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精神領域的直指,創立稷山的真神

  「顧大使,這邊請。閱讀��

  這已經是國宴接近尾聲的時候了,不少人已經選擇離開,王室除了贈與了一些紀念品,還在普仁宮的大門口安排了不少隨行的馬車。

  在整個普仁港,大概沒有誰會像遐來王室一樣將禁制牲畜上街的禁令不放在眼裡。顧孝仁則是讓於柏舟提前上車離開,他則是站在台階上眺望,因為已經有人姍姍來遲,正邁著小碎步快速的朝著顧孝仁走來。

  「顧大使,國王有請。」說話的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年輕女性,看樣子好像是位王室的侍女。

  但一般情況下應該是王室的管事前來邀請才對,難道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女人在這個年紀就做的了王室管事的地步?

  但看其行事風格到有些不近相似,也說不定是那位新任王后手裡的人。

  看來這位新王后在王室里的影響力不小啊!

  如此想著,顧孝仁在侍女的指引下穿過了一堵堵高聳的宮牆之門,路過了一棟棟古樸堂皇的建築,最終來到了普仁宮的某個大殿之外。

  站在大殿外的台階上,顧孝仁深吸了口氣,驟然發現空氣稍稍有些發悶。

  目光在四處掃視了一眼,顧孝仁伸手在衣服內側的兜里掏了掏,然後掏出了一塊金燦燦的懷表。

  「顧大使,已經到了。」侍女示意地點就在前方,並且不斷暗示顧孝仁有重要的人物在等他。

  「知道了。我調下時間就走。」

  顧孝仁淡淡地笑著回應,然後伸出細長的手指,在金色的懷表上緩緩擰動著錶冠。

  一旁的侍女注意到,眼前這位年輕的大使竟然將懷表的時間提前了三十分鐘。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然後好心的指了指遠處鐘塔上的巨大的鐘表說道︰「顧大使,您的時間好像調快了些?」

  顧孝仁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笑著搖了搖頭,隨手將手裡的懷表放到了內兜里。

  「走吧。」他沒有對這種行為做出回應,只是淡淡地朝著前邊走去。

  侍女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更不敢多說,對方畢竟是一國大使,哪怕是行徑有些古怪,卻也輪不到她來糾正。

  她直接領顧孝仁進入了大殿之內,然後越過了正堂進入了偏殿。

  「嗯,顧大使,你來了。」

  顧孝仁一眼就看到了遐來王普仁德,他一身白色的正裝站在大門處,目光略顯溫潤,正朝著他友好的招了招手。

  「王國先生。」顧孝仁對普仁德報以回應。

  「陛下。」侍女同樣略施一禮,然後先二者一步將偏殿的大門打開,在轉身回頭的時候,手掌一攤對顧孝仁示意︰「顧大使,王后正在裡面等您。」

  「好。」顧孝仁對普仁德示意一起同去,但二者邁開步伐,前行不過幾步卻遭到了侍女的阻止。

  準確的來說,是普仁德遭遇了侍女的阻攔。

  「陛下,王后說只見顧大使一個人。」她連忙開口解釋著。

  「嗯?」

  遐來王普仁德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然後由黑轉綠,甚至原本露出笑容的神色也緩緩地收斂了起來。

  普仁德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顧孝仁,然後扯了扯嘴角道︰「阿嫻真是這麼說的?」

  「陛下!自然是真的!」侍女低著頭,身子瑟瑟發抖道︰「阿蓮不敢欺瞞陛下!」

  氣氛頓時變得稍稍有些尷尬了起來,普仁德的神情驚疑不定,目光一直在顧孝仁的與侍女的身上打量。

  「國王先生,要是有些不方便,我就先離開了,不如下次再來?」顧孝仁淡淡地說著。

  但遐來王普仁德卻嘆了口氣,有些落寂的說著︰「顧大使你先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顧大使?」

  聽見侍女略帶哭腔的催促聲,顧孝仁微微眯了眯眸子,然後徑直進入了偏殿之內。

  「嘎吱——」

  身後的大門轟然關閉,整個偏殿似乎成為了一個視線昏暗的封閉空間。

  幾盞燭火微微點亮了裡面的環境,昏黃的光芒下,視野稍稍有些朦朧的樣子,顧孝仁看到了偏殿的軟榻上微微有些晃動的白帳,以及一道略顯纖細,但某些部位稍稍有些隆起的身影。

  顧孝仁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顧大使?」某道聲音從白帳里傳出,顧孝仁透過薄紗,似乎能看到裡面的那位好像正靠在軟榻上織著什麼東西。

