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天道宗。
陸鳴落腳的第一時間就找上褚玄鏡。
這時褚玄鏡還沒有前往中仙域的飛升之地。
見到陸鳴這麼快回來,褚玄鏡目露驚喜。
「怎麼這麼快?」
「只是一些魔化妖族而已,算不得什麼,儘快處理能早早的回來陪你。」
陸鳴笑了笑,問道:「準備什麼時候去飛升之地?」
「這就準備要走了,不知道小溪何時飛升上來,早些過去等待。」
褚玄鏡感覺到陸鳴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她伸手握住陸鳴的手,一臉關切。
「你碰到什麼麻煩了嗎?」
「麻煩?」
陸鳴怔了怔神。
現在整個仙界恐怕還真沒人敢找他的麻煩。
唯一的麻煩就是,仙帝一直在讓他迅速提升實力。
這樣就代表著他距離去天外天的日子越來越近。
想到這裡,陸鳴淡然一笑,
「我可是金仙九層的天道宗太上,誰能給我找麻煩?」
褚玄鏡想想也是。
金仙期在整個仙界都是中流砥柱的存在。
要說太乙金仙是一方巨擘,可鎮守一方。
那金仙期修士走到哪都是強者。
更別說陸鳴還是金仙九層的真仙。
恐怕太乙金仙之下,他幾乎沒有敵手。
「那你似乎是有心事。」
「心事誰還沒有?」陸鳴啞然失笑:「只是眼下能否解決的問題而已,我解決不了,你也不行,說出來你也會跟著揪心。」
褚玄鏡注視著陸鳴,眼神黯然。
「是我修為太低了,幫不到你。」
「確實。」陸鳴贊同的點點頭,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誰讓我如此優秀,同齡下我已經金仙九層,儘管你在同齡中已經非常厲害,卻也比不得我半點,碰到我你算是高攀了。」
「……」
陸鳴的調侃活躍了氣氛。
褚玄鏡眼中的自責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無語。
「啊對對對,你最厲害,我高攀了,行了吧?」
「那可不。」
兩人相視一笑。
「走吧,去中仙域,你飛升上來這麼久,還沒領略過仙界的山河吧?」
陸鳴拉起褚玄鏡就要往外走。
「山河再美也比不得在意之人的陪伴。」
褚玄鏡望著陸鳴,心中默默感慨著。
兩人乘坐傳送陣抵達中仙域。
陸鳴算了下時間,距離姜小溪飛升還差一段時間。
於是立刻帶著褚玄鏡在距離飛升之地最近的地方租了個庭院。
「你閉關千年參悟劍道,恐怕是無聊壞了吧,我帶你去城裡轉轉?」
「不了,我想抓緊時間修行,爭取追趕上你的腳步,免得你再說我是高攀。」
褚玄鏡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陸鳴。
陸鳴眼角微微抽搐。
「只是幾日時間,又提升不了多少修為。」
「能提升一點是一點。」
「其實你不必如此刻苦,修行要懂得勞逸結合,你看我當初帶南冥在中仙域閒逛,之後實力可提升了不少呢。」
「南冥是誰?」
褚玄鏡看著陸鳴的眼神帶上幾分審視。
陸鳴摸了摸鼻子,表情略顯尷尬。
「南冥前輩是妖族鯤鵬,洪荒時期留下的強者,她被封印了很多年,算是我把她放出來的。」
「她回妖族了?」
「沒有,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陸鳴看向天外。
天外天。
也是他將來要去的地方。
只要他境界提升夠快,就能趕在南冥隕落之前趕過去。
說不定還能再救南冥一命。
「我記得你說過,你只是說她是前輩,卻沒說你帶她在仙界轉了轉。」
褚玄鏡腦袋微微一偏,問道:「她一定是個好人吧?」
「嗯,對我很不錯,還極其貪吃,畢竟是個鯤鵬。」
「母的?」
「……可以這麼說。」
人族分男女,妖族分公母。
褚玄鏡說南冥是個母鯤鵬,其實也可以這麼劃分。
只是聽著有些彆扭。
「從那個時代存留下來的,應當很厲害吧?」
「修行太素之道的真妖,大羅金仙級別。」
陸鳴雙手插進袖子裡,眉頭緊皺。
說起太素,他又想到意識中的那個世界。
那世界似乎定格在太素時期,沒有再進行演化。
這種變化,似乎跟他修行有關。
是否要他晉升太極之道才行?
