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原諒你是佛主的事
飛天車攀上,方城看著花雨棠將佛珠法器取回,心中疑惑更重了。
似曾相識的一幕·—·—·
花雨棠見他心事重重,便問道:「師弟,有何不妥麼?」
方城皺眉道:「不知為何,我總覺此時此刻的經歷,好像剛剛經歷過一樣,
很不對勁。」
花雨棠神色頓時凝重起來,這段時間,隨著她對這位小師弟的了解日漸加深,知道他深藏不露,手段奇多,一向自信從容,很少如現在這般魂不守舍。
「事出反常必有妖。」花雨棠環視周遭,說道:「莫非我們落入了幻陣之中?
方城搖搖頭,說道:「我看不像。」
他心中暗付,識海中的造化金符並無反應,也不知道是因為造化點在對付那尊神王之時耗盡之故,還是自身並未遇到生命危險所致。
他看向青鳥,沉聲道:「蒼道友,莽荒域中可有類似的詭異神通?」
青鳥思索片刻,說道:「聽道友的描述,倒是讓義想起明霄域的一個宗門的神通來。」
它緩緩說道:「明霄域有一個傳承了數萬年的頂尖大宗,名叫爛柯寺,寺中供奉一尊上古佛像,據傳能溝通冥冥之中某位偉大的存在,賜下符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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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看著方城,眼中閃爍著好奇之色,說道:「那尊佛像名叫燃燈古佛,其賜下的符詔,有回溯時光的逆天神通,爛柯寺正是憑藉於此,歷經諸多大劫而不倒,道友可曾得罪過爛柯寺的弟子?」
「爛柯寺-—」—」方城心中一動,回顧近來的經歷,說道:「前些日子,我在仙坊鬼市之中,倒是遇到過一位白衣僧人,不過只是一面之緣而已。」
青鳥眨眨眼,說道:「爛柯寺僧人確實喜穿白色僧袍,不過那古佛符詔萬分珍貴,唯有佛法高深,且得古佛青睞之輩方能得到,這種人物,一般不會輕易離開明霄域。」
「而且據傳,那古佛符詔逆轉時光最多只能回溯到半個時辰前,且有次數限制,歷來皆被爛柯寺主持執掌,世人極難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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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棠聞言問道:「那爛柯寺主持是何修為,說不得也來爭奪靈磯上人的寶物了?」
青鳥道:「可能性不大,爛柯寺傳承自上古,歷來有劫境大能坐鎮,主持修為最低也在法相境,他若來此,就沒那些命魂修士什麼事兒了。」
方城目光閃爍,幡然醒悟到自己終究只是天地之間一個渺小的存在,縱然有造化金符這等逆天寶物,也不可能在這無盡廣闊的界天和億萬修士之中,占盡氣運,無敵於世。
起碼以他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這才是這方天地的真正面目!
