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論符日

  第92章 論符日

  陰魚眼中,自然是現代的他。

  陽魚眼中現在空蕩蕩的,估摸著等他在現代的時候,自己現在的模樣會出現在其中。

  這個玉佩中除了這個這一道記憶,還有一些殘存的畫面和信息。

  畫面中,有人乘風御劍,直上九霄。

  接著便是天空落下血雨,日月搖墜,陸上山崩地裂,鬼神哭泣,似乎整個世界即將破碎。

  可到了最後卻只剩一聲悠悠長嘆從九天之上傳來,天地又恢復了平靜。

  只有這枚陰陽魚玉佩從天空緩緩飄落,隱入塵埃。

  另一個畫面里,他看到了自己和一個極度相似的身影在玉佩中交纏。

  他們的身軀和靈魂漸漸地融為一體,來自現世的那一個身影像是失去了對生命的眷念,讓他的意志漸漸占據主導,只留存著一道記憶在陰陽魚中。

  泥丸宮中,玉佩上的陰陽魚追逐著對方的尾巴,緩緩轉動。

  鄭法心念微動,這陰陽魚轉動的速度微微快了點。

  此時不過是因為他修煉出了靈氣,才能一睹這玉佩的真容。

  這陰陽魚玉佩當是個至寶,但他此時不過是剛剛步入鍊氣期,大概連這玩意萬分之一的玄奇都沒能發現。

  但他也不是沒有絲毫能做的——就像剛才一樣,他能夠通過控制這陰陽魚轉動的快慢,來控制穿越的時間間隔了。

  在他的感應中,自己現在最多能夠在玄微界待一個月,再去現代。

  反過來則不行,這大概是跟兩界靈氣差異有關。

  ……有點用,但不多。

  最大的作用大概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閉關修煉的時候,不會被打斷。

  但對現在的鄭法來說沒特別大的意義。

  可當他睜開眼時,卻發現了這玉佩給他帶來的真正好處——他眼前的世界忽然變了。

  或者說,現在他好像能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感覺」在看這個世界。

  他又看到了那些充滿了虛空的符圖。

  神識!

  按照《赤霄訣》的說法,成為初入鍊氣期,是會萌發神識,但這個神識卻只能離體一尺——差不多是人體描邊的程度。

  但按照鄭法的估算,自己的神識大概能離體一丈,甚至能穿過這個房間,「看到」另一個房間中的擺設。

  按照《赤霄訣》的記載,這是築基期才有的神識強度。

  這都不能說是兩人靈魂融合的效果了,更多的大概是那件陰陽魚玉佩的作用。

  ……

  韓奇正帶著兩個跟班朝著鄭法家走。

  「師兄,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瘦高個問他。

  「我本想著要是能入了章師姐的眼,我們三人留在九山宗也不錯。」韓奇嘆了口氣道。

  「那……」

  「章師姐這人目無下塵,是我痴心妄想了……」韓奇搖搖頭,語氣中有點釋然:「等過幾天,鄭法這事過後咱們就收拾收拾回凡俗。」

  他身後的兩個跟班對視了一眼,都知道自己這位師兄還是有點捨不得九山宗,或者說捨不得道途。

  「要不,咱們就投靠鄭法好了?」瘦高個提議道:「他人不是不錯麼?」

  「沒志氣!我等豈是久居人下之人?」韓奇訓斥道。

  「……幾十年了還不久麼?」那個矮一點的跟班嘀咕道。

  「……」韓奇噎了一下,還是老實講道:「我也不是沒想過,但這人剛入九山宗,又不過是雙靈根。等他結丹,也得上百年——等他成勢了,我們墳頭都長草了。」

  「咱們又不要他多厲害,咱們不是要借他章師姐的背景麼?」

  「這就更是問題了。」韓奇臉上滿是絕望:「我聽說,符法閣的諸位師兄對鄭法剛入門就拿這麼多資源很不滿意……」

  「鄭師弟可是有章師姐在背後的,他們還敢欺他不成?」瘦高個不解道。

  「對啊,鄭師弟他們不敢真得罪狠了。」韓奇看了他一眼,語氣絕望:「等我們投靠鄭師弟就不一樣了,正好拿來解氣。」

  「?」

  「不敢打鄭師弟,還不敢打咱們麼?」

  「……」

  ……

  「鄭師弟,今日是符法閣旬日一次的論符日,咱們同去?」

  「多謝韓師兄。」

  鄭法拱手道,雖然是章師姐吩咐的,但此人倒也是盡心,一大早就等在了自己門口。

  大概是為了交通便利,符法閣坐落在山谷中最中心的位置。

  說是閣,但其實更像是個書院。

  走進院門,左邊是兩排像是教室一樣的房子,右邊有個空地,空地的盡頭是個高台,高台下方擺著一排排蒲團。

  「師兄,咱們是在這裡聽師兄論符麼?」

  論符日,實際上就像是上公開課,由符道修為比較高深的師兄給他們講解畫符之術。

  「那是金丹真人來講道才用的,比如章師姐來了才會有那麼多人去聽。」韓奇將鄭法朝那兩排教室拉:「平日裡的論符日,都是築基期師兄給咱們講,在這裡面。」

  「師弟,你記好了,前面這排房子是咱們的,後面這排是龐真人那一脈的。」

  「……都是符道,講的東西還不一樣麼?」

  「其實基礎肯定是大同小異的,但我們兩脈素有紛爭,特別是那些築基師兄們,見面就容易吵,咱們乾脆就分開上課了。」

  鄭法點點頭,跟著韓奇三人走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裡面人不多,三四十個矮几擺在屋內,其中一個矮几擺在最前,一個男子坐在矮几後面,正對著其他人。

  他穿著一身青色儒衫,坐得板板正正的,氣質嚴肅。

  因為他這身氣質,讓房間裡挺安靜。

  鄭法走進去的時候,那師兄抬眼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

  「鄭法?」

  「是。」

  「你坐那裡。」那師兄指了指前排角落的一個矮几道。

  鄭法能看到,那個矮几和其他的不同。

  其他矮几上放著符紙等畫符的材料。

  但這張矮几上沒有。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男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房內面色各異的其他人,開口道:

  「章師姐已經每月給了你符紙和靈墨,我雖然不贊同,可那是她的份額,我也無可置喙。」他看向鄭法道:「但靈材珍貴,在我這裡你不能再用,不然對其他人不公,你若是覺得我針對你,大可去稟告章師姐,師姐若是問起,你就說我姓莊。」

  鄭法聽了,看了莊師兄一眼,見他面色板正,眼睛盯著他。

  他朝著對方拱拱手說道:「師弟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