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帝枯說要自己處理被魔念纏身的人，也算替陸鳴剩下許多精力。
從陰月王朝離開，陸鳴沒有著急回學宮。
他調轉方向來到了木靈的自然學院。
學堂里，木靈坐在蒲團上，她前面是近來招收到的學生。
這些學生大多數沒有修行根基，即便有，那也是非常淺薄的，只能修行到七八境左右。
這就是七大文明控制境界的結果。
從文明中心開始，一層層的斷絕長生之路的境界，斷絕他們的希望。
沒辦法，目前人口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只有這種方式能夠阻攔一下人口的增長問題。
越小的城池，境界傳承越低。
即便是木靈在此傳道，承了陸鳴的意志，都沒有打破這個桎梏。
這也是為什麼以前的修行傳承沒有斷絕的原因。
畢竟以前的修行體系可沒有境界壓制。
他們能過得更高的實力，和更加悠久的壽命。
而弊端就是，實力不強。
木靈認真教導著學生，並沒有察覺到陸鳴的到來。
而陸鳴，也沒有現身，只是靜靜地觀望著。
不得不說，這種以身傳道的教育方式，效果立竿見影，比悟道那種簡單太多。
就是這種傳道絕了學生們通往更高成就的路徑，只能拾前人的智慧，少有能靠著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的。
這讓陸鳴想起夢裡世界的教育方式。
應試教育。
他知道這種揠苗助長的方式，會損失許多天才，可這卻是學宮傳道的最佳方式。
從學院收回目光，陸鳴看向對面的御獸場。
有自然學院的衝擊，御獸場近兩年幾乎收不到學生，偌大的場地顯得格外冷清，就連御獸場中豢養的靈獸也都無精打采的。
不過裡面還是有人在的。
畢竟是御獸王庭官方修行之地。
有文明做背書，御獸場不會衰敗，只是作為御獸王庭的根基，默默地堅挺著。
如果完美長生路，包裹其他的修行方式，出現某種問題，原本的修行體系還會再次啟動，繼續福澤文明中的生靈。
這是最後的依仗，所以不會徹底滅絕。
不過御獸場裡的老師們，可不是御獸王庭的人。
他們已經加入了四九天下，成為四九眾。
此時正在謀劃著名怎麼對付自然學院。
聽著他們的計劃，陸鳴興致缺缺。
「都是些小打小鬧，百花仙子怎地這般畏手畏腳，我都給你送了一個發泄的工具人啊，總不能讓木靈真的在這裡傳道吧？」
他製造出來的木靈，目前還受他的控制。
可好歹是智慧生靈，且還是十五境的存在。
時間一長保不齊會產生變數，脫離他的掌控。
雖然陸鳴不介意木靈產生自己的想法，成為真正的生靈，可百花仙子如果在那時候對其動手，陸鳴救還是不救？
這是個問題。
救了，會讓百花仙子徹底瘋魔。
不救，損失一位聖賢。
陸鳴抬手一揮，眼前天旋地轉，環境化作流光迅速變化。
恢復正常時，他已經出現在了四九神宮。
王座上褚玄鏡想在靜靜修行。
她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睜開眼，看到眼前站著的修長身影，心神忽的輕顫一下。
「你怎麼會來？」
褚玄鏡儘量控制情緒，可語氣里還是難掩激動之情。
陸鳴笑了笑，抬頭打量著整座四九神宮。
「地方很不錯，鍾靈毓秀，適合清修。」
「畢竟是地下組織，以後是要禍亂天下的，總部建的偏僻一些總歸沒錯。」
褚玄鏡走下王座，來到陸鳴面前。
伸手取下那玄金面具，露出那張精緻絕倫的臉龐，深深地望著陸鳴。
「你來這裡不只是單純的看我吧？」
「被你猜到了。」
陸鳴伸手蹭了蹭褚玄鏡的臉頰，笑著說道：「的確有事，我剛才去了趟自然學院……」
陸鳴將心中的想法說了一遍。
「我給百花仙子的期限就是五十年，五十年讓她泄憤，什麼事都沒有。眼瞅著時間就要到了，她還在做那些小打小鬧的事情，不太正常。」
「不正常？」
褚玄鏡眼神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百花仙子在搞其他的小動作？」
「應該是。」陸鳴輕點下頜：「我非全知全能，神廟世界太大，我沒辦法看到每個人的命運。我已經很久沒有觀察百花仙子了，如果她在做那些對四九天下不利，對截一學宮不利的事情，可就真正的成為禍亂天下之源了。」
「我也很久沒有找過她。」
褚玄鏡認真想了想，道：「過段時間我喊她過來，詢問一下自然學院的事情。」
「我給你個由頭。」陸鳴勾了勾嘴角，道：「我讓木靈搞一些大事情，如果百花仙子對她動手還好，若是不動手，你就讓她來這裡，認真盤問一番。」
頓了頓，陸鳴在褚玄鏡的眉心輕輕一點。
「百花仙子是妖是魔，心思複雜，我傳你的是三教天眼，世間一切虛妄都無法迷惑，可窺探世間本質，她撒謊騙不到你。」
「我看到了。」
褚玄鏡眉心浮現一道針芒，很淡，不仔細看根本區分不出來。
她認真的望著陸鳴，說道：「我在你心裡看到了很多事。」
「看到就看到了吧。」
陸鳴無所謂的笑了笑。
若是他連褚玄鏡都不相信的話，那世間就沒有值得他相信的人了。
「第五人皇……永恆？」
褚玄鏡目光微凝。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窺探了不得了的事情。
陸鳴伸出手指，堵在褚玄鏡的嘴唇上。
「你已經看到就好，不要告訴別人，這種事關乎你我的命運，與他人無關。若是被他人知道我在裹挾他們求活，你我都不得安生。」
「我明白。」
褚玄鏡深吸一口氣。
她現在可是知道了陸鳴真正背負的東西。
心中的諸多疑惑瞬間解開。
她沒什麼太多想法，只是有些心疼的望著陸鳴。
「你背負的太多了，這樣活著很累。」
「那又能怎麼樣？」陸鳴張開雙臂抱住了褚玄鏡，輕嘆一聲：「總歸是要活著的，前面沒有活路，我們只能自己開闢，等我成就永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