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走了！」
三年的時間過去的很快。
最起碼對陸鳴和褚玄鏡二人來說是這樣的。
畢竟這次，他要去的地方很危險，也要去很久很久。
「你多保重，我會等你回來。」
褚玄鏡不是矯情的人。
身為劍修，本身性格就是非常果決。
心中雖然十分不舍，但她也知道這種事無法逆轉，若是表現出來恐怕還會影響陸鳴的心境。
「我想多留一些時間，可這是仙帝第三次的催促了。」
陸鳴十分的無奈。
七天時間仙帝連續催促，讓他無比的煩悶。
而且仙帝的語氣一次比一次捉急，最後一次就在剛才，語氣甚至都帶上了幾分仙帝的威嚴。
陸鳴知道不能再脫了。
他捏了捏褚玄鏡的耳垂，柔聲說道：「我會想盡辦法回來，你記得那塊黑玉牌。」
「我記得。」
褚玄鏡微微頷首。
她看著陸鳴的身影一點點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陸鳴離開後，她的手中多了樣東西。
一張玉質的符籙。
「陰陽五雷逆生符……他真研究出來了。」
褚玄鏡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還是暖暖的。
只因這枚符籙可滅殺大羅金仙之下的任何生靈，而且……無限次使用。
只是催動符籙所需要的靈力無比龐大，以她的修為，只能在短時間內催動兩次。
不過即便是兩次，也足夠應對大多數的困難了。
「褚姑娘，陸道友走了？」
羽茉的身影由遠轉進，迅速來到褚玄鏡面前。
後者收起符籙，輕輕點了下頭。
「剛離開。」
羽茉頓時沉默下來，片刻後，她手中出現一份調令。
「我答應過陸道友，本不應該給你調令的，奈何五族已經全面開戰，仙界面對的敵人太多，人手有些不夠。
我給你尋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你可以帶展姑娘和紫凰姑娘過去，就在那裡待著，沒我的調令任何地方不要去。」
「……好。」
陸鳴離開，褚玄鏡算是沒了靠山。
仙庭的調令她沒有拒絕的底氣。
不過在羽禁城這麼多年，她還是相信羽茉大將軍的。
畢竟羽茉答應過陸鳴，而她也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喚上展新月和紫凰，褚玄鏡手持調令離開仙界。
羽茉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幽幽的嘆了口氣。
「陸鳴，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
天外天。
陸鳴來到光明之地，看到一個缺了一手一腳的白面漢子。
漢子打量著陸鳴，而後起身，微微躬身。
「你就是陸鳴？多謝你的復生之種，不然我恐怕已經死在這裡。」
「遠古真魔？」
陸鳴還是第一次得見這位真魔。
南冥說他是罪不可赦之人，可現在看來，最起碼還是懂得知恩圖報的。
「南冥呢？」
陸鳴沒興趣跟真魔多聊，而是詢問起南冥的蹤跡。
「她在外抵禦異族，你順著這裡一直往前，就能看到她。」
真魔手指前方，看著陸鳴，問道：「帶酒來了嗎？」
「你喝酒？」
陸鳴頗為意外。
他記得酒這東西出現的很晚，那會仙帝都掌控天庭很久了，怎麼真魔也知道酒的存在。
「我破開封印的時候喝過，很喜歡的味道，帶了嗎？」
「帶了一些。」
陸鳴知道自己要來。
所以搜颳了好幾個世界的酒水。
而且多數都是靈酒，味道都很不錯。
分給真魔兩個世界的酒水儲量，陸鳴徑直前往天外天深處尋找南冥的蹤跡。
這次出來，與上次出來的感覺很不一樣。
上次來天外天，他能感覺到的只有無邊無際的死寂和絕望的氣息，
而這次過來，他所感知到的東西更多。
譬如徹底沒了道韻的大道。
黑暗中潛伏的無盡灰塵，其實都帶著幾分世界的氣息。
有些像是世界本源徹底消耗殆盡後，死寂世界在時間中被消磨成灰燼，飄散在天外天的所有角落。