世界是極其複雜、多元、神秘莫測的,沉淵大澤也好,雲國也罷,不過是這方界天中渺小的一隅,不能拿一個彈丸之地的簡單和普通,來推斷一座宏大界天的全貌。
不管是能渡化無盡天魔,身懷無盡智慧和絕世神通的魔佛,還是瀚海大漠地底,那位得了神王眷顧,生子無數,最後帶著三千道侶飛升上界的上古世家老祖,乃至如今聽到的,明霄域爛柯寺佛修·
其身上的仙緣,絲毫不在他的造化金符之下。
方城思及此處,心中已有決斷。
「師姐,把車攀收了吧。」他取出機關戰甲,對花雨棠說道。
花雨棠也意識到事情不妙,當即照做。
只見方城法力灌入機關戰甲之中,這尊青銅劍修雕塑,立刻分解為無數青銅小劍,往方城身上匯聚過來。
「赤炎仙宮的機關戰甲————」青鳥驚呼一聲,急忙飛起,又落到了花雨棠肩膀上。
片刻後,方城從頭到腳,已被無數青銅小劍裹住,接著就重新化作一尊青銅劍客塑像。
塑像的容貌與他本人,一模一樣。
他身上流露出一股浩瀚驚人的靈壓,充塞虛空之中,令人心悸。
花雨棠和青鳥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方城身形一動,條然化作一道劍光,將花雨棠一卷,便朝西方疾速飛去。
他全力飛遁,不到半個時辰,就耗用了一塊上品靈石。
但速度也是快得驚人。
路上,又遇到天穹中有裹挾著法器的流光划過。
其中一道流光從距離方城數十里外的天空中經過。
這道流光璀璨無比,氣象宏大驚人,遠勝其他流光。
方城凝神細看,發現流光之中,赫然是一團綠霧。
綠霧蠕動不休,仔細看去,竟然是成千上萬的翠綠玉鐲組成,這些玉鐲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每一枚玉鐲都在疾速轉動,放出清脆悅耳之音,如此多的玉鐲匯聚在一起,
妙音如潮。
「三階法器!」
方城目光一閃,遁光一折,便朝著玉鐲追去。
目前在雲國境內,命魂修士猶如鳳毛麟角,存世的三階法器,皆是多年積累流傳下來,比之二階法器,珍貴程度不天壤雲泥之別。
這枚玉鐲法器,堪比他手中的幽虹飛劍和白骨舍利。
方城全力飛遁,轉眼就追上流光,揮袖放出一道劍芒,朝流光斬去。
那翠綠玉鐲似有靈性,也自飛出一枚玉鐲來,往劍芒撞去。
「叮!」
鋒銳無匹的劍芒,被這小小的玉鐲,輕輕擋住。
下一刻,九十九道清幽劍氣浮現,繞空遊走,頃刻間就將流光中的萬千玉鐲盡數籠罩在內。
更有一道煌煌劍光,奇快無比,帶著撕天裂地的恐怖劍意,直斬流光中央核心!
天空中玉鐲發出的妙音,頓時低沉零落下來。
無數翠綠玉鐲飛舞旋轉,猶如一條翻滾長龍,在劍光之中來回穿梭,撞擊,
企圖飛走。
方城劍訣一轉,劍光化為一片冥海擴散,剎那間鋪遍一方天際!
冥海所過之處,玉鐲悉數散去。
最終只剩下一枚翠綠玉鐲,被劍光困住,卷回方城身前來。
方城一把拿住玉鐲,法力一催,便將其靈性鎮壓,打下自己的法力烙印。
他佇立虛空,轉首看向遠處虛空,輕喝一聲:「何方道友,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一見?」
虛空之中,傳來一聲銀鈴般的悅耳輕笑,
就見一團漆黑濃烈的魔霧翻滾浮現,一條百丈長的黑鱗巨蟒自魔霧中蜿蜓游出。
三階天魔,虛空魔蛇。
大蛇吐著蛇信,目光陰冷,渾身魔意沖霄,氣勢攝人。
大蛇背上,一位千嬌百媚的艷麗女子,款款走出,來到大蛇頭頂處。
她身穿輕紗,赤著一雙白皙玉足,凹凸有致的熱火身段,極為誘人。
方城見此,淡淡道:「原來是九幽聖女當面。」
此女已有命符巔峰修為,憑藉一顆天魔珠,輕鬆駕馭兩頭三階天魔,實力不容小。
如今只有一條虛空魔蛇現身,另一條顯然藏匿於暗處,不懷好意。
冰無漪美目好奇地打量著方城,輕笑道:「看道友舉止,似乎並非赤炎仙宮修士,傳聞赤炎仙宮當年遺失了三件命魂級機關戰甲,想不到竟是被道友得了。」
方城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只將一股劍意放出,籠罩那條虛空魔蛇和冰無漪。
冰無美目中異彩閃爍,面露一絲訝色,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出手,但心中卻突然浮現出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令她打消了衝動。
