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再回青竹山坊市
青竹山坊市。
「一別數十年，不曾想這裡還是和當年一樣。」
再次回來這裡時，看著熟悉的景象，林長安臉上露出了闊別已久的懷念之色，更是一陣感慨。
一旁的厲寒卻是笑著搖頭道：「那是因為林師兄你上一次回來去了青山城後，就沒回過來這裡。」
「像我這每隔一兩年都要回來一趟，自然也沒那麼懷念了。」
厲寒調侃的說著，而一旁的林長安也是笑著點頭，他懷念的是曾經那段歲月。
青竹坊市，再次回來後，這裡的靈氣還是那樣稀薄，甚至有股從城鎮返回鄉村的感覺，但那股懷念親近感卻是存在的。
尤其是他這一生最難忘的歲月就是在這裡，同時這裡也是他的起始。
「林師兄，前面那裡就是齊峰建立家族的所在地了。」
順著厲寒手指的方向，遠遠他們便看到了開闊的府邸，尤其是大門鎏金的『齊府』更是分外顯眼。
「這裡，我記得是石家的舊址吧？」
雖然時隔多年，但修仙者的記憶下，還是讓林長安瞬間便想起了曾經這裡的家族。
雖然府邸經過了修葺，比之曾經的石家更加寬闊了，也更加雄偉壯麗了，但曾經的痕跡在記憶中還是無法抹去的。
聽到林長安的話，厲寒尷尬的一點頭。
「不錯，曾經這裡是石家的居住之地。」
石家，當初也是赫赫有名的修仙家族，是他們那個時候還在大劍門時，最新崛起的築基家族。
可謂是新貴，可這才幾年，舊人已經換成了新人。
「當初林師兄你遠走天元國，宗門內無人坐鎮，雖上面有庇護，但當初的盟友還是一一離去，這石家一開始還好，可後來就逐漸貪婪起來，這位石家的築基修士便嚮慕容師妹求親……」
說到這裡時厲寒更是尷尬的摸了下鼻子。
「當初都在傳林師兄你遠走天元國不敢回來，是怕被人抓了壓榨煉丹，當時不少家族都信了，若非宗門還有慕容師妹撐著，說不定真就被吞併了。」
聽著這話，林長安平靜的點頭，當年他遠走天元國，一開始還沒事，隨著時間推移，有人動心也是正常。
雖然他在外面煉製築基丹的名氣很大，但鞭長莫及，的確如這些家族所言，他的確怕回來就被人抓起來。
「也幸虧後來慕容師妹去找師兄你，回來後變成了築基修士，甚至還帶回來一具築基人傀，總算是穩住了人心，自此宗門才算是真正站住腳，不過也因此石家沒少和咱們摩擦。」
後面的話雖然沒有細說，但林長安眼中帶著笑意，他也能猜到，這位慕容師妹可不是那種被欺負了不還手的。
肯定是沒少反擊這石家。
這些家族之所以敢一步步試探，也是仗著他不敢回來，不斷的試探他的底線，可當慕容月去了一趟天元國，竟然築基後！
這些家族就開始收斂起來了，林長安雖然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但架不住他會煉丹啊。
眼下出了一個慕容月，若是再往後宗門再有築基的種子，再去一趟外面，再多一個築基修士呢？
林長安是不敢回來，但宗門的修士敢出去啊，而且出去後也沒多大危險，反而就是鐵板釘釘的找他去服用築基丹。
這種情況誰還敢輕易招惹劍門，這也是慕容月成為築基修士後才有的局勢。
「當初石家得罪慕容師妹最狠，當初慕容師妹更是放話誰敢與石家聯盟，就是與劍門作對，因此事後本來欣欣向榮的石家也陷入了停滯狀態。」
「不過後來！」說到這裡時厲寒不由嘿嘿一笑，「後來林師兄你從天元國返回來了，更是成為了天玄宮的人，宗門掛在你的名下，那可不一樣了。」
「林師兄你前腳剛去青山城，後來不是因為前線戰事膠著，又要徵召修士嘛，其中更是點名每個坊市要出一名築基修士，這位石家的築基修士就送上了前線。」