  「王后?」

  「顧大使稍等片刻,待我織完了這一些就來。」那位王后淡淡地說著,手裡織著的東西依然沒有停下。

  顧孝仁微微靠近了一些,才看得出,女人織著的應該是一件毛衣。

  小孩子的毛衣。

  成年人或許會穿不下這種。

  但剛出生的小孩子似乎也穿不了。

  成年人太小,嬰兒太大。

  顧孝仁看了女人一眼,利用鑑定術窺探對方,他若有所思。

  但這個時候,女人似乎已經對這件毛衣的處理到達了尾聲,她輕輕用銀牙咬斷了毛線,然後目光在毛衣上上下打量。

  「顧大使似乎有很多疑問。」女人突然淡淡地開口說著。

  顧孝仁直接拉著一把椅子坐在了女人的對面,微微眯了眯眸子問著︰「王后願意為我解答嗎?」

  女人笑了笑道︰「你想讓我為你解答什麼?」

  「你要是不想為我解答什麼,為什麼會邀請我來這裡?」

  「也許,只是想要你過來呢。」

  「你應該知道,我既然敢來,這自然是做好了準備的。」顧孝仁眯了眯眸子道︰「你還想試試嗎?」

  「若是在昨日之前,我倒是真的想試試。」女人笑了笑說︰「但從昨日之後,我好像有了一種更好的選擇。」

  「嗯?」

  這應該是昨天顧孝仁對普仁港的武力威懾讓對方看到了他的價值。

  「我們合作如何?」

  「合作?」顧孝仁挑了挑眉道︰「我為什麼要和你合作呢?」

  「因為我們都是同命相連的苦命人。」女人嘆了口氣。

  「這話怎麼說?」顧孝仁看著她。

  女人稍稍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視的說著︰「顧大使應該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異常吧?」

  異常?

  顧孝仁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使詐,因此眯了眯眸子試探道︰「比如呢?」

  「比如顧大使的前身。」女人淡淡地笑著︰「其實那時候在雲國,我大概是第一個發現顧大使身上的異常之處。」

  「原來真的是你。」顧孝仁似乎想通了什麼︰「這麼說,當初我在荊棘路的別墅遇襲,其實和你也有些關係?」

  「那大概是一種試探。」女人神情平靜地說著,好像在敘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情︰「神明的轉世者大多都會受到自身權柄與命運的影響,不僅本身會有諸多異常之處,還會對危險來臨發出示警,也會對待發動危險的傢伙做出反應。利用一顆棋子試探命運對危險的反饋,我才能確定顧大使身上異常的來源。」

  「所以你犧牲了你侄子?」顧孝仁笑了笑︰「果然,活到了你這種地步的傢伙,大概都會變得有些冷血。」

  「顧大使,你什麼時候會對凡人產生憐憫?」女人淡淡地回應道︰「況且,金雲英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只不過是我無數寄生身份的關聯者,一隻活在當下的寄生蟲。若是沒有我,他大概早就死在了靈樞急備會的手裡。」

  顧孝仁不置可否,淡淡地問著︰「那你利用他試探我大概是想要做些什麼?」

  「當然是用來解決一些麻煩。」女人坐在軟榻上開口說著︰「那個時候,顧大使您的出現正巧給我提供了一些很好的思路。」

  「思路?」見女人似乎沒有避諱的樣子,顧孝仁直接問道︰「什麼思路。」

  「比如寄生你。」

  看著顧孝仁皺了皺眉,女人笑了笑說著︰「寄生一位轉世的神明,不僅可以承載祂原本的命運活下去,甚至還有可能擺脫原有的麻煩。是不是一舉兩得?」

  「寄生神明的轉世身?你倒是敢想。」顧孝仁摩挲著下巴,似乎對眼前這個傢伙的想法有些吃驚︰「你難道不怕遭受到神明自身權柄所帶來的反噬?」

  若是神明那麼好寄生的話,怕是這個世界就會出現一種名叫寄神者的值夜,專門找轉世的神明寄生。

  「這就是我始終沒有動手的原因。」女人淡淡地說著︰「不過,我還是小看了針對一位轉世神明所產生的連鎖反應,哪怕是當初利用那顆棋子當作媒介承載了反噬,但命運與權柄的反饋卻依然干擾了我的封禪儀式。若是當初我親自對顧大使出手,或許在那一場儀式中我很難再次活下來。」

  原來祂的封禪儀式導致失敗,竟然與自身有著不小的關係?

