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任山海心態不錯,陸鳴不再提外界的事情。
外面的遭爛事,已經跟這裡的任何生靈沒關係了。
這裡是陰陽之間,自由之地。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的隨心。
此地的生活,不比外界好?
與任山海敘舊片刻,陸鳴準備離去,他記得當初的白狐妖皇也進了這裡。
「此地還有故友,我去尋他,之後便離去了,有機會再來看你們。」
陸鳴笑著沖任山海拱了拱手。
後者同樣拱手回禮,神色鄭重。
「保重!」
陸鳴愣了愣,洒然一笑。
此行一去生死難料。
但總歸還是有人掛念著的。
「你也是。」
言罷,陸鳴轉身離開。
他找到白狐妖皇的時候,對方正懶洋洋的趴在樹蔭下休息,身邊是火紅色的狐狸和幾頭蹦的非常歡快的小狐狸。
「看來你在這裡生活的也很不錯。」
陸鳴一屁股坐在白狐妖皇的身邊,自空中引來一道水流,另一隻手凝聚出一個酒壺。
流水入壺,傳出濃郁的酒香。
白狐妖皇鼻尖微微抖動,睜開眼,死死的盯著那酒壺。
「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難嗎?」陸鳴詫異反問:「你來這裡雖然沒了修為,可以前的你也能做到。」
「你沒死?」
白狐妖皇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我還想著你死了有機率來這裡,然後我嘲笑你一番,順便再向你炫耀我如今的生活。」
「……是不是所有生靈來這裡後,都不盼著外面生靈活著?」陸鳴無語的看著白狐妖皇:「剛才去看望的那朋友也是,你也是,就這麼想著我早點死?」
「是啊。」
白狐妖皇十分坦然的點了點頭。
「誰讓我是你殺得呢,不盼著你死,我還能盼著誰死?」
說話的時候它從地上爬起來,湊到酒壺面前。
「你快弄兩個杯子過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喝過酒水了。曾經也想著在這裡釀酒,可惜這裡沒有確切的物質,我又沒有修為,無法釀酒,只能幹想。」
陸鳴翻手凝聚出兩個碗,放在自己和白狐妖皇面前,往碗裡斟滿酒水,他拿起碗跟白狐妖皇碰了碰。
「幹了!」
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低頭時看到白狐妖皇正慢悠悠的用舌頭勾著酒水灌入嘴裡。
「你現在好像一條狗啊。」
陸鳴的調侃,並沒有讓白狐妖皇生氣。
它抬頭望著陸鳴,點了點頭:「我跟狗是差不多的,只不過我比狗好看罷了。」
「嘿,你現在倒是有些混不吝。」
陸鳴搖頭失笑,又給白狐妖皇斟滿酒水,這才看向那火狐和幾隻小狐狸。
「這裡也能孕育後代?」
「其實是不能的。」
白狐妖皇舔了舔嘴角鬍鬚上的酒珠,在陸鳴疑惑的目光中開口解釋道:「那天來了個女子,傳我們凝練神魂的方法,藉以神魂調動所剩無幾的生氣,才生下這麼三個孩子。」
「女子?」
陸鳴眨巴著眼睛,好奇問道:「是什麼樣的女子?」
「很漂亮。」
「我沒有問她長得怎麼樣,我是說對方是什麼樣子的。」
「樣子就很漂亮……」
白狐妖皇見陸鳴一臉的無語,於是思索一番,補充道:「你要問氣質的話,非常幹練,舉手投足間可見王者氣度。」
「哦?」
陸鳴伸手沾了一滴酒水,彈到空中。
酒水化作一個女子的模樣。
「是這樣的?」
白狐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陸鳴。
「你知道你還問我。」
「果然……」
陸鳴心下明悟,來這裡的果真是玄陰大神,也只有冥府的主宰,才會將進入這裡的希夷當做真正的生靈。
「她來這裡做什麼?」
陸鳴喝了口酒,饒有興致的望著白狐妖皇。
「不知道。」白狐妖皇搖了搖頭:「那等至高無上的存在想做什麼,又豈是我等可以詢問的,你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太勉強了?」
「看來你已經猜到那位的身份了。」