「結果還不到三月，便傳回來了死訊，自此石家沒落，然後就逐漸無人問之了，這石家的府邸，也是齊兄買來的，想必從那個時候，齊兄已經有了開創家族的想法。」
此時二人相視一眼後，也是紛紛感慨，當初的四人，如今齊峰可以說是人生圓滿了。
自己雖沒築基，但有兩個築基兒子，雖然其中一個已經不認他了，更是改名為陸安。
不過人家開創的齊氏修仙家族，可是實實在在的築基家族啊。
看著繁華的齊府，厲寒也是一陣感慨，「當初我也仿佛問過自己，這一生到底對不對。」
「為了尋追那縹緲的仙道，苦修數十載，結果一事無成，反觀齊兄，腳踏實地，追尋的就是那看得見摸得著的，我是親眼看著這齊家是如何開枝散葉，是如何壯大的。」
這種心酸對比，沒有人能比他感同身受了。
同樣的被坑入大劍門，他沒想和慕容月、林長安二人比，但和齊峰他們二人幾乎就是一條起跑線。
他厲寒資質雖然差點，但齊峰意志差啊，而且流連女色，二人可以說半斤八里。
但他為了所謂縹緲的仙道長生，幾十年如一日的苦修，不碰女色，更是沒有子嗣，反觀齊峰子嗣是一個接著一個，身邊的女人也是換了一茬又一茬。
當初厲寒不是沒羨慕過，看著人家齊峰過的堪比凡間帝王的日子，美妾如雲，子嗣眾多，可他想到這地方如此動盪，還是咬牙的堅持選擇了修煉。
但是這一切在第一次突破築基失敗時，他道心差點崩塌。
當初失敗後，他恍恍惚惚間仿佛再次看了一遍自己的人生，枯燥乏味，而自己卻是孑然一身。
再看齊峰，人家修為雖然差勁，但兒孫滿堂，妻妾成雲，開枝散葉可謂是第一人啊。
似乎那一刻，他羨慕起了齊峰，而他白白蹉跎了數十載才恍然大悟。
道心晦暗的他，不知不覺下回到了大晉偏遠的鄉村，也是他的家。
回到自己的老家，他想過也學齊峰這般，娶妻生子，在凡間富貴的過一生。
然而當他回去後才發現，原來他與凡人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想起當年的種種，厲寒不禁自嘲的一笑，「當初還真是羨慕齊兄，我都有想過學齊兄回家也娶個幾個姨太，過過這凡間帝王的日子。」
一旁林長安聽後頓時笑出了聲，「好啊，待這修仙界太平安穩下來，過凡間帝王的日子輕鬆的很。」
「而且你現在可是築基修士，壽元兩百載，比齊峰可多了一百多，足夠伱開枝散葉了。」
聽著林長安的調侃，厲寒不由咧嘴一笑，「那可得學齊兄這般了，當初咱們來大劍門，都是想著法子賺靈石給自己修煉所用，哪像齊兄。」
「他是想著法子從陸長老手裡要美人，當時陸長老都發愁，每年從凡俗界挑選上來的女子，都得先過下齊峰的眼。」
「後來就更不同了，隨著齊峰表現出眾，再加上這張嘴花言巧語下，更是還找了不少有靈根的女修，若是陸長老在的話，絕對會高興壞的。」
「尤其是林師兄你走後，齊兄身為宗門的長老，根本不需要利用職權，下面的人每年送過來的女修就不少……」
聽著厲寒說著他不知道的事，林長安聽的也是一陣搖頭，這齊峰還真的過著凡間王侯的日子。
不知是否是因為自己是庶子的原因，這齊峰事事講究要過上王侯的姿態。
林長安與厲寒二人身穿黑衣，又帶著斗笠穿行在青竹山坊市熟悉的街道上，二人以傳音術交流下，仿佛又回到了曾經那個時光。
「該死的，竟然敢在我齊家鋪子外擺攤，你活膩了嗎！」
「大人，我交了靈石的……」
「滾！」
突然前面發生了爭吵，這讓林長安不由眉頭一皺，修仙者耳聰目明，更別說築基修士，眨眼間二人便清楚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旁的厲寒不由搖頭嘆氣一聲，「齊兄這些年光顧著繁衍子嗣了，至於後代的教導卻是分心乏術。」
