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凡鐵鑄成的鎖鏈對他而言根本沒有壓力。
陸鳴當即掙開鎖鏈,落在地上。
上面的鎖鏈嘩啦啦的墜落在他的腳下。
那兩個年青守衛聽到動靜。
立刻起身,那些手中嶄新的長矛對準陸鳴。
「你不要過來,我們可是很厲害的。」
「你既然醒了就趕快走吧。」
兩個青年看向陸鳴的眼神充滿畏懼。
在陸鳴眼裡,有魔念的渲染。
他看到的是兩個無比囂張,充滿殺氣的青年。
陸鳴歪了歪頭,根本沒有跟這兩個青年計較的想法。
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轉身順著小路往前走。
那兩個青年目送陸鳴遠去,頓時鬆了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吐到一半,他們就看到陸鳴停下腳步。
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陸鳴站在原地,努力的回憶著。
他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事。
腦海中的魔念不斷的騷擾陸鳴,讓他無法集中注意。
「算了,以後慢慢去想。」
陸鳴繼續順著小路前進。
魔念太吵了。
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著那些不重複的話。
主要是陸鳴覺得,魔念有時候說的非常對。
每當這個念頭升起時,陸鳴立刻拋棄所有的想法。
他現在理智尚存,還能對抗魔念。
如果他開始認可魔念說的話時,他離真正入魔也就不遠了。
陸鳴遠離村莊。
走了很久,他才看到一個小鎮。
陸鳴走進小鎮上,感受著周圍異樣的目光和指指點點,他只當這是魔念構造出的幻象。
昏迷的這段時間裡。
陸鳴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是迎難而上。
魔念不是喜歡篡改周圍人的表情和議論嗎?
那他就找人多的地方跑。
當自己什麼時候不因為周圍人的議論而憤怒。
那就說明自己距離入魔越遠。
反之輕易憤怒,他就越近。
「這個小鎮距離那個村子還是太近了,找個更遠點的地方吧。」
陸鳴低頭看了眼赤膊的上半身。
他走進一個裁縫鋪拿了件長袍披上。
在店家追著討要錢的聲音中,陸鳴不聞不問的走出小鎮。
「陸真仙,你這種行為不就是搶嗎?
買賣是一買一賣,你想要衣服,得拿東西換。」
魔念叨逼叨個沒完。
陸鳴眉頭緊皺,眼神凌厲。
「閉嘴,再逼逼弄死你。」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求你弄死我,麻溜的,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魔念得意的叫囂著。
陸鳴不堪其擾,第無數次的選擇無視。
他找了個距離那山村很遠的小鎮。
看到一間破舊的小院。
他直接住了進去,也不管這裡有沒有主人。
小院裡什麼都沒有。
房屋破敗不堪。
陸鳴的聚魂鼎不在手中,修為再次被壓制。
他只好親自動手修葺。
還好之前有過經驗,加之他體魄很強,不然這堆破木頭可有他頭疼的。
三個月。
小鎮上的居民都知道鎮子上來了個傻子。
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
強行住進一間破院中就開始重建。
關鍵傻子手藝還不錯。
以一人之力,在三個月內就讓當初的小破院煥然一新。
陸鳴無比滿意的望著竣工的院圍。
然而他還沒開心多久,一幫人就將他團團圍住。
而後人群散開,走出個穿著花花綠綠的青年。
陸鳴打量著周圍的打手,目光最後才落在那青年身上。
「這橋段,很熟悉啊!」
「小……」
青年手指著陸鳴。
『子』字還沒說出口。
卻見陸鳴輕輕跺腳,堅硬的地面轟然多出個坑。
周圍的打手被震得倒飛出去。
就連剛修蓋好的院牆都因此倒塌。
陸鳴皺了皺眉,冷漠的盯著青年。
