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方城坐在岑三娘身旁最近的賓客之位,身前几案上擺滿了靈丹、靈果,一位年輕侍女站在他身後,為他斟酒。
登雲台上果真是可將仙城美景盡收眼底,在此高台上飲酒,令人心曠神怡。
一眾門客和賓朋此時也都頻頻向方城舉杯祝賀,好奇地詢問方城來歷。
方城自然還是那套說辭,輕鬆糊弄過去。
此時,下方有執事飛上登雲台,向岑三娘通稟:「主上,還有兩位拿了邀函的修士,剛才已放棄登台了。」
岑三娘輕笑一聲,道:「無妨,我今日有猛虎道人,可抵他們十數人。」
眾人聞言,紛紛笑了起來,又一起恭賀了三公子一回。
奇寶齋的美人掌柜掩飾的極好,心中縱有萬般柔情蜜意,此刻也都是雲淡風輕,客客氣氣地和方城聊天說話。
方城享用了靈丹靈果,又與眾人暢飲了幾番,便朝著岑三娘悄然催動情蠱。
岑三娘飲酒之後,玉面微紅,英氣之外,別有一番風情。
她羽扇綸巾,言談舉止皆是男子做派,但那雙丹鳳眼卻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嫵媚,令人驚艷不已。
今日丹宴之上,猛虎道人成了當之無愧的主角。
岑三娘頻頻向方城敬酒,眾人皆成了陪襯。
酒過三巡之後,已是夕陽西下,臨近黃。
眾門客賓朋盡皆起身告辭,唯有方城和岑三娘依舊坐在高台之上。
岑三娘看著方城,指著仙城問道:「猛虎道友,師尊常年閉關,將這偌大的仙城交給我們四位弟子執掌,你若能輔佐我,財侶法地不在話下?」
方城微笑道:「不知三公子打算給某何等待遇?」
岑三娘端著酒杯來到高台邊緣,俯瞰仙城,漫天雲霞一時間成了她的陪襯。
就聽她說道:「你若忠心於義,岑府每年願出五萬靈石供奉,另有仙城宅院一處,供道友安心修煉。」
此乃財和地。
修士於修煉一途,不僅需要靈脈,也需要一個安全幽靜之所,這神柱仙城屹立多年,不僅靈氣濃郁,城中命符修士眾多,在雲國僅次於三大宗門。
據傳岑府門客是每年一萬靈石,岑三娘到了方城這裡,卻足足翻了五倍,顯然是極為認可方城的戰力的。
她頓了頓,又道:「至於侶,我這裡門客眾多,平日裡可隨時交流修煉心得,且我大師兄修為高深,亦可指點道友修煉中的疑惑之處,如若道友想要道侶侍妾,那就更簡單了,仙城之中美女如雲,你可盡情挑選。」
「最後便是法!」
「我岑府藏書閣在仙城之中都是大名鼎鼎,其中功法秘訣繁多,皆是我師尊早年收藏,絲毫不亞於神柱山上其他頂尖世家。而且有些古老典籍,便是三大宗門都未必能有。」
岑三娘言語之中,頗有幾分傲氣。
方城聽到此言,確也有些認同,他當年得了龍象散人傳承之,曾在葉家、外門、內門都悄然翻閱過相關典籍,可惜所得甚少,更無「魔佛」相關記載。
而陰羅宗三大禁地的藏經閣中,平日裡難以進入,縱使有相關典籍,也不便隨意進去查看。
反倒是這神柱仙城之中,散修匯聚,世家眾多,各類典籍資料卻比陰羅宗豐富了許多。
岑三娘當日僅從沁雪夫人的冰雷遁法之中,就判斷出其是魔佛傳人,顯然對九霄寒冰訣極為熟悉!
