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和南冥分開前往相反的方向。
陸鳴坐在山巔,屈指掐算。
可惜起源之地規則混亂,他掐算不出什麼東西。
低頭想詢問同樣規則混亂的混沌靈石,卻發現這傢伙根本沒跟過來。
「是因為混沌靈石沒有喝那個泉水嗎?」
陸鳴停下掐算,起身望著天地。
眉心天眼如蓮花般綻開,金光籠罩住大片山川湖海。
起源之地無窮大也。
饒是陸鳴如今修為已經站在世間絕巔,也無法將整片起源之地盡收眼底。
他的天眼,只能看到一部分。
以因果窺探此間天地。
這時的起源之地還沒有因果之道,無法顯化因果。
他看的因果,皆由己身緣起。
也就是說,陸鳴需要什麼,他就能看到什麼。
不過僅限於天眼能看到的地方。
金光籠罩之內,種種因果交織在一起,被陸鳴盡數看在眼裡。
奈何,結果是失望的。
「這片地方太新,新到天材地寶沒有能適用我的。」
陸鳴收回目光,正準備用最原始的方法如尋找時,他心中忽然一動,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呼喚他。
這種呼喚很是縹緲虛幻,並不真切。
只是這感覺來的太突然,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
陸鳴身影一晃,直接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時,他已經站在一條江水旁。
江水滔滔,其中仿若有怒龍翻身。
陸鳴低頭看向江面。
卻見他面前的江水瞬間平息,表面毫無波瀾,水面之下依舊無比湍急。
那一塊平靜的江面仿若一塊鏡子,倒映出陸鳴的面龐。
他盯著那鏡子看了許久。
兀的,他看到江面中的自己,腦後出現太極圖。
而江面中自己的面容,則一點點的變淡。
正當陸鳴疑惑不解時,江面中的太極圖中,依次顯化水、木、火、土、金。
五行相生顯化之後,太極逆轉,五行相剋。
水、火、金、木、土。
江水中的沙土浮現在江面,迅速硬化,繼而出現一道清晰的裂痕。
裂痕起初不大,迅速變成一指寬的裂縫,兩旁的土壤略微拱起,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陸鳴後退兩步。
卻見那裂縫中伸出一雙手,扒住泥土兩側,將整塊土地撐開。
陸鳴雙目微凝,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掐訣。
起源之地太過古怪。
無時無刻都有新的生靈誕生。
這些應大道而生的先天生靈出生便有大道圓滿的修為。
而且還是先天之道。
陸鳴不知道這先天生靈是善是惡。
倘若是善,那沒什麼可以提防的,倘若是惡的話,他需要提防對方對自己出手。
畢竟他還沒有晉升太極之道,依舊是陰陽之道圓滿的修為。
後天之道對先天之道。
強弱根本不需要比。
那江水中的先天生靈漸漸爬出兩條胳膊。
緊接著腦袋一點點的探了出來。
當陸鳴看到這先天生靈的面容後,不由得楞在原地,就連手中的法訣也完全消散。
只因這先天生靈的模樣,與自己一模一樣。
仿佛就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陸鳴眼中儘是茫然,疑惑不解的看向那湍急的江水。
「是這江水的問題,還是這方天地的問題?」
陸鳴引來一道江水,放在眼前細細觀察。
江水平平無奇。
那麼只有這方天地。
「不愧是起源之地啊!」
陸鳴眼中倒映出混亂的天空異象。
而這時,那個與陸鳴一模一樣的人徹底從土裡爬了出來,站在土上沖陸鳴咧嘴一笑。
那笑容溫和,還帶著幾分感激與……欣慰。
「你叫什麼?」
陸鳴開口詢問。
剛誕生的先天生靈沒有名諱,只有以自身大道,或者以周圍的環境命名。
而對方卻只是憨笑,一言不發。
陸鳴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再次詢問時。
卻見那人沖陸鳴揮了揮手。
「我們會再見的。」
說完,對方的身影化作點點星光,漸漸消散在天地間。
陸鳴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下一刻,整個起源之地出現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混亂無序的天空,瞬間合一,晝夜之變迅速交替著。
無數輪太陽和月亮,在這一時刻慢慢合併到了一起。
天地清明。
靈氣驟然暴增。
世間一切濁氣緩慢的歸入大地。
陸鳴望著這般變化,嘴唇微微張開,臉上露出震撼之色。
「太極之變?」
「起源之地如今才演化出太極之道?」
「原來太易真仙說這裡沒有我想要的是真的。」
「只是不對,為什麼起源之地沒有行太極之變,卻還是誕生出這麼多生靈?」
陸鳴對大道,對世間的所有理解被完全顛覆。
起源之地的太極之變,讓整個起源之地有了新的秩序。
倒懸山落地,與大地融合。
江水改道,在大地上畫出絕美的圖案。
混亂的晝夜在此時統一,無數日月合成一輪。
陸鳴沉浸在這種太極變化中。
他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擁抱著這片天地。
「成了!」
陸鳴腳下浮現陰陽雙魚圖。
而後陰陽變化,轉化太極虛影。
太極圖漸漸融入陸鳴的體內。
與此同時,起源之地天地的變化接近尾聲。
當陸鳴睜開眼的那一刻,天地肅清。
「北方!」
陸鳴眼中的世界旋轉,最終定格在一片蒼茫的古道上。
起源之地有了方位,讓陸鳴微微心驚。
他低頭看著江水中倒映著的自己的身影,略微失神。
「是我的出現,引起起源之地的太極變化,還是我來的時機恰好?」
陸鳴心中疑惑。
他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以前或許有人能給他這個答案,但是現在沒有人知道,更加無法告訴他。
陸鳴嘗試著溝通起源之地的天道。
可結果是失望的。
起源之地依舊沒有天道。
「陸鳴,陸鳴!」
北冥那焦急的呼喚聲從耳邊傳來。
陸鳴回過神,回應北冥的呼喊。
「怎麼?」
「你剛才看到了嗎,天地發生了變化,我腦袋裡多出許多東西,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
陸鳴沉默半晌,給出了個讓所有人失望的回答。
南冥就在神念空間裡靜靜地聽著。
她眼中同樣有著濃濃的疑惑。
起源之地突起變故,她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這樣的天地,似乎看起來更加順眼。
「恭喜。」
陸鳴沉思間,耳邊響起熟悉又蒼老的聲音。
他神色微微一怔,眼神茫然。
這兩個字,似乎不應該在這個時間段出現。
恭喜是後世生靈創造出來的文字,這些文字中代表著的一種含義。
而這個階段的起源之地,不應該出現這兩個字。
陸鳴循聲看過去,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踏江而來。
老人給陸鳴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他盯著對方看了很久,眼中的茫然漸漸消散。
「太易真仙?」
「你還記得我?」
太易走過來,笑容滿是慈祥,仿佛在看家中傑出的晚輩。
陸鳴心頭微動,腦海中浮現一種荒唐的念頭。
「您去過未來了?」
「體驗過你所在的時代。」
太易笑呵呵的點頭,最後吐出三個字。
「很不錯。」
陸鳴瞳孔逐漸放大,驚疑不定的望著太易。
穿梭或許和未來。
這般手段,仙帝都做不到,太易……
難怪,畢竟是先天五太之首。
起源之地剛開始演化,太易之道就出現了。
眼前這位,或許是起源之地……不,或者說是時間第一位生靈。
他有什麼手段都是正常的。
只是……
這般高人,去過未來,也見識到了天外天異族的威脅。
為什麼不出手阻止?
「前輩……」
陸鳴剛說出這兩個字,就見太易伸手,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有些事,還不是你眼下可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