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靈域,道門。
陸鳴面前出現一座白玉門戶。
門戶中散發著氤氳之氣。
陸鳴心有所感,邁步走進白玉門戶之中。
獨峰小院。
院中道人白髮勝雪,自身道韻融入自然。
「陸道友,請坐。」
道尊指了指面前的位置,笑呵呵的說道。
陸鳴邁步走入小院中,在石凳上坐下。
他的面前憑空出現一杯茶水。
「萬年前的道緣山上突然長出一株茶樹,第二年枯死,只留下十斤茶葉。
萬年之中,老道招待各方道友,這道緣茶喝的只剩下最後幾兩。」
陸鳴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輕輕一聞,腦袋頓時清明了不少,能明顯的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大道之韻。
「好茶,陸某有口福了。」
陸鳴細細的品嘗著手中的茶水。
道尊呵呵一笑,從茶罐中撥出一兩,用紙包好,放在陸鳴面前。
「陸道友不要嫌棄,老道著實剩的不多。」
「陸鳴可不敢嫌棄道尊的如此好茶。」陸鳴毫不客氣的將那一小包茶葉收起,看向道尊,問道:「玉虛前輩,喚陸鳴前來所為何事?」
「無事,聊聊天。」
道尊笑呵呵的捻著鬍鬚,問道:「陸道友如今凝聚真仙之軀,讓我道門那天雷池陽極之地煥發新春,老道還要多謝陸道友。」
「絕地復春不過表象,等下一次天雷落下,依舊會變成死地。」
「老道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景象,也算值得了。」
道尊看著陸鳴,問道:「陸道友,你這真仙之法從何而來?」
「……?」
陸鳴眉頭一挑,深深地看了眼道尊。
沉默良久,他笑著回應:「來自一方小世界的天道,我出手救世,是天道所贈與的報酬。」
「原來是天道傳承,難怪難怪。」
道尊恍然大悟,連著說了兩遍難怪。
真仙之法早已失傳,恐怕也只有天道之間,才能有此傳承留下。
可天道哪有那麼容易見到的。
即便是一方小世界天道,也是在常年沉睡,只有末世才能醒來,行自救之法。
「你如今合道入體,可有自成一派的想法?」
「不曾。」
陸鳴輕輕搖頭,解釋道:「稷下學宮於我弱小時庇護我,我踏入此等境界後,怎會棄之不顧。」
「陸道友可聽聞,學宮其實是天道宗的安排?」
「自然知道,御魂院的初代院長,來自天道宗。」
「非也!」
道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笑容,讓陸鳴頓覺狐疑。
「難道不是嗎?」
道尊剛要開口,神色忽然一頓,隨後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天運道友,來便來了,怎地還行偷窺之事?」
「我來此,並非為了你,而是為了陸道友。」
一個樵夫模樣的中年漢子顯化身形,衝著陸鳴點點頭,說道:「陸道友,可否隨我去天道宗一敘?」
陸鳴神色微怔,有些驚疑不定的打量著面前的漢子。
這就是天道宗的那位合道入體的老祖宗,世間唯一的合體九層大能,天運道尊?
怎地如此普通……
哦,不,應該叫做返璞歸真。
陸鳴收回目光,衝著玉虛道尊拱手作揖:「抱歉玉虛前輩,晚輩改日再上門叨擾。」
「無妨,老道知道你心中疑惑重重,世間也只有天運道友能為你解惑。」
玉虛道尊看的倒是十分的透徹。
陸鳴再次拱手,跟著天運道尊的腳步,一步踏出,來到一處洞天之中。
這個洞天非常的簡陋。
到處都是低矮的茅草屋,偶爾有一兩間比較奢華的木屋,也是那種上了鎖的。
洞天裡,各處都是被開墾的田地,上面種了許多靈植,少有靈藥。
「這裡就是天道宗?」
陸鳴以前一直想像著天道宗的模樣。
他沒想到,天道宗居然如此簡樸。
這可不是大荒古域柱石該有的模樣,更像是一個規模比較大的村子。
「我天道宗,代天行事。而世間眾生,權力紛擾,哪裡能懂得天道之念,只有感悟自然,感悟最原始的生活,才能感悟天道。」
天運道尊腰間別著斧子,帶著陸鳴走進一個農家小院,然後黑陸鳴拽出一把木凳,示意陸鳴坐下。
「心中必然有許多疑惑吧?」
天運道尊一邊為陸鳴倒水,一邊笑呵呵的問道。
「晚輩的確有許多疑惑,以前修為太低,自動忽略。後在踏入合體期時,這些疑惑紛紛湧上心頭。」
「你說說看都走那些疑惑,能說的我都同你講講,不能說的以後你自會知道。」
說著,天運道尊端著兩碗水來到陸鳴面前坐下。
陸鳴雙手接過碗,略一沉吟之後,問道:「玄陰山下鎮壓的只有妖皇殘魂嗎?」
「妖皇殘魂只不過是對外的解釋,其實玄陰山鎮壓著的是其他,以後你自會知道。不過玄陰山不能有太多鬼物,你記得定期處理一下。」
「沒有妖皇殘魂?」
陸鳴愕然。
感情他一直被假消息所迷惑。
天運道尊擺出一副等待的表情,靜靜地看著陸鳴。
陸鳴再次問道:「夫子跟您有什麼關係?」
「夫子啊,本命叫做余舟,字子孝。上古時期,我將他收入門下,未傳道法,傳的是救世之論。他做的也很好,不過就是執念太深。」
提起夫子,天運道尊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似乎被觸動了某種情緒,臉色都變得十分惆悵。
陸鳴心頭微驚。
「若是這麼說來,整個學宮都是天道宗的?」
「差不多可以這麼說,不過我更想讓學宮成為自己,而不是天道宗的附庸,這也是子孝的願望。」
陸鳴恍然,難怪天道宗對學宮這麼有包容度。
甚至將統領大荒古域的權力,一整個全都交付給學宮。
感情這就是父子關係啊!
「敢問前輩,之前進攻妖族荒域,天道宗為何不出手。明明您出手,妖族會徹底的萬劫不復。」
「這個問題啊。」天運道尊摩挲粗糙的雙手,沉默了很長的時間。
陸鳴看得出來他現在處於一種非常糾結的狀態中。
在糾結自己要不要將此事說明給陸鳴。
陸鳴也不著急,不過看天運道尊的模樣,他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許久,天運道尊說道:「我能告訴你一部分,勉強能夠為你解惑,至於之後的,需要等到天下安定下來你就會知道。」
頓了頓,天運道尊這才補充解釋:「新任妖皇,並不是真正的妖皇,只是擁有著妖皇的命格,被強行逆天改命的產物。」
「什麼?」陸鳴瞳孔地震,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妖皇那般尊貴的命格,也能改?」
「你我無法更改,是因為你我的境界太低,並不代表沒人能做到。」
天運道尊眼底閃過一抹晦暗的神光。
陸鳴還在消化著這個消息。
天運道尊說的相當明確了,就差明明白白的告訴陸鳴,妖族上面還有一雙手在推動。
至於那手是誰,恐怕天運道尊都不知道。
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水,心情的激動才平復了許多。
這還只是能說的,那要是不能說的,該有多勁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