「一開始還好，母憑子貴下，又是在宗門內，還有人壓著，這家宅還算安穩，可隨著子嗣的長大，因為資源一類的便開始了爭鬥，尤其是搬離宗門，建立了齊家後，更是愈演愈烈。」
二人卻是看了一眼後，便走向了不遠處曾經經常來的酒樓，在一間廂房被，二人摘下了斗笠，透過窗戶正好能俯視看到齊府。
「林師兄，這酒樓雖然換成了齊家，但這廚子的味道還有酒水可是一點都沒變。」
隨著幾道當初他們喜歡吃的靈菜上來，還有果酒出現後，厲寒不由露出了笑容，起身先是給林長安斟滿了一杯酒。
「恩，這味道還是當年的那個味道，看來這廚子沒換人。」
筷子夾了一口靈魚肉後，頓時林長安露出了笑容，感慨著味道可沒變，一旁的厲寒笑聲道：「林師兄你想多了，當年咱們來這裡吃的時候，這廚子都多大了，怎麼可能沒換人。」
畢竟這廚子可不是築基修士，能活兩百載。
「這是廚子帶出來的徒弟，也是他的長子繼承了這廚藝，後來齊家收購了這酒樓，還是用當年的老人。」
聽著這話，林長安這才反應過來，不由一陣感慨，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只不過他是築基修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罷了。
仙凡有別！隨著時間的流逝，你才會愈發感覺到這仙凡有別在哪裡。
「這齊家行事也太霸道了吧。」
「噓，小聲點吧，誰讓人家一門出了兩個築基大修呢。」
「哎，造孽啊，聽說老王家的小姑娘前段時間剛查出有靈根，就被齊家給下聘禮了。」
「誰說不是呢，這齊家的老家主雖風流，但還算有底線，但這後輩，嘖嘖！」
「哼哼，有底線？你們也不看看這老東西都多大了，但凡還能用上，這齊家的老家主才是色中惡鬼呢。」
「不能吧，聽說這齊家老家主好歹也是練氣七層的修為，如今不過剛到花甲之年，身體應該還能用吧。」
「你懂什麼！這位老家主，為了開枝散葉，耗費了不少精氣神，尤其是為了生下有靈根的後代，更是利用房中之術找了幾個練氣後期的女修，長期以往下，精氣神消耗過大，再加上因為齊家分家之事，早已躺在了病床上……」
外面不少消息傳過來，作為築基修士的林長安和厲寒二人更是聽的一清二楚，其中厲寒更是尷尬不已。
「這齊兄為了開創家族，也是費了不少心思，族內有規定，凡是有靈根的子孫不准輕易破了元陽之身，但家族需要開枝散葉，因此齊兄只能自己多加勞累了。」
就在厲寒尷尬的解釋時，下面又傳來一句話，直接讓他喝酒時被嗆了一下。
「嘖嘖，你沒聽說嗎，這齊家的老家主老當益壯，昨晚又生了一個兒子，嘖嘖，還真是人老心不老。」
「那是你不知道，這齊家乃是凡間的王侯一族，這位老家主在凡間沒當上皇帝自然不甘心了，因此開創家族後幾乎用的都是凡間帝王家族的那一套。
你看看齊府內的侍女，全部都是凡間皇族調教出來的，還專門從凡間買了一批太監伺候，後院更是搞了一套什麼三宮七十二院，還真是把自己當皇帝了。」
「你就酸吧，不過這老家主還真是如凡間的皇帝般，酒色過度下這才多大，身子骨就已經病倒了。」
好傢夥，耳邊聽著下面的人的編排，坐在酒樓上的林長安也是一陣無語，他雖然知道齊峰打心底最不服的就是當初在王侯府內被欺壓，不曾想有了力量後，竟然如此放縱。
雖然有了力量完成兒時的夢想，這點他也理解，但這搞的身子骨都虛弱成這樣，就有點放縱了。
「練氣七層，不過六旬就搞的病倒了！」
林長安抬起頭望著厲寒，臉上不由露出了古怪之色，這還真是放縱起來了。
或者說就如凡間的帝王般，當他完成了自己豐功偉績後，便開始放縱享樂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