陸鳴找到南冥時，看到她如戰神一般，站在一處無比寬敞的平台上，身邊堆積了各種類似血肉糜爛一樣的物質。
「仙帝一直說你快死了，現在看你，也就本源損耗看看大一些，其他的倒是沒什麼大事。」
陸鳴落在南冥的身邊，笑著調侃。
南冥轉過頭，沖陸鳴擠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
「你終於來了，再不來，我們當真要堅持不下去了。」
南冥隨手丟給陸鳴一塊骨頭，而後朝陸鳴伸出手。
「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帶了。」
陸鳴笑了笑，將袖子裡開闢出的空間劃給南冥一部分，而後低頭打量起她剛給的骨頭。
「這是什麼？」
「異族中某種首領身上的掉落的骨頭，手持此物，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有無異族靠近……」
南冥從袖子裡掏出一隻熱騰騰的燒雞，果斷撕下一條腿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先在這裡守會，我看看你都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
陸鳴無所謂的笑了笑，伸手把玩著這塊黑色的骨頭。
這時，他腰間懸掛的混沌靈石飛了起來。
「陸鳴，這裡是什麼地方？」
天外天說話是無法發出聲音的，但是神念可以傳音。
混沌靈石剛開始一直嚷嚷著，陸鳴聽不到。
後來聽到陸鳴和南冥的對話才明悟過來。
它迫不及待的詢問陸鳴，迫切的想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只因這片陌生的環境，給它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
「天外天。」
陸鳴言簡意賅的回答，他笑呵呵的看著混沌靈石，說道：「你只是一塊石頭，有什麼可害怕的？」
「我能感覺到這裡的大道都死了。」
混沌靈石語氣悲憤，大聲的嚷嚷道：「全都死了，沒有存活下來的大道，我在這裡待久了也會死掉的。」
「你也會死？」
陸鳴眉頭緊鎖。
他從來沒想到過這個可能。
混沌靈石不說，他還以為這塊石頭會很喜歡這裡。
「你是大道混亂的一面，為什麼會死呢？」
「就是因為我是大道，所以我才會死。」
混沌靈石說話都帶上了一絲哭腔，說道：「我會死，造化靈石也會死，你身上的太極之道也會死，所有的大道都會死。」
轟！
陸鳴的腦袋巨震。
他驚駭的看著混沌靈石，心中浮現一個荒唐的念頭。
「那些大羅金仙之所以不敵異族，是因為他們體內的大道死了，所以他們也就死了？」
他想起修羅死在他手中的原因。
就是因為其大道被弒神所斬滅，所以才導致修羅有極強的生命力，也無法保住性命。
準確來說是那一抹靈智。
魔祖羅睺的肉身依舊有無窮的生機，這點就算仙帝出手都無法將其徹底毀滅，更別說陸鳴能否做到了。
修羅作為魔祖羅睺肉身誕生的一抹靈智，他的的確確是死了的，死在了閻王杵之下，這點陸鳴無比確定。
由此可以說明一件事，自身大道修為關乎自身性命。
而天外天這種環境，可以消磨任何大道。
陸鳴瞬間明白，急忙找上南冥，將這個問題詳細的複述一遍。
南冥聞言，平靜的看著陸鳴。
許久後，她點了點頭。
「守在天外天的內界生靈，的確是因為這個原因隕落的。」
「沒有任何補救的手段？」
陸鳴覺得無比荒唐。
證道大羅後，證明自己將大道已經修煉到了一種很高的境界，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大道，可卻是完美契合自己的。
而且修士的身家性命全都與自身大道緊密相連。
天外天卻能消磨任何大道。
這豈不是在嘲諷內宇的所有修士？
說他們走的是歪路，一條錯誤的長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