陸鳴神遊天外。
褚玄鏡靜靜地看著他。
「你在想什麼?」
「大道修行。」
陸鳴嘆了口氣,搖搖頭,讓自己不再去想那麼多。
現在的自己還沒有將陰陽之道修行圓滿。
都沒有達到晉升太極之道的條件,想那麼多無用。
「對了,你修行劍道,我給你找個此道上的先行者做師父吧?」
陸鳴忽然想到一件事。
以他如今做事的風格,難免的會得罪一些人。
他可能無事,沒去天外天之前,身邊的人也不會有麻煩。
但保不齊有些人喜歡秋後算帳。
當陸鳴身處天外天,沒辦法顧及仙界的時候,褚玄鏡這些自己親近的人,或許會遭到報復。
身後事得做好。
這樣他走的也能安心。
「不用,我的劍道已經有了明確的方向。」
褚玄鏡輕輕搖頭,拒絕了陸鳴的提議。
陸鳴眉頭微微皺起。
「還是找一個師父吧,多少也能指點一二。」
「你有認識在劍道造詣非常高的強者?」
「現在沒有。」
陸鳴不禁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那你如何幫我找?」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有的是機會。」
陸鳴對此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想了想,陸鳴取出一枚血丹。
血丹表面,有一頭鯤鵬在緩緩浮動。
「這個你收好。」
褚玄鏡望著血丹,目露思索:「這是那位南冥前輩給你的?」
「嗯,南冥前輩臨走前就給我保命用的,能抵擋太乙金仙強者的攻擊,你收好。」
陸鳴抓起褚玄鏡的手將血丹放在她手心。
褚玄鏡嘴唇微抿,說道:「如此重寶,你比我更需要。」
「我現在用不到了。」
「可是這能抵擋太乙金仙強者的攻擊。」
「太乙金仙又如何?」
陸鳴撇了撇嘴,說道:「在仙界,不會有太乙金仙對我出手,你且放心。」
「你……一定有事瞞著我。」
褚玄鏡很了解陸鳴。
她知道陸鳴是個怕死的人,也知道陸鳴重情重義。
這血丹能抵擋太乙金仙強者的攻擊,陸鳴必定時刻貼身存放,有備無患。
現在卻將他保命的東西交給自己。
這怎麼看都像交代後事。
「重要的事我都沒瞞著你,放心。」
陸鳴幫褚玄鏡將血丹貼身放好,最後還拍了拍,笑著說道:「用不著催動,平時用靈力溫養便可。」
褚玄鏡盯著陸鳴看了很久,眼神無比複雜。
「我想出去轉轉。」
「好,我陪你。」
陸鳴帶著褚玄鏡走出庭院。
城裡的街道還算熱鬧。
這裡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都來自仙界周圍的各個星域。
陸鳴看到個新的,就為褚玄鏡講解。
而褚玄鏡的眼睛始終放在陸鳴身上,從未挪開半點。
她被陸鳴拉著,從城東走到城西。
後又從另一條街折返回來。
回到院子時,他們懷裡抱著一大堆的東西。
深夜。
褚玄鏡坐在窗邊,望著漫天星辰,一滴淚水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不管你將來會碰到什麼麻煩,我都陪在你身邊。」
另一個房間中,漆黑一片。
陸鳴倚著椅子的扶手,輕輕的嘆了口氣。
「何須至此?」
「我現在有些後悔了,當初不該跟你走那麼近。」
「孑然一身的去那個地方,無牽無掛。」
「現在我不舍,更後悔讓你再體驗天人永隔的滋味。」
陸鳴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嘲一笑。
「自認為走了一條當世無敵的路,沒成想到頭來還是別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