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友,這個陸鳴有什麼特殊的嗎?」
那中年美婦看向任山海的眼神中閃爍著濃濃的好奇。
任山海是稷下學宮新晉返虛返虛大能,還是從悟道院出來的,陸鳴這個剛加入學宮沒多久的弟子,能有這麼厲害?
該不會背後有什麼高人吧?
任山海微微一笑,說道:「並無特殊,要說最特殊的,應當是御魂院目前唯一的傳承弟子身份。」
此話一出,包括中年美婦在內的其他天一閣太上神色皆露出些許凝重。
「這有些難辦。」
「的確,跟玄陰山搭上關係,不好處理。」
幾位天一閣太上相互對視一眼,看向明心山主。
「小明心啊,此事閣主做的決定很對,我看你真需要閉關一段時間。」
明心眼中露出濃濃的疑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自家宗門的太上都在替陸鳴說話?
我做錯什麼了!
明明是他們仗勢欺人,我就想找回面子,有什麼錯?
可非常現實的是,自己最後的依靠也不站在自己身邊。
明心心底浮起強烈的失落。
「明心知道!」
……
龍脊山,牛頭村。
陸鳴關上學堂大門,背著手悠閒的朝小院走去。
來到半道無人的地方,他手中出現一桿長戟,拖著長戟一步步走進小院。
好幾個月都沒有來人的小院中,石桌前站著一名黑袍男子。
石桌上擺放著精緻的錦盒。
而陸鳴卻看都沒看一眼,只是面帶微笑的盯著黑袍男子。
「天一閣來送死的?」
話音剛落,陸鳴腳下黑白水墨展開,整個小院變成一副立體的水墨畫。
同時他手中的長戟化作火龍,纏繞著周身飛舞。
黑袍男子原本還想表現的淡然一些,能坐下來跟陸鳴好好聊聊。
當他看到陸鳴的那一刻,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
他神色微凝,急忙躬身作揖。
「在下天一閣秀水峰長老胡添,奉閣主之命前來鎮守龍脊山,順便代替明心山主,向陸道友賠罪!」
「哦?」
陸鳴微微挑眉,身邊的火龍重新變回長戟,腳下的大道領域迅速收縮回腳下。
「天一閣不打算報仇嗎?真是太可惜了!」
望著陸鳴一臉遺憾的表情,胡添眼角狂抽,心裡又驚又怕。
果然如閣主所言,御魂院的人都不是善茬。
胡添乾笑兩聲,說道:「稷下學宮教育天下,功德無量。封院長也是蓋世豪傑,如今見到陸道友居於此地,不僅阻攔妖族下山,還教書育人,此為大仁大義,此前之事是明心山主做錯了。」
「話說的漂亮,但我沒看到誠意。」
陸鳴撫摸著手中長戟,語氣不疾不徐的說道。
「有的!」胡添急忙彎腰將錦盒往前推了推:「這裡是我天一閣的一些特產,想來對陸道友有用,還有一塊令牌,可在十年之後日月潭秘境開啟時持令前往。」
胡添見陸鳴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於是補充道:「明心山主已經被閣主罰禁足百年,至於褚師妹,目前正在山中閉關。」
「嗯?」
陸鳴眉頭一揚,意味深長的看著胡添。
「我看不是閉關,是被禁足了吧?」
「絕非如此!」胡添立刻解釋道:「明心山主是褚師妹的師尊,本來是想讓褚師妹禁足的,後來閣主說,褚師妹擅自離開龍脊山,任務失敗。
故此才派我來接替鎮守之責,褚師妹也該為閉關衝擊元嬰,等待日月潭秘境開啟。」
「這樣啊!」
陸鳴收起長戟,輕輕點頭。
「天一閣靈氣濃郁,她回宗門也能好好修行,只不過我感覺對明心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百年時間,對化神大修而言,不過一晃而過。
天一閣這不痛不癢的禁足,算什麼懲罰?
胡添聞言,露出無奈的笑容。
「陸道友,此事都是因些許誤會才導致如今的局面,錯不全在明心山主身上。」
「那在誰身上,我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胡添有些尷尬的擺擺手,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解釋道:「前不久,學宮的封院長造訪我閣,與三位閣主相談甚歡。
聊天時,封院長喚來明心山主,言語上對明心山主斥責一番。
明心山主本就是克己守禮,喜好面子,被封院長當面斥責,心中難免會產生不快情緒,做出一些過激行動也屬正常。」
聽著這個解釋,陸鳴一腦門黑線。
當初他本以為封院長說替褚玄鏡教訓她師父只是玩笑話。
沒想到來真的!
而且還是跑到人家山門去,當著閣主和山主的面對人家劈頭蓋臉的說教。
換誰誰也不服啊!
陸鳴現在有點理解明心山主了。
可惜天一閣比不得稷下學宮。
明心山主也沒有個像封院長這麼護短的人。
麻煩找上自己情有可原。
陸鳴抽了抽嘴角,不知道還說什麼,於是衝著胡添擺擺手。
胡添心領神會,立刻御空而起,消失在小院中。
陸鳴來到石桌前,掃了眼這些錦盒。
裡面全都是一些非常珍貴的天材地寶。
陸鳴還看到一黑一白兩顆丹藥。
觀其品相,最低也是中品道丹。
用這種品級的丹藥拿來賠償,說實話,算是非常又誠意了。
以他目前的修為,貿然吞服這兩枚道丹,大概率會承受不住藥力造成內傷甚至爆體。
索性拿都拿了,那便收下,以後再吃也可以。
這裡面還有一塊令牌。
背後畫著山水閣,正面寫著天一二字。
陸鳴拿起把玩一番,才將其收進儲物戒吃灰。
還有十年時間呢,不著急。
最後是一封信。
上面所書:陸道友親啟。
秀娟小字散發著濃郁的劍意。
打開信封,裡面滑落出一塊手帕,上面繡著小院、柳樹、一男一女,男子喝茶,女子舞劍。
針線痕跡之中,還能感到隱而不發的劍意。
「只有手帕沒有信?」
陸鳴撐開信封口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信件之後,才將手帕疊好,塞進懷裡。
「就剩我一人咯。」
陸鳴坐在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望著月光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第二天一大早。
陸鳴照常早早地來到學堂給學生們上課。
他有著自己的生活節奏,也有著自己的追求。
多一人少一人,對他而言影響並不大。
「今日講夫子觀兩小兒辯日……」
三個班級,安排的課程都不一樣。
陸鳴每天要教的東西很多。
畢竟整個村子只有他一個教書先生。
而學堂之外,胡添坐在門口,聽著陸鳴的講課,臉上浮現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來這陸道友,並非明心山主所言那般,為了褚師妹才來龍脊山,而是如褚師妹所言那般,是為了追求心中的道。」
「我記得昨夜陸道友展露一手大道領域,要不要一併跟宗門匯報?」
「罷了,身負師命,不得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