有此推之,她手上關於魔佛的資料,定然不少。
若非我已是陰羅宗真傳弟子,否則真要被她這財侶地法籠絡住了。』
方城心念轉動,沉聲道:「承蒙公子厚愛,厲某願為公子效勞。」
岑三娘轉過身來,目光落在方城身上,笑道:「好,就等你這句話了!」
方城起身走到岑三娘身前,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道:「道友若換女裝,定然極美。」
旁邊的侍女聽到這話,不由地面色大變。
猛虎道人不僅目光大膽無禮,言語中更是有調戲三公子之意,如果被其他人聽到,怕是要出大事兒。
岑三娘神色一僵,顯然沒料到方城如此大膽妄為,她臉上笑容緩緩斂去,神色冰冷道:「此等玩笑之言,莫要再說,否則本公子定不會輕饒你!」
方城故作失望之色,退後一步,朝著岑三娘作揖道:「是厲某唐突了。」
岑三娘神色稍霽,道:「無妨,念在你是首次的份上,本公子不與你計較今日時間不早了,道友先去休息罷。」
方城見好就收,在一位侍女的帶領下,下了登雲台,來到岑府內的一座獨立宅院之中。
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正面主屋有上下兩層,華美大氣,東西廂房各有一層,院中青石鋪地,植有古松,松下擺了一口大缸,缸中有靈魚遊動。
方城入住之後,心中暗責情蠱不頂事,然後便默默打算明日先去岑府藏書閣中,假借觀閱典籍之名,再趁機尋找魔佛線索。
誰料深夜之時,一名身姿曼妙的倩影卻走進宅院之中。
彼時方城正在西廂書房中揮墨作畫,見有人進來,起身走出廂房。
只見一名眉目如畫的雪膚麗人站在院中,亭亭玉立,傲人的身段在華美長裙的束裹下,勾勒出曼妙動人的曲線。
此女面容精緻明艷,一雙丹鳳眼靈動傳神,見方城出來,淡然一笑道:「厲道友,三娘深夜來訪,沒有打攪到你吧?」
方城神色微微有些驚訝,上下打量女子一番,發現除了那一絲獨有的神韻之外,眼前美女與白天羽扇綸巾的三公子截然不同。
好似換了個人似的。
不過,身上的氣機做不了假!
平日裡岑三娘寬袍廣袖,看不出身材如何,此時換了裙裝,卻是峰巒飽滿,
纖腰翹臀,玉腿修長,不亞於任何美人。
他笑問:「公子為何著女裝前來?」
岑三娘美目看著他,似笑非笑道:「你白日裡不是想看我換回女子裝束麼?
怎麼,讓你失望了?」
方城搖搖頭,正色道:「三娘有沉魚落雁之姿,天女下凡不外如是,平日裡女扮男裝,確實有些暴天物了。」
岑三娘眸光流轉,風情迷人地白了他一眼,不理他的撩撥之言,逕自舉步走進書房,看到桌上有畫,便問道:「你在畫什麼?」
方城跟了進去,並未回答她。
她自行走到書桌前,好奇一看,卻見畫卷上赫然是一位神態清冷高傲的美女。
可不就是她本人麼!
只是畫上的她未著寸縷,加之方城前世對此道涉略頗多,故而筆法大膽豪放,頓時讓岑三娘看得面紅耳赤,羞嗔道:「還真沒把你看錯,你果然是個色膽包天之徒!」
方城走到岑三娘身後,與她腹背相貼,感受著女修挺翹渾圓的桃臀彈性,湊到她耳邊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畫尚未來得及畫上衣服,你便來了.....」
岑三娘哼了一聲,繼續打量畫卷,說道:「想不到你畫工倒還不錯。
方城伸手撥弄岑三娘白皙耳垂之下吊著的精緻耳墜,語氣自然道:「想得越多,畫得便越像,無關技法。」
他嘎著美人身上淡淡的幽香,似乎剛剛沐浴過,烏髮之中隱約有一股水汽。
岑三娘輕輕一嘆,問道:「要喝酒嗎?」
方城環住她的纖腰,說道:「你要想喝,我陪你。」
岑三娘一揮手,儲物袋中飛出十多個酒罈,一時間濃郁的酒香溢滿整個書房。
「此酒以醉龍果釀製而成,便是命符修士飲了,也難逃一醉,咱們比一比,
看誰先醉倒?」她轉頭斜方城,嘴角流出一抹挑笑意。
方城自是不懼,他長臂一伸,取過一壇靈酒,先灌了一大口,繼而低頭吻住岑三娘紅嫩嬌唇,狠狠餵了她一口。
岑三娘何曾遭過如此對待,頓時就有些承受不住,加上情蠱不斷發威,若非有修為在身,此刻早已腿軟的站不住了。
白日裡她當著下人的面,不好顯露內心真實想法,故而維持著冷漠嚴厲。
但到了夜裡,心中那縷被勾起來的火苗,愈演愈烈,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烈焰,將她的矜持徹底吞噬。
酒不醉人人自醉。
翌日清晨。
主屋二樓臥房內,方城悠然轉醒。
晨光熹微,透窗而入,在屋內渲開一片朦朧明亮的光暈。
他躺在柔軟舒適的華美大床上,轉頭看去,就見岑三娘站在床前,穿著一身廣袖寬袍的華美袍服,宛如一位俊美消散的翻翻公子。
除他之外,再沒有人知道在這寬鬆的長袍之下,是一具何等誘人的曼妙胞體。
昨夜二人攜手共登極樂之巔,也讓方城明白了一個道理。
真心未必換得真心,但大力卻可換得好聲音!
