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前輩，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洪劍濤得到調令後不到十天，就離開了。
隨著他一起走的，自然還有姜霽月。
直到這一刻，包括靈符閣內人眾符師，很多人才知道姜霽月是洪劍濤的晚輩。
掌柜的走了，閣內人緣最好，經常請客的美女符師也走了，一時之間讓閣內的眾人有些唏噓，微微不適應。
但眾人也來不及過多感慨。
因為沒幾天，落霞宗安排的新任掌柜就到來了。
新掌柜名叫周長空，的確如同洪劍濤所說的那般，是一名築基修士，而且擔任過落霞宗的執法長老。
宗門執法長老，除了修為和實力必須過硬之外，往往性格也是執拗古板，脾氣不會太好，不是很好打交道。
除了肖長青被提醒過，有心理準備，靈符閣內其他人明顯都有些意料未及，心裡犯嘀咕。
這些年來大家都適應了為人和善的洪掌柜，現在要是過來一個要求嚴格、脾氣暴躁的築基修士，可能會不太愉快。
不過，比較慶幸的是，這位新掌柜周長空似乎並不像看上去那般不通人情。
來到了靈符閣之後，召集所有符師開了個會，義正言辭的強調了一遍靈符閣的規矩、宗旨之後，也沒有採取什麼具體的措施。
靈符閣還是按照以前一樣運轉，符師們的工作量、待遇，也都沒有變化。
半個月過去，大家也都心安了一些。
看來落霞宗還是比較靠譜的，沒有安排難打交道的長老來對他們強加管束。
畢竟靈符閣的這些符師，就算是一階專屬符師，和落霞宗名義上有歸屬關係，但也並非真正的落霞宗弟子，更多的還是類似於『客卿』的身份。
雙方簽訂的是協議，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若是落霞宗想要將符師們當做牛馬一樣壓榨，他們是可以付出一定代價後，脫離而出的。
只有成為二階符師之後，像陸秋那樣，落霞宗才會真正付出大的代價，將其吸納。
就這樣，靈符閣內大部分符師都和以前一樣，沒什麼改變。
唯獨肖長青，卻是內心警惕性無形之中提了起來。
他總感覺，這位新掌柜有點不對勁，似乎並不像表面上眾人猜的那般好說話。
而且宗門既然改變規矩派遣以為築基境來『監工』，若是沒有其他任務也說不過去。
肖長青又連續為自己補了幾卦。
發現運勢不怎麼好，雖沒有致命危險，但卻有破財、遭劫的卦象。
於是肖長青在深思熟慮一番後。
在月中十五這天，披上『百無忌』的馬甲，與林子曦見面時，告知她這次是最後一次交易。
接下來他有事情需要離開南山坊一趟，具體歸期未定。
若是有一天他回到南山坊，又還想繼續出手符籙，會想辦法聯繫她。
林子曦聞言臉色大變。
她們姐妹二人這一年來能翻身，飛黃騰達，搬到丙級洞府，全仰仗百無忌前輩這位神秘符師！
有百無忌，她才能成為曹家的座上賓；成為曹家的座上賓，又有了本錢，她才能做後續的生意，每個月有更多的靈石進帳。
可以說，如果百無忌消失不見，她沒了和曹家合作的資本，曹家取消了她的待遇，那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成為空中樓閣，可能瞬間就崩塌了。
「前輩，必須要走嗎？不走不行嗎？」
「前輩，還會再見嗎？」
「前輩，你真的還會再回來嗎？」
「前輩，你別騙我啊，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啊？」
林子曦想到即將可能面臨的情況，就方寸大亂，嘗試著各種挽留哀求。
到最後，向來積極樂觀、敢於挑戰拼搏的她，聲音都快要帶著哭腔了。
肖長青沒有給承諾，他也不知道下次交易是什麼時候。
這位新任周掌柜給他的感覺非常不簡單，不是省油的燈。
他得小心一些。
現如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修為突破到鍊氣後期，符技晉升二階，到時候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沒必要現在再去犯險。
