入太學，可惜對方太傲，看不起兩個小孩，直接被聞人昭一掌用內力生生「哄」暈了。

  那也是殷覺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內力」。

  ……

  聞人昭飛身而下，看著徹底沒了戰鬥力的熒妖挑釁一笑，搖了搖手中樹葉，又隨意將其拋下。

  見對方只用了一片小小的樹葉就壓過自己，而自己的笛子可是傳說中的骨笛。

  熒妖越想越氣，直接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

  原本想說話的聞人昭：「……」

  殷覺默默鼓掌，「小昭，你把她『氣』死了。」

  聞人昭嘴角一跳。

  金輪暗罵了聲廢物。

  殷風玄走到聞人昭身邊。

  二人眼神一對上頗有些難解難分。

  殷覺撇嘴，等朕回去和愛妃也難解難分。

  殷風玄看見聞人昭後原本的殺氣也全退了。

  「你那裡處理的怎麼樣？」殷風玄問道。

  「嗯，都解決了。」聞人昭笑著點頭

  「銀剎已經被廢了，束手就擒嗎？」聞人昭看向對面從頭至尾都沒有出手的蠶沙。

  「你敢廢聖子，」蠶沙咬牙，雙眼血紅。

  聞人昭見狀心生警惕。

  蠶沙身為十二夢長老，但是武功卻一直很神秘。

  許多人傳說只要有人和蠶沙對視就會死。

  之前聞人昭就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是用幻術殺人。

  可是這一對視卻又覺得並非如此。

  「什麼路數呢……」聞人昭沉思了一會兒，心中有了些想法。

  她笑了一聲，「有意思。」

  殷風玄握了握聞人昭的手，「昭兒，我們加快吧。」

  要不然某些人實在是太激動了。

  聞人昭聞言側頭看了眼殷覺。

  就看見殷覺一臉興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看大戲。

  聞人昭：「……」

  「保護好皇上。」

  下一刻聞人昭和殷風玄就和蠶沙還有金輪打了起來。

  聞人昭和蠶沙打起來後就發現對方內力忽高忽低，甚至帶著些許虛假。

  這樣的人內力虛浮，怎麼可能算得上高手。

  對招之間，餘光瞥到某樣東西上。

  聞人昭唇角輕勾，原來如此。

  蠶沙見聞人昭似乎沒有察覺的樣子，心中一喜，轉身一掌拍向聞人昭的同時大喝出聲，「去死吧。」

  眾人因為這一嗓子都看過來，於是也都看見了驚奇的一幕。

  只見蠶沙的影子居然脫身而出，從聞人昭身後撲了上去。

  殷風玄瞳孔一縮，下意識想出手，但是下一刻長出口氣，一掌把金輪拍暈。

  聞人昭剛才看見蠶沙的影子不對勁就想起她師父曾經說的。

  有的人可以外放內力掩飾成影子讓人防不勝防。

  而蠶沙明顯就會這樣的功法。

  外放內力並不奇怪，也不少見。

  比如聞人昭，她的內力可以化作冰凌，鋒利無比。

  而殷風玄的內力外放則更像剛猛的罡風。

  有的人功法特殊，輔以藥物，就可以像蠶沙一樣偽裝成影子。

  這也是為什麼對戰的時候，聞人昭覺得蠶沙的內力虛浮。

  聞人昭翻身一拂袖，數道冰凌憑空出現，將黑漆漆的影子死死釘在樹上動彈不得。

  「怎麼可能，」蠶沙見狀大驚。

  看起來與其說是釘住，其實不過是聞人昭的內力更加蠻橫，硬生生將他的內力壓制。

  聞人昭上前直接一手刀把人砍暈。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蠶沙就這麼暈了。

  「腦子是不是不好使，」聞人昭吐槽。

  「把大部分內力抽出體外偽裝成影子，倒是有想法，可是影子一旦被壓制，就徹底變成了普通人，」殷風玄搖搖頭，也覺得對方蠢得可以。

  殷覺今天可算是看過癮了，發號施令讓侍衛們把人都拉回去審問。

  聞人昭也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眾人回去碧蘭寺。

  此時的碧蘭寺徹底被侍衛接管，所有的和尚都被抓了起來。

  殷覺看過了戲就撂挑子回去陪媳婦了。

  留下聞人昭等人無奈。

  暮斬靈的確遵守了諾言，一炷香之內問出了孟殺的下落，也告訴給了寒山雪。

  「孟殺在南面？」聞人昭蹙眉。

  「嗯，去了沼澤地，」暮斬靈點頭。

  這可是她從孤鴻嘴裡問出來的，真實性可以保證，至於用的手段不足為外人道也，不過圍觀了審訊的幾個侍衛默默遠離暮斬靈可見一斑。

  寒山雪握了握拳，程策拍了怕他胳膊安慰。

  「為什麼要去沼澤地？」殷風玄問道。

  沼澤地乃是十二夢的禁地，他去十二夢做什麼。

  「不知道，這是孟殺和銀剎的交換，孟殺幫銀剎殺了夢主，銀剎答應讓孟殺去禁地。」龐展說道。

  「那夢主豈不是……」聞人昭眨眨眼。

  「應該沒有，最後關頭夢主身中一劍主動跳下了河，大概率沒死。」暮斬靈說道。

  安幻掐指點頭，「應該沒死。」

  聽到這麼說，聞人昭心裡就踏實了。

  孔雀閣這次徹底元氣大傷。

  京都的事情也解決了。

  殷覺下令過幾日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