「你有事?」
「沒……沒事。」
青年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彎著腰在陸鳴面前賠笑。
「你是鎮上有錢人家的少爺?」
「是我……呃,我們家沒多少錢,我這全都是裝出來的。」
青年不知道陸鳴的來歷。
但是他知道自己惹不起陸鳴。
想了想,還是謹慎的沒有說出自家家產。
陸鳴不在乎這些。
他只是指了指倒塌的院牆。
「你們弄的,給我恢復原樣。」
青年愣了一下,眼角不斷抽搐。
奈何陸鳴武力奇高,他只能默默忍受。
「好嘞,今天保證給您弄好。」
陸鳴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因為魔念已經出手了。
他眼中的青年,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陸鳴沒理會眼中青年的污言穢語,只是淡淡開口。
「家裡還缺點東西,被褥家具,碗筷鍋灶……」
陸鳴將自己能想到的東西全都說了一遍。
他看都沒看滿臉無語的青年一眼,而後走進小院坐下。
青年望著陸鳴,張了張嘴,最後滿臉悔恨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特麼沒事來惹他做什麼?」
青年衝著一個手下招了招手。
那個手下剛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青年示意,於是顛顛的跑了過來。
「少爺,您吩咐!」
「剛才那位爺說的聽到了嗎?」
手下小心翼翼的偷瞄了眼陸鳴。
又看到地上的大坑,用力點點頭。
「看到了還不趕快去準備?難道要讓爺等著嗎?」
青年陡然提高聲音,似乎是為了引起陸鳴注意,高聲呵斥。
那手下急忙點頭,而後叫了幾個人隨他一起去。
青年就站在門外,指揮著其他人修補院牆。
陸鳴坐在房間門口的台階上。
身上溢散著淡淡的魔氣。
魔念仿佛有永遠說不完的話,一刻都不停歇,就是為了蠱惑陸鳴入魔。
一開始魔念說的是塵念留下的大道理。
後來魔念發現,塵念的大道理不管用。
於是就結合當下的事實胡亂分析。
反正怎麼壞怎麼說。
只要陸鳴能生氣。
故此青年的高聲命令手下的話陸鳴沒有聽到。
他聽到的是青年歇斯底里的咒罵。
只是咒罵,陸鳴還能接受。
後來青年越罵越過分。
都開始牽扯到族譜上了。
陸鳴這才生氣一絲火氣。
然而就這點情緒波動,在魔念眼中無限放大。
現在的青年張嘴就不離陸鳴的族譜。
以直系親屬為中心,祖宗十八代為半徑。
最後甚至都跳腳指著陸鳴的鼻子罵了。
陸鳴默誦真武盪魔經。
現在他雖然調動不了絲毫的天地正氣。
可保持心境還是有點用的。
不然陸鳴早就入魔了。
陸鳴不知道默誦多少遍真武盪魔經。
直到青年跑到他面前露出諂媚的賠笑。
陸鳴恍惚間看到真正的青年,他才停下默誦。
「爺,東西已經拿來了,都是上等貨,給您放房間裡了。」
「還有爺,院牆已經修好了,您看看?」
「爺,我們可以走了嗎?」
青年小心翼翼的詢問。
他沒有修行。
但是光靠近陸鳴,他都能感覺到一股冷意。
仿佛頭頂上始終懸著一把刀,隨時都能落下,將他的腦袋砍下來。
這就是他面對陸鳴的感覺。
陸鳴也聽不到青年說的是什麼。
反正他看到了滿園的貨品以及修好的院牆,衝著青年擺了擺手。
青年如蒙大赦。
他帶著一眾手下逃也似的離開。
陸鳴眼前清淨許多。
只是魔念還一直在耳邊叨逼叨個沒完。
陸鳴強壓心頭怒火,開始進房間整理起青年送來的東西。
東西很多。
送來的足夠一家五口人使用了。
就連碗筷和大鐵鍋都是嶄新的,似乎是剛買來不久。
陸鳴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
他在院中石桌前坐下。
整個人放空。
小鎮上所有人的交談聲,順著風,鑽入他的耳朵里。
陸鳴知道鎮上居民會有談論他的。
但絕對不是所有人。
更沒有辱罵嘲諷。
而他聽到的,全都被魔念加工過。
「呵,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