她一向靈覺敏銳,尤其是對危險的感知,遠勝常人,這也是她最不為人知的秘密。
世人只知她得了驚天奇遇,能在命符境界就與各大命魂修士交手而不落下風,全靠天魔珠和一眾天魔。
卻不知道她能走到今天,預感危機的天賦也功不可沒。
甚至比天魔珠帶來的作用還要大。
此刻,冰無漪嫵媚一笑,坦然道:「剛才見道友得了一件女修專用的三階法器,妾身一時沒忍住,生出搶奪之心,還望道友見諒。」
方城聞言,也是略有驚訝,想不到此女會如此坦蕩。
他劍心通明,自然能感應到此女身上的氣機變化,知道其言行一致,確實放下了殺心。
他冷曬道:「道友若不怕丟了性命,倒也可以試一試。」
冰無漪柳眉一,嬌聲道:「妾身豈敢在道友面前放肆-----可如今那些命魂老怪都出現了,寶物也越來越不好搶,道友若不介意,不若你我一同聯手奪取其他寶物如何?妾身願立下心魔大誓,所得寶物,可由道友優先挑選。」
女子一一笑,皆媚態橫生,再加上其強橫的實力和修為境界,令人有種想要將之徵服的衝動。
方城淡漠道:「本座還有要事在身,道友請自便罷!」
說罷,身形一晃,化作劍光沖霄而起,轉瞬不見。
冰無漪輕咬紅唇,美目盯著方城離開的方向,輕嗔道:「不解風情!」
「此人到底是誰...」
她若有所思的低語,心中閃過莽荒域中諸多命符境天才修士,卻始終不能和方城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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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荒,一片蒼莽群山上空。
「哈哈,此寶合該歸老夫所有!」
一名氣勢驚人的紫衣大漢手持一柄寶傘,臉上露出張狂興奮的笑容。
寶傘合攏,傘面上有千餘顆明珠,放出千百道靈光,閃耀炫目,中有無數符文流轉,十分神異。
紫衣大漢遠處,還有兩尊氣機與他不相上下的修士與他相持,三人雖未出手,但浩大澎湃的氣機碰撞,已然讓天宇中的靈氣動盪如潮。
如果蒼無涯在此,定會認出這三位在東荒鼎鼎大名的修士來。
紫衣大漢,乃是羅剎門太上長老,紫狂真人。
另一位博冠大袖的中年修士,乃是東荒世家巨頭之一,景氏的太上長老景弘炎炭。
至於第三位,則是一位繡裙半袖、繡綾裹胸的倦慵麗人,她梳著蓬鬆俏皮的墜馬髻,額間淡淡的三瓣梅痕,聖潔優雅,令人見之難忘。
萬妖谷,青蘿妖王。
三人爭奪寶傘,最終卻是紫狂略勝一籌。
眼下。
紫狂得了寶傘,浩瀚法力猛然一催,寶傘頓時撐開,傘面迎風大張,瞬間變作百丈大小。
傘上千百明珠光芒大盛,一時間天穹驟然大亮,便是景弘和青蘿妖王兩位命魂境存在,也被炫目的光芒晃花了眼。
一股磅礴至烈的宏大威能,蘊藏在傘內,隱而不發。
紫狂大笑道:「好寶貝,果然是四階法器!」
他看著景弘焱和青蘿妖王,譏諷道:「兩位還要和本座爭麼?」
景弘焱和青蘿妖王互相對視一眼,臉上皆露出忌憚之色。
就在這時,一道金色佛光自遠方飄然而至,最終在距離紫狂真人遠處停下。
佛光之中,一名白衣僧人現身而出。
紫狂不屑地看了一眼,笑道:「區區命符修士,也敢過來奪寶?』
白衣僧人雙手合十,微笑道:「爛柯寺圓覺,見過紫狂前輩。」
「爛柯寺?」紫狂聞言,臉上笑容斂去,正色打量了圓覺幾眼,問道:「你也是為此寶而來?」
景弘燚,青蘿妖王也都好奇地看向圓覺,看他如何回答。
爛柯寺乃是明霄域名列前三的仙道巨頭,威名震懾天下,他們素有耳聞。
不過東荒距離明霄域十分遙遠,再加上天塹阻隔,爛柯寺主要在西荒布局,
極少有長老弟子來東荒。
不過,這次靈磯上人的百寶殿出世,爛柯寺有人過來,也不算奇怪。
只聽圓覺笑道:「非也,貧僧自問不是真人對手,何必自討沒趣。」
他頓了頓,好整以暇道:「貧僧此番前來,是有一事告知真人。」
紫狂問道:「何事,說來聽聽!」
圓覺說道:「貧僧無意中找到了殺害貴宗少門主的兇手,貴宗既已立下懸賞,貧僧自然要拿了這份好處。」
「此言當真?」紫狂聞言,目光陡然一亮。
他此番出山,本是受門主所託,來緝拿殺害少門主的仇敵。
誰料遇上靈磯上人遺寶出世,便耽擱了。
門主的任務,哪比得上奪寶重要-—
卻沒想到這次運氣這麼好,不僅奪得了四階法器,還有人主動將兇手線索送上門來,果真是大吉之相!