可對於林子曦來說，肖長青不給肯定的回答，只是敷衍了事，她就更加絕望了。
她感覺肖長青可能要拋棄她了，走了之後就一去不回了。
看著肖長青不想回答，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絲毫不拖泥帶水，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林子曦心急如焚，都快要哭了。
「前輩，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前輩，伱乾脆帶我一起走吧，前輩……」
……
……
事實證明，肖長青的擔心不無道理。
周長空一開始表現出來的和善，只是麻痹靈符閣眾符師，讓眾人放鬆警惕。
在一個月後，周長空再次召集所有符師開會。
這次，有三名一階符師出場的時候就各自面色鐵青，眼神之中有著怒火、憋屈，也有著害怕與忌憚。
與之相反的，則是周長空一改剛到時得不溫不火，身為築基修士的他氣場全開，凌厲的氣息讓在場眾人都心中為之一顫。
「過去二十幾年，咱們靈符閣早就已經是南山坊最大的符籙店鋪，其他所有店鋪的規模加起來也不如我們，幾乎形成了半壟斷的局面。但這些年來，靈符閣的的收入卻始終提不上去，達不到理想的業績。即便近年來局勢動盪，符籙價格上漲，收入也沒有增加多少。」
「我在來南山坊之前，就聽人說過，是因為咱們靈符閣的符師們，毫無宗門信念感，個個只顧著自己，在閣內畫符時應付了事不說，而且還存在無視靈符閣規則，中飽私囊的情況！」
「本來我還不相信，認為我們靈符閣的符師都是深明大義，是懂得守規矩的。」
「沒想到，我只是隨便調查一下，結果就讓我大失所望！」
「咱們靈符閣足足有三位入階符師，竟然私下裡偷偷摸摸的畫符拿到外面去售賣！甚至有人還與南山坊其他店鋪有暗中合作！」
「以為做的隱秘，讓人代勞，就天衣無縫，查不出來，也不算違規了嗎？」
「吳清泉、梁江川、沙邵文三位符師，我根據你們三人的情節輕重，分別做出兩萬、一萬、八千下品靈石的處罰，可有異議？」
周長空眼神看向臉色鐵青的三位符師，沉聲喝問道。
嘩！
三位符師還沒有回話，其他符師已經忍不住竊竊私語，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處罰竟然如此之重？
沙邵文和梁江川，雖然是入階符師，但他們都是一階下品符師，特別是沙邵文是六年前才晉升的，資歷尚淺。
兩人一個月的薪水也就兩百下品靈石左右，就算私下賺外快，加起來一個月最多也就三百靈石進帳。
這次的罰款，怕是他們多年來的積蓄都不夠，還要東拼西湊的借靈石才能交得上！
反而身為目前靈符閣僅剩的一階上品符師吳清泉，資歷很老，兩萬下品靈石對他來說雖然也不少，還不至於傷筋動骨。
不過按照其他人的猜測，吳清泉作為現在靈符閣的『台柱子』，即便面對築基修士，也有一定的底氣，應該不會如此輕易被拿捏。
結果沒想到。
三位符師，都捏著鼻子認罰了。
在會議上，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對周長空的處罰表示異議。
吳清泉心中憋屈，他也想反抗。
可是這位新掌柜，態度太強硬，完全不在乎靈符閣長久的發展，是否會離心離德，人心渙散。
想著的，只是在最近幾年之內，為宗門提供最大的利益！
給吳清泉一種殺雞取卵之感！
若是吳清泉反抗，他有直覺，不止是他會更加遭殃，就連妻兒老小估計都會受到連累！
所以吳清泉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有種惴惴不安，或許今天的處罰，只是個開始！
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
他心中第一次出現無力感，如果……如果他要是二階符師，就好了。
周長空哪敢如此欺他。
別說只是私下售賣符籙，就算威脅要離開靈符閣，他也只能好言相勸，開出更好的條件來挽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