三娘的音色之美,之媚,之妙,令人百聽不厭。
此刻。
三公子神色平靜地說道:「若有人問起來,就說你我昨夜把酒言歡,歡飲達旦,莫要說辭不一致漏了風聲。」
方城不解道:「我未娶,你未嫁,何懼風言風語?」
三公子神色微沉,說道:「我拜師時,師尊曾讓我發誓此生以身許城,不得嫁為人婦,故而這些年來,我皆是以男身示人。」
方城恍然,沒再多言。
他這個馬甲用不了多久,而且他暫時也不想讓岑三娘和唐夢茹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
將來只能是一別兩歡,有緣再會了。
岑三娘說罷,就轉身下樓離開。
方城不久後也走出宅院,在一名侍女的帶領下,悠然朝岑府藏書閣而去。
此後一連數日,方城白天在藏經閣中尋書,夜裡回到宅院,與岑三娘私會。
幾日下來,魔佛典籍一直沒有尋到,反而和岑三娘的關係一路突飛猛進,解鎖了諸多「姿勢」和「地圖」。
三娘食髓知味,愛意濃如化不開的蜜糖,越陷越深。
方城閒暇之餘,旁敲側擊與她探討修真界歷史上的絕頂高手,其中自然提到了陰羅宗、炎神宮、太浩山的開派祖師、中興祖師等人。
這些人物盡皆是法相境界的大能,縱橫東青域無敵的存在。
談著談著,三娘終於談道:「若說無敵,還有一人不得不提。」
方城問道:「不知是何人能與前面這幾位並肩而論?」
三娘道:「那人真實姓名不可考,傳聞中皆以『魔佛』二字稱他--此人乃是苦修之士,不在門派和世家之中,世間知道他名號的人極少。」
方城好奇:「那你又是如何知曉?」
三娘如今在夜晚之時,對他已是百依百順,聞言答道:「我曾在一位前輩高人隕落之地,看到他的臨終絕筆,其上提到了魔佛,他那篇絕壁刻在一處崖壁上,字裡行間蘊含一篇刀法,已被我全部切割取出,放在藏經閣地宮之中。」
方城心頭恍然,難怪自己一直找不到,那藏經閣地宮只有岑三娘親自才能解開禁制,其他人都進不去。
他循循善誘,讓岑三娘把魔佛之事講了出來。
佛魔乃是兩千年前的人物。
此人原本是一名得了佛道傳承的散修,後來精研佛法,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之中。
起初他修為並不高深,在散修之中不顯山不漏水,偶然一次機會,有數頭域外天魔不知如何穿過界膜阻隔,落在了此界。
又剛好被魔佛遇上!
按照他當世的修為,本來並非這幾頭域外天魔的對手,但他卻憑著佛法妙理,生生將這幾頭天魔度化,化為佛教護法!
得了信眾之力,魔佛冥冥之中仿佛增長了智慧,自行創研了一件法門法器。
這件法器可以日夜不停地吸收護法供奉之力,護法越多,威能越強。
魔佛於是又度化了許多妖獸,實力由此提升起來。不過妖獸只強在氣血和肉身方面,完全比不上天魔的千變萬化,故而他一直尋找域外天魔的蹤跡。
而且,他也擔心自己的度化之道傳出去,會被天下所忌,引來殺身之禍,故而十分低調,一直是深居簡出,極少與同道交往。
最終,經過他一番暗中調查之後,才發現是有人修煉魔功走火入魔,被域外天魔趁機染化,打通了界膜阻隔,從而降臨下來。
於是他尋來幾門魔道功法,又收了一名弟子,命其修行。
魔道功法極易惹來天魔窺伺,若無頂尖輔助材料,強行修行的話,極易走火入魔。
毫無懸念,那名弟子最終的下場,便是被魔念染化,成為了魔孽,引來天魔下界。
魔佛又度化了一批天魔。
從此以後,魔佛就走上了收徒、傳授魔功、度化天魔補益自身的路子,修為也節節暴漲,突破至法相境界。
那天魔之中,有些實力高深,開啟了智慧的存在,體內蘊藏有本命神通,亦被魔佛得了。
魔佛傳下的幾部魔功,如離恨魔光、歡喜禪功、血神珠法------皆是脫胎於此。
魔佛度化的天魔越多,智慧也愈發高深,自己又開創出龍象伏魔真經、摩訶真篆、彌陀咒、大日真火劍訣等頂尖魔佛功法,以及天魔變、九霄寒冰訣等魔道功法。
久而久之,此人集魔、佛二道之大成,故而被門人弟子尊為「魔佛」。
魔佛實力深不可測,凡與之鬥法之人,從無活口。
故而世上知道他存在之人,寥寥無幾。
岑三娘尋到的那處修士隕落之處,亦是魔佛弟子之一。
這位弟子得了魔佛的魔道傳承,修為高深,但耐不住苦修的寂寞,幾次偷偷離開師丁,最終被魔佛察覺,親手處死,
他的一道魔道化身遠遁逃了出去,可惜本尊一死,化身也難逃厄運,於是在隕落之前,把魔佛事跡留在了絕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