天佑我紫狂。
圓覺寶相端莊,微笑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逛語。」
「好!」紫狂哈哈大笑,問道:「那人是何身份,修為如何?」
他雖性子狂妄,但也粗中有細,行事不失謹慎。
圓覺搖了搖頭,說道:「那人來歷神秘,雖然只有命符中期修為,但法力之雄渾,卻不亞於尋常命符後期修士,而且他身懷數件奇寶,其中有一件三階魔道法器,威能奇大,不像是莽荒各大勢力的傳承。
「貧僧本是與他爭奪一件二階佛器,不料卻被對方動了殺心,貧僧以往生咒勾其殘煞攻其神魂,才偶遇貴宗少門主殘魂。」
他知道三言兩語騙不了這位羅剎門太上長老,於是必將「事實」托出。
果然,此言一出,紫狂更信了幾分。
傳承神秘,再加上三階法器,確實有實力斬殺羅剎門少主了。
紫狂問道:「那人現在何處?」
圓覺指著西邊一個方向,微笑道:「往那處走,便能追上他了。」
紫狂一聲不,手中寶傘驟然收縮合攏,繼而道韻流轉,飛出一片光霞,將他和圓覺一裹,便朝西邊飛去。
景弘焱見狀,皺眉道:「妖王,萬不可被羅剎門得了這件四階法器,否則你我兩家恐無寧日。」
青蘿妖王頓首道:「不錯,一件四階法器,干係太過重大!好在他並未返回羅剎門,我們仍有機會。」
萬妖谷本來就和羅剎門不睦,如今羅剎門得了這件寶傘,對萬妖谷來說,更加不利。
當即,青蘿妖王就通過手段傳信萬妖谷,隨後又和景弘一起,朝紫狂離開的方向追去。
大黑山外。
相隔數百里,方城就看到了這座巍峨巨大的黑色雄山。
但他卻停了下來。
他身外劍光一閃,花雨棠和青鳥被一道劍光裹挾著,徑直朝大黑山投去。
「師姐,你先去山中等我。」方城沉聲矚託道。
隨後,他便轉過身來,從容看向遠處。
就見一道宏大無比的光霞從天邊涌盪而來,直奔此地。
如此氣象,方城只在炎神宮的赤陽神樹和陰羅宗白骨道宮上見過。
「四階法器!」
以方城的道心,亦忍不住有些震動。
這等寶物放在雲國,便是鎮壓宗門氣運的無上至寶。
陰羅宗立派五千年,也才積累了兩件四階法器。
炎神宮和太浩山,怕是也不會多多少。
法器之間的品階差異,就如修士修為境界之差異,甚至更大。
想不到,今日竟惹上了如此大敵。
他眼中厲芒閃爍。
不管你是何方神聖,我只有一個字,那便是殺!
