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癖好

  第182章 癖好

  鄭法沒想到,龐師叔請那些元嬰前來,竟還對這些人不放心。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百仙盟中有些門派不可靠。」龐師叔似乎是看出了鄭法的驚訝,輕笑道:「對章師侄成就元嬰此事,他們怕是比魔門更抗拒些。」

  「師叔,多一個元嬰而已……」

  「章師侄那是普通元嬰麼?」龐師叔冷笑了一聲道:「她可是能夠以金丹比肩元嬰之人——她結嬰之後實力怕是比我更強三分,在百仙盟中也絕對算是實力超群。」

  「那您請這些人前來?」

  「百仙盟在附近的元嬰,今日我請來了大半,果然,已經有人起了異心。」

  鄭法贊同道:「所以,這些人不僅不是助力,還可能是敵人?」

  龐師叔淡淡地說道:「將他們放在明處,總比他們在暗中暗算來得好,而且通過他們,我也確定大自在魔教確實要對咱們動手了。」

  鄭法點點頭。

  他相信龐師叔對這些人的判斷,而這些人生出歹意,很難說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說不定都有內外勾結之事發生。

  「但你不能留在這裡,這裡元嬰真人太多了。」龐師叔嘆氣道:「我不能時時護著你,也沒這個能力……章師侄結嬰來的太突然了些,不然我該讓你先回山。」

  鄭法搖搖頭。

  這是不可能的,一旦章師姐產生了結嬰異象,九山宗就會被人盯上了。

  他單獨回去更是找死。

  「你如今處境最為危險,一則你是我們宗門內有名的天才,那些人說不定也盯上了你。」龐師叔眉頭緊皺:「另一方面,你和章師侄關係匪淺也不是秘密……」

  「師叔你是說,有人會借我來阻礙章師姐結嬰?」

  「成就元嬰有一道心魔劫。」龐師叔點頭道:「他們自然會在這方面做手腳。」

  「對大自在魔教來說,只要是殺我九山宗之人都行,殺不了章師侄,攻打我五龍天宮也是一種選擇,甚至是必然的——先殺了我們,讓章師侄失去助力,等章師侄結嬰之後孤立無援,自然容易對付一點。」

  「但那些正道元嬰的選擇少了點,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殺你,讓章師侄渡不過心魔劫。」

  鄭法默然。

  「內有這些心思不良的元嬰,外有大自在魔教,我這五龍天宮也算是內憂外患了。」龐師叔笑道:「也不知道,這宮中的九山宗弟子,這一劫之後還能剩下幾人。」

  龐師叔眼中閃著銀芒,環視著五龍天宮,似乎在看天宮中的每一個弟子,特別是他門下的那些弟子。

  他面無表情又正大光明地偷窺,但鄭法在一旁也不知道說什麼。

  若說龐師叔不將門下弟子放在心上那是虛言。

  但毋庸置疑的是,龐師叔是抱著犧牲這些弟子的心思的。

  他說著擔心鄭法被謀害,但是鄭法和他都清楚——一旦元嬰大戰開啟,五龍天宮中的弟子,沒有一個不危險的。

  鄭法只是目標大一點而已。

  龐師叔如今的不舍不是虛情假意,但就像孫道余說的那樣:

  選一百次,他還是會選九山宗。

  「師叔。」

  「嗯?」

  「讓我帶著師兄弟們進雷池吧。」

  龐師叔一愣,看向鄭法。

  鄭法說著自己的想法。

  「諸位師兄在《大道爭仙》中已經有不少歷練了,如今更是接受過林不凡的特訓,又特別熟悉過雷池的環境。」

  「更何況,雷池中那些高修為修士實力也被抑制了不少。」

  「說不定在雷池中,師兄弟反而能成為助力而非拖累。」

  「助力?」龐師叔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想帶著諸位師兄堵了大自在魔教的門!」

  鄭法忽然說道。

  「……堵門?」龐師叔呆住,他看向鄭法,目光漸漸地亮了起來,突然臉色又變得很疑惑:「你是鄭師侄麼?」

  「?」

  「你居然有這份膽氣?」

  「就是需要師叔你借我些靈符。」

  「靈符?」

  ……

  大自在魔教秘境門口。

  成群結隊的大自在魔教門人站在門內,看陣仗似乎要傾巢而出。

  他們看起來臉色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

  大部分人身上的氣息都是築基修為,還有幾個金丹期的大自在魔教之人站在隊伍之中呼呼喝喝,維持著秩序。

  當先的一個隊伍中,林陽天眉頭微皺,心中有點警惕。

  外面的雷池對金丹修士限制太大了。

  「陽天,你在想什麼?」他身旁也是個金丹修士,和他相熟,看他表情不對問道。

  「我在擔心攻打九山宗之事。」

  「呵,九山宗算得什麼?之前若不是我等被雷池困住,哪容得下他們在一旁?」那金丹修士冷笑一聲道:「我聽說那什麼雷池坊市中,還有懸賞我聖教門人之血的,實在欺人太甚。今日我等殺上門去,也得讓他們知道我們聖教不可輕辱。」

  林陽天面無表情。

  說實話,他沒啥感覺——辱了就辱了。

  難道躲在秘境中這麼多年名聲就很好麼?