  不過顧孝仁想了想,覺得要是沒有當初金雲英刺殺他那一碼事,他沒有在這個世界上醒過來,或許之後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定。

  或許沒有那一系列的事情發生,或許也沒有他的暗中參與。

  這裡面大概還是有些因果反應的。

  想到這裡,顧孝仁看了一眼女人的肚子,然後淡淡地說道︰「但我覺得,你現在好像依然沒有放棄這種想法。」

  哪怕是寄生神明的轉世危機係數極高,但眼前這傢伙依然有些躍躍欲試的姿態。

  「因為我自身已經很麻煩了,若是不想辦法擺脫那個麻煩,或許會比隕落還要慘上一些。」女人捋了捋耳邊的秀髮道︰「我畢竟是精神領域的傳說生物,很清楚被同領域的寄生者寄生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被同領域的寄生者寄生?

  顧孝仁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疑惑道︰「這就是你所說的麻煩?」

  「當然。」女人微微抬起下巴,視線微微飄向了遠處道︰「這不僅是我的麻煩,大概也是我這一脈所有傳說生物的大麻煩。」

  「怎麼說?」

  「顧大使可曾聽聞曾經的稷山乃是卯肆·單閼流派最為強盛的教派?」女人盯著顧孝仁問著。

  「那應該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顧孝仁眯了眯眸子︰「古籍中記載,似乎是稷山沒有分裂成稷山大本營、稷山靈修會、傳承館、世情本物之前。」

  「那麼顧大使可知曉稷山為什麼會分裂?」女人笑著問道。

  顧孝仁搖了搖頭。

  這種隱秘怎麼會被外人知曉,哪怕是原國情報院方面都未必會一清二楚。

  「因為稷山在防範一種可能性出現。」女人自問自答道︰「祂們在防範著那位創立稷山的真神捲土重來!」

  作為某一領域最為強盛的教派,其創始人作為真神這一點並不讓人意外,畢竟幾乎統一了寅叄·攝提格流派的戰爭之神也是一位真神,而作為世界上最為強盛的幾個國家和宗教,大多都是有真神存在的,至少曾經存在過,否則也無法留下如此之多的底蘊用來防範未然。

  但稷山分裂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在防止那位真神捲土重來,那麼這裡面倒是有些玩味了。

  「顧大使作為神明的轉世身,想必能理解被陌生的『意志』頂替自身、泯滅「意識」的煩惱吧?」女人淡淡地說著︰「大概沒有任何一位,願意讓其它的存在成為自己,承載著原本屬於自己的命運!」

  「難道你們稷山的那位真神會在你們身上復生不成?」顧孝仁依然有些疑惑。

  哪怕那位真神的確沒有徹底隕落,依然存在於轉世之身,但卻也沒有必要讓整個稷山風聲鶴唳!

  「顧大使,你看這是什麼?」女人手掌一翻,某個金光燦燦的超凡之書顯現了出來,頓時空間浮現出一陣恐怖的威壓。

  【夢粱錄】

  【品質︰傳說】

  【類別︰卯肆·單閼】

  對於這本傳說之書的出現,顧孝仁並不意外,他微微眯了眯眸子,似乎想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沒錯。稷山現存的所有高位傳說生物,修行的都是那位真神留下來到傳說之書,祂的權柄依然遺留在人世間。」女人似乎有些感慨的說著︰「只要稷山的高位傳說生物不絕,祂就早晚有從我們身上活過來的一天,而且,這種現象已經開始出現了,尤其是在封禪儀式上,我甚至發現了祂的意識已經開始在我身上復甦。直到那麼時候我才知曉,為何稷山一脈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成就諸王。大概是位階越高,那位對自身的影響就會越深。」

  「高位階會加重對方的影響?」

  「畢竟,祂可是精神領域的直指!」

  那位稷山曾經存在的真神掌控的乃是精神權柄,繼承前任的權柄有可能導致前任在自身上復活,這種復活方式的確符合祂的流派特質。

  但顧孝仁聽了依然忍不住皺了皺眉。

  因為他突然想到,某些傢伙指引他發現《元始上真眾仙記》,會不會也存在著某種包藏禍心的可能性?

  他始終記得,原國內部還有一些傢伙,希望某位存在回來,而這些存在的數量似乎並不是少數。

  「你想要和我怎麼合作?」顧孝仁想了想,然後對面前的女人進行試探。

  「兩種。」女人伸出兩根手指,淡淡地說著︰「一個是我寄生你,利用你前世的權柄和命運來對抗祂。另一種,我可能將夢粱錄涉及到的權柄與自身的本源特性轉移到你的身上,從而縮短你成為高位傳說生物的時間,到時候,你自然可以利用祂漸漸復甦的意志,從而壓制你前世權柄和命運對你的影響。」

  「戰場好像都是出現在我的身上。」顧孝仁聳了聳肩︰「這好像是完全是只對你有利的行徑。」

  「喪失權柄與本源特性,我將跌落位格,而你將頂替我的位格,何來對你沒有好處這一說。」女人淡淡地說道︰「而且,你早晚會面對和我相同狀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