他取出兩尊夢靈紙人,沉聲道:「有勞兩位道兄了。」
其中一尊夢靈看到遠方洶湧而至的光霞,輕一聲,對另一位夢靈笑道:「竟然是四階法器,噴,道兄,你我合力給本尊搶來這件寶物如何?」
第二位夢靈不苟言笑,看了方城一眼,淡淡道:「坐享其成,乃修道之大坎,望你戒之,慎之!」
說罷,他上前踏出一步,身上驟然間靈光閃動,就地一滾,化為一頭金毛巨猿。
巨猿雙手捶胸,身軀吹氣般膨脹變大起來,轉眼間化為百丈高低,渾身筋肉鼓脹,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它朝著遠處洶湧而至的光霞一張口,就吐出一顆明晃晃刺目至極的光球。
宛如一顆烈日,猛然撞在那片光霞之上。
一-吞日神猿變。
轟!
光霞之中,募然撐開一柄巨大無比的寶傘。
傘面上千百顆明珠綻放出奪目光芒,符文流轉,擋住光球。
天空之中,無法想像的沉重和磅礴無比的陽剛之力同時出現。
整個天空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虛空蕩起一道道波紋,迅速垮塌,沉重凝結。
傘面之上,一顆飛快旋轉的刺目光球,化為一團吸納著光與熱的漩渦。
驚人的高溫鋪天蓋地地擴散開來。
傘後,紫狂和圓覺神色凝重,皆感到吐納有些困難,圓覺修為不及紫狂,更是明顯。
他每吸一口氣就像是吸了一絲火焰,灼燒著體內五臟六腑,異常難受!
「此人究竟是何來歷?!』
圓覺心中不禁感到一絲可怕。
天空中。
灼熱、威嚴、可怕的熾白漩渦粘在巨大的寶傘之上,四周好像有層層火焰燃燒而來。
天地間氣流被徹底點燃,各種火焰化為汪洋,結合變化,以燎原之勢,湧向傘後。
火光中,一尊巨大的金猿闖到巨傘前面,它揮舞雙拳,一瞬間打出上百道拳影。
轟轟轟轟轟!
巨傘之上光華震顫,無與倫比的巨力洶湧而至,打的寶傘不斷縮小。
傘後,紫狂一邊全力御使寶傘抵擋攻擊,更是感受到了一股可以融化自己身軀的灼熱,心中升起極端危險的預感。
四階法器雖然厲害,但對法力的消耗也是極大。
而且對手的攻擊之強,更是讓他震驚不已。
一如蔡璃的劍光對於那些命符初期的修士,雖然都是命符境,但差距太大了。
眼下就是如此。
紫狂猶如小兒舞動大錘,有種力不從心之感,一邊抵禦巨猿拳芒狂轟,一邊抵擋襲來的驚人火光。
寶傘雖然防禦之能驚人,但他卻僅能催動其十之一二威能。
若是和他修為相差不大的對手,他自信定能橫掃。
但現在麼—————-他不由地怒視身旁的白衣和尚,怒罵一聲。
這是命符中期?!
就在這時,一道玄光飛落下來,罩住了紫狂和圓覺。
二人毫無所覺,直到被玄光罩落,這才警醒。
轉首望去,就見一尊尺許大小的紙人,負手立在天空之中,老氣橫秋地看著二人,如看死物。
在這道玄光之中,紫狂和圓覺駭然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全身都被鏡光給禁住了一般。
而後,一抹無形無相的劍光悄然飛過。
劍光繞著紫狂脖頸一轉,便消失不見。
天空中光華猛然一亮。
巨大的寶傘條然合攏,縮小無數倍,滿空光華也隨之消散。
那尊金毛巨猿,也縮小成尺許大小的紙人,繼而又散作無數紛紛揚揚的白紙灰燼,隨風飄散。
圓覺似乎感應到什麼,愣然朝身旁的紫狂真人望去,就見紫狂脖頸處有一道纖細的血痕,生機全無。
這位羅剎門太上長老雙目圓睜,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恐表情,仿佛一切都被定格在了他隕落的剎那。
青銅劍客身形浮現,接住四階寶傘,摘了紫狂的儲物袋,隨後一道漆黑魔光飛出,將其身軀緩緩煉化。
圓覺駭然發現,自己想要自盡解脫,竟而不能。
在玄光之中,他的法力、肉身,和神識之間的聯繫仿佛被切斷了一般。
只能動念,身軀和法力卻一動不動。
這是什麼神通?!