  他們今日陣仗如此之大,第一當然是因為章無衣——

  章無衣這麼快就要結嬰,直接引發了聖教高層的痛苦回憶,甚至有種不惜代價也要誅殺此女的決心。

  另一方面,就是九山宗在雷池坊市中的懸賞了。

  因為那懸賞,一段時間內許多大自在魔教的弟子甚至門都不敢出。

  實在是有些憋屈。

  林陽天眉頭還是微皺,他總覺得九山宗有點詭異——上次他麾下的林不凡叔侄暴露得不明不白,讓他一直沒弄清楚原委。

  「想什麼呢?九山宗實力和我聖教天差地別,也不過一個元嬰在外,這一仗實在是美差。」一旁的同門笑道:「若非你之前去過九山宗,對他們有些了解,這頭陣哪會有你的份?聽說雷池坊市雖是新立卻也富裕,真能攻破雷池坊市,我等說不得要發一筆橫財。」

  林陽天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對嘛,為大自在魔教的榮譽而戰他沒啥興趣。

  但是為了雷池坊市的財富而戰——

  那他還是願意一馬當先的。

  他指揮著他這一隊的幾個築基修士跨過秘境門。

  下一刻,他就看到前方隊伍中有些騷亂。

  有人在飛速的往後倒退。

  「怎麼回事?」

  他皺著眉頭,語氣不虞。

  「有敵人來犯!」前方一個築基修士大喊:「他們堵住了秘境的門,前面的三個師兄已經死了!」

  林陽天和一旁的金丹修士面面相覷——

  不是,不是說咱們打上門去的麼?

  怎麼被人打上門來了?

  「是誰?」

  「好像是九山宗的!」

  「……」

  外面的門派怎麼比咱們還凶?

  ……

  鄭法帶著諸位九山宗弟子,看著那似乎是黑石材質的拱門,臉色都有點警惕。

  拱門不大,似乎就能容納兩三人同時進出。

  來堵門這事,看似危險,其實比在五龍天宮中安全多了。

  在雷池中,凡是築基之上都得盤著!

  孫道余在一旁,神色有些緊張。

  「師弟,咱們是不是要等他們出來多一點再打?」

  「師兄,咱們人很多麼?」

  鄭法有點無語。

  孫道餘一看周圍也啞然了。

  九山宗弟子並不多,築基修士加起來也就五十人不到。

  這下他就明白鄭法的意思了。

  「他們一點點出來,咱們一齊出手!」鄭法說道:「別怕花靈符!今日管夠!」

  他的身後,李諾帶著一群九山宗弟子正揮舞著符印,飛快地製作著靈符。

  「哦,對了,剛剛那幾個魔門弟子的屍體呢?拖過來,別浪費了。」

  孫道余抽了抽嘴角。

  這什麼因糧於敵?

  總覺得咱們九山宗的作風有點不對勁。

  不過……

  他回頭望了望,看著身後如流水般源源不斷的靈符,不得不說,莫名的就很安心。

  ……

  很快,裡面的人似乎也發現了鄭法他們堵住了自家秘境門。

  一開始,還有些幾個築基修士想要衝出來,直接被鄭法帶著眾人集火弄死了。

  後來,他們大概覺得築基修士太脆,又有兩個金丹修士從拱門中沖了出來。

  金丹修士道體比築基又強了許多。

  這兩人周身皆是黑霧護體,扛著如瀑布一般的玄品符,朝著鄭法他們衝來。

  「師弟!」

  看他倆這番凶神惡煞的模樣,一旁的九山宗弟子臉上俱是懼色。

  鄭法看得清楚,這兩人似乎並非沒有受那些靈符的影響,只是仗著自己的肉身修為在硬抗。

  他們身後跟著不少魔門門人,借著這兩位金丹修士開路,他們終於衝進了雷池。

  這些人方才被鄭法等人逼在秘境中,頭都不敢伸,此時臉上皆是興奮,賣力地朝著鄭法他們飛來。

  他看了一旁的九山宗弟子一眼,輕聲喊道:「後退。」

  一聽這話,九山宗弟子雖然不明所以,但因為鄭法的威信,卻又紛紛後退。

  只有那些大自在魔教的兩個金丹帶著諸多築基期弟子朝著這邊衝來。

  鄭法看著他們越來越近,忽然伸手一掀,將自己的道袍脫下,仔細放入腰間的儲物袋中。

  那魔門中當先的兩個金丹腳步一停,似乎同時想起了什麼。

  鄭法輕輕一笑,一道靈符飛入上空的雷雲。

  這是他朝龐師叔借來的雷火符——地品符,蘊含著金丹期的神識和威能。

  霎時間,天空中的雷雲如洶湧的波濤一樣開始怒吼。

  他們被這雷火符中的金丹神識激怒了。

  天雷如落雨一般落下,鄭法周身方圓百丈的空間,變成了雷霆起舞的樂園。

  鄭法面前的兩位金丹期修士臉上的狠厲漸漸變成呆滯。

  又漸漸變成恐懼。

  最後轉身就跑。

  可在這雷池之中,他們既不敢用法寶,又不敢用神通。

  很快就被橫行無忌的鄭法追上了。

  兩道天雷之下,這倆位金丹立馬皆是身受重傷。

  其他的魔門弟子,看著鄭法帶著漫天劫雷朝著自己而來,亦是面色大變紛紛向秘境內逃竄。

  問題是……

  往外沖的時候,他們覺得這秘境門擁擠。

  往裡跑的時候,那就更擁擠了……

  ……

  遠處,燕無雙正和昊日山還有太上道的兩位真傳看著此處的情形。

  看到鄭法這樣子,三人都是一愣。

  那位來自昊日山的楚天闕面色有點複雜,看了看鄭法,又看了看身旁的燕無雙。

  過了半天才慢慢開口道:

  「這位鄭道兄,和師兄你難道有什麼淵源?」

  燕無雙也很愣,這戰法不就是他的翻版麼?

  沉思良久之後,燕無雙忽然大笑道:

  「鄭道友這人!果然與我癖好一模一樣!」

  「……癖好?」

  其他兩人對視了一眼,像是也知道這癖好到底是什麼。

  看向鄭法的眼神,不免有些敬而遠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