「我猜不出來什麼。」白狐妖皇衝著陸鳴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倒是你,這裡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來的,你是怎麼來的?」
「神通有所突破,所以就來了。」
「確定不是自身的境界有所突破?」
白狐妖皇扯了扯嘴角,說道:「我雖然修行時間不長,修為也沒你高,但是我知道想自由進入這裡,最起碼要太乙金仙的修為,你……已經踏入這個境界了?」
「太乙金仙啊!」
陸鳴的表情略顯惆悵。
他不是突破的太乙,是踏入的大羅。
自己能進此地,皆因幾位主宰聯手助他證道,證道間隙領悟大自在之意,這才有能力進入此地。
現在他的肉身還在仙庭的玉皇殿接受靈氣灌體呢。
只不過需要的靈氣非常多,即便是四位主宰也感到有些吃力。
而且證道大羅,不僅是靈力修為的突破。
是大道上的突破。
陸鳴還缺了點火候,至今都沒能看到大羅金仙的門檻。
證道大羅哪有那麼容易。
要是真能灌靈出一個大羅金仙,那這些強者早就批量製造了,那些被困在太乙金仙九層巔峰的強者,都能從山巔走向雲端。
所以他突破不會那麼順利。
當然,這不光是陸鳴的事,還是仙帝他們的事。
牛皮已經吹了出來,要幫助陸鳴證道大羅。
成功自然是好的,皆大歡喜。
如果失敗,陸鳴不會損失什麼,倒是仙帝他們的臉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是快了。」
陸鳴擠出個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很勉強。
他沒說自己要證道大羅,白狐妖皇還以為陸鳴的確踏入了太乙金仙境界。
它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心中感慨萬千。
「真快啊,我們才多久沒見,你都成為無上的太乙金仙強者了。」
「幾萬年吧。」
時間太久,陸鳴記不太清。
這些年他一直都是忙碌的狀態,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糊裡糊塗的就踏入了這個境界。
反正這個速度是非常快的。
快到讓外界的生靈感到絕望的程度。
「都過去這麼久了嗎?」
白狐妖皇沒在意陸鳴的修為,只是感慨時間的流逝。
它咬著碗跟陸鳴碰了一下,而後仰頭,讓酒水順著碗壁流進嘴裡。
「下界變得怎麼樣了?龍脊山可還在?」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太玄界了,那裡已經沒了故人,對太玄界而言,我早已成了陌生人。」
「看來下界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情。」白狐妖皇眯了眯眼,笑著調侃道:「我說過的,沒了外界的壓力,你們人族會對付自己人,諸天萬族唯你們人族內鬥最嚴重。」
「的確如此。」陸鳴看向天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整個人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誰又能抵擋得住命運的安排呢?」
「你已經是太乙金仙了,有能力擺脫命運,有什麼值得感慨的?」
白狐妖皇一腦門黑線,忍不住的開口吐槽。
陸鳴聞言,頓時苦笑一聲。
「太乙金仙就能擺脫命運了?之上還有大羅金仙,大羅金仙還想著成道,茫茫大道,誰又能真正擺脫呢?」
「那你死吧。」
白狐妖皇無比真誠的說道。
「只要你死了,進來這裡,就能擺脫命運的安排,並且還能來跟我們做個伴,你在這裡不還是有其他朋友的嗎?」
雖然知道白狐妖皇是在為自己著想。
可這話越聽越彆扭。
陸鳴掏了掏耳朵,有些頭疼的看著白狐妖皇。
「你不會說話其實可以不用說的,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反而成了詛咒。」
「……」白狐妖皇沉默片刻後,說道:「那就當我在詛咒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