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趙用齊乾笑一聲，沒有接話。
乍一聽。
何衛淳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普通修士擠破腦袋，也不可能加入水月谷。而趙福郎憑藉煉丹天資，一旦真的加入水月谷，憑藉其和趙家的血脈、情分，怎麼說也算是「上面有人」。
但是。
若是別人說這話也就罷了。
偏偏從何衛淳的口中提出。
不禁讓趙用齊多想幾分，對方真會如此好心？
不......
不可能。
此事絕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定然還有趙用齊所不了解的奧秘。
......
日出日落。
斗轉星移。
煉製丹藥足足用了七天。
而趙用齊三人則也在八角涼亭整整等候七天，對於築基期修士來說，七天的時間算不得什麼，但是能讓馮默親自等候這麼長時候。
可見其對趙福郎的重視。
馮默對於煉丹之道明顯頗有專研。
趙用齊與何衛淳大多在閉目養神，只有馮默看著煉丹室的畫面津津有味。
時而眉頭緊皺、時而眉頭舒展。
偶爾還做出幾句點評。
「煉成了。」
隨著馮默話語。
趙用齊與何衛淳精神一震，定睛望去，煉丹已到最後關頭。
「最後的取丹也頗為關鍵，必須在恰當的時機取出丹藥，時間把握的越是精準，其成丹品質也會有相應提升，如果取丹的時機不對，甚至還有可能功虧一簣！」
馮默喃喃自語。
也不知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趙用齊與何衛淳兩人聽。
煉丹室。
兩名煉丹童子已不見蹤影。
相比最開始，丹爐下的火焰明顯小了近三分之二，靈柴燃燒的火焰如「煉化底座」般將丹爐托起。
趙福郎站在與丹爐平齊的高台上。
其面色凝重，帶著疲色，左手托著個葫蘆裝的法器，右手則是在胸前掐了個古怪法決。
僅僅通過畫面觀看。
也能感受到趙福郎的精神緊緊繃著。
他在等待。
等待開爐取丹的最佳時機。
......
「啟。」
突然。
趙福郎一聲爆喝。
單手掐訣、劍指丹爐，鼎爐厚重的蓋子應聲彈開。
大量白色霧氣從鼎爐中飄出。
瞬息間便瀰漫整個煉丹室。
包括馮默施法映照的畫面，也變成了白茫茫一片。
這種情況很快便結束。
「收！」
趙福郎再次輕喝，茫茫的白霧頓時猶如鯨魚吸水般，被他左手的葫蘆吸入「肚」中。
隱隱能看到三顆彩色丹丸。
裹挾在白霧內。
被葫蘆一同吸納。
「剛出爐的丹藥，不能徑直接觸外界雜氣，所以要先收入專門的容器，穩固丹體後再取出。」
馮默眼眸中流露精芒。
「三彩丹以色澤判斷品質，看剛剛出爐時的景象，這爐三彩丹不僅煉製成功，並且品相也應該不俗。」
說起來。
馮默此行的主要目的。
只是為近距離勘測五元谷的山勢走向、湖泊河流，為確認跨域航線停靠點做最後準備。
所謂趙福郎只是個心血來潮的藉口罷了。
順便嚇唬一番趙用齊。
也算是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但是。
看到趙福郎果真煉製出三彩丹，並且僅第一爐丹藥就煉製成功，縱使馮默身為四品宗族水月谷出身，也不由見獵心喜，真的盤算著是否將其招入麾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別看他乃水月谷出身，無論面對趙用齊還是何衛淳，都始終雲淡風輕，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可是。
在水月谷內部同樣競爭激烈。
無論是同門師兄弟之間，還是說與其它同品階宗族，甚至是面對上三品宗族的弟子。
都存在諸多或明或暗的爭鬥。
雖然他沒辦法直接代替水月谷招攬弟子，但是舉薦的權利還是有的，而以趙福朗的煉丹才能，舉薦成功的概率應當不小。
如此。
他不僅能獲得宗門獎勵。
一旦趙福朗成長起來，真的變成少有的煉丹大師那種人物，也算是對他有利的人脈。
馮默，何衛淳，趙用齊！
每人心中都有著自家考慮。
這時。
趙福朗已經捧著葫蘆走出煉丹室。
「族長、兩位尊客。這是剛剛煉製好的丹藥。」他雙手捧著葫蘆，恭敬的向著三人施禮。
「好！」
馮默伸手一招，葫蘆便飛向他手中，木塞也自行彈開躍起。
濃濃白霧自葫蘆中飄出。
一股清涼的藥香伴隨著白霧瀰漫四周，讓人聞之有種心曠神怡、耳目清明之感。
馮默將葫蘆向下傾倒。
三顆龍眼大小的丹丸頓時出現。
「第一爐便煉製成功三顆，這等天賦即使放在水月谷，在諸多煉丹師中也絕對是中上之資！」
「你們也看看。」
說著。
便有兩顆丹藥分別向趙用齊和何衛淳飛去。
趙用齊法力覆蓋於手掌，然後輕輕捏住丹藥，細細打量起來。
其呈青、黃、藍三種顏色，是用一種名為三彩果的靈果為主藥煉製，丹藥體態圓潤、藥香撲鼻，分明屬於下品之類。
「三彩丹煉製不宜，福朗小友不到第一次就煉製成功，並且還入了下品之類，可見福朗小友的煉丹天賦。」
何衛淳打量了幾眼丹藥。
便意有所指的說著：「剛剛我們還談起，讓福朗小友去水月谷，修習更加玄妙的煉丹之術，不知福朗小友意下如何。」
何衛淳心智頗深。
一言一行，猶如馮默肚子裡的蛔蟲般，皆是在設身處地為他說話。
自是讓馮默心情舒展。
臉上的笑容也真誠許多。
他作為「高高在上」的水月谷修士，這種招攬人手之語自然不好直接開口。
雖然趙福朗煉丹天賦不錯，但是水月谷入宗審核更為苛刻，可不是僅僅擁有煉丹天賦，就能確保一定加入水月谷。
如果他自己提此事。
萬一最後沒有辦成。
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所以這種話何衛淳這個第三人來說，可以說最為合適不過。
「這……」
趙福朗面露難色。
「小子才疏學淺，怕進入水月谷自己丟人不說，還連累尊客的名聲。」
自從修仙以來。
趙福朗接觸的都是「文化人」，耳濡目染之下，言行也不像在凡俗那般粗鄙。
言外之意。
自然是婉拒了何衛淳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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