青銅劍客仿佛感應到他心中所想,淡淡道:「此乃定玄神光,閣下就是爛柯寺的高僧罷?」
圓覺神色微變,想說話,卻難以張口,整個身體都被禁住了。
他知道眼前的青銅劍客,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三階法器、三階機關戰甲、神秘紙人-—----還有剛才斬殺紫狂真人的那道劍光,也是三階飛劍!
此人究竟是誰,身上竟有如此多的寶物?
圓覺看到青銅劍客身後,那尊施展定玄神光,將他和紫狂定住的紙人飄然而至。
紙人伸手一點,圓覺身上就有一道佛光飛出。
佛光之中,赫然是一道佛韻流轉,古老拙樸的符詔,符詔之上,只有一個玄妙難言的符文。
這道符詔近乎真實和虛幻之間,甫一從圓覺身上飛出,就有散化的趨勢。
紙人凝神看了符詔幾眼,對方城說道:「道兄,此符不簡單,其上附著了一絲大能的光陰之力,你要小心。」
說罷,靈機耗盡,散化為無數紙張,飄飛出去,化為灰燼。
那道古佛符詔,也緩緩散化開來,消散天地之間。
定玄神光消散,圓覺剛恢復自由,就被一隻大手按在了頭頂。
隨後,一股強橫的神識湧入他識海,開始搜魂。
爛柯寺···佛子·.驚天仙緣..古佛符詔·.·不堪忍受宗門束縛·遠赴莽荒。
無數碎片記憶被方城攝取,他終於知道了白衣僧人的來歷。
「原來,這已是你我第三次交手了。」方城看著圓覺,緩緩說道。
圓覺自幼便有慧根,被爛柯寺高僧帶入寺中修行。
他幼年得燃燈古佛造像仙緣,獲得古佛符詔。
此事連爛柯寺都不知曉。
這道符詔可讓他在死後,重新回溯時光,來到半個時辰之前。
共有七次機會。
在遇到方城之前,他一共用了四次,或躲避災劫,或獲取寶物,終於得到如今的成就。
以至於生出傲慢囂狂之心,目中無人,因一件二階法器,起了殺心,要殺方城,卻被方城反殺。
隨後,發現方城身上有更大好處,於是有了後來之事。
此刻,圓覺被方城一手捏住頭顱,提在空中,生死只在一線之間。
他心膽俱裂,此生最大的依仗被人破去,不禁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施主,小僧知錯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請你原諒小僧過往的無知和貪婪,
小僧願為奴為仆-—-——」圓覺看向方城,以生平最大的真誠神態,顫聲哀求道。
方城身後漆黑魔光轉動,徐徐煉化著紫狂的屍身,聞言說道:「原諒你是佛主的事情,我只負責送你去見佛主。」
說完,大手五指驟然合攏,手掌狠狠一,只聽得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擠壓聲響,圓覺的頭顱驟然爆開。
佛門煉體功法,確實不差····
方城心中暗付,手中一松,又是一道離恨魔光飛出,將圓覺裹住。
他摘下圓覺身上的儲物袋,收了起來。
片刻後。
兩人盡皆被煉化,尤其是紫狂這位命魂修土,貢獻了難以想像的靈氣。
方城也化作一道虛無縹緲的劍光,悄然離開。
不久後。
天邊有幾道驚人遁光飛來,為首者赫然是青蘿妖王、景弘焱,後面還跟著九幽聖女冰無漪。
再往後,是幾道同樣氣機雄烈的命魂級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