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葉玄的目光，陸凡鄭重點頭道：「不錯，如今江家已滅，江家父女二人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今後的我便要為我陸家復仇了。」
「通過對江雲鶴的逼問，我得知他當年受人指使與逼迫參與了對我陸家的滅門慘案。」
「所以，我相信只要找到那人，便能揪出滅我陸家的真兇。」
說到這裡，陸凡握緊了拳頭，眉宇間儘是仇恨與濃烈的殺意。
這麼多年來，支撐他到現在的無非是兩件事。
一是為自己復仇，讓江雲鶴與江若琳父女二人得到該有的下場。
二是為陸家報仇。
陸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在一夜之間被人屠盡，不論男女老幼。
無數個日日夜夜來，只要他一閉上眼睛，耳邊都會響起陸家族人當年的慘叫聲，無助聲。
這如同魔咒一般，讓他這個僅剩的陸家人備受煎熬。
葉玄深深看了他一眼，答非所問道：「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滅你陸家的人恐怕是一個超然勢力，以你現在的能力想要與他們抗衡，無非是蚍蜉撼樹。」
「超然勢力？」
陸凡不由驚訝道：「什麼樣的超然勢力，居然連你都有些忌憚的樣子。」
在他看來，葉玄的戰力放到當世，足以排進前幾了，能夠威脅到他的人屈指可數。
「你太高估我了。」葉玄微微搖頭，淡淡笑道，「我並非無敵，自然有忌憚的存在。」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也不是忌憚。」
葉玄頓了一下，開口道：「而是我知道的比你們都多，閱歷也比你們豐富。」
「到底是什麼樣的超然勢力？」陸凡追問道。
葉玄沉吟了數秒，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他：「你可聽說過上三天？」
陸凡凝目沉思了一會兒，才搖頭道：「沒有，什麼是上三天？」
葉玄緩緩道：「上三天不是地名，而是指的一個頂級修行階層。」
「而上三天中的天，指的也是階層。」
「天有九重，分別是下三天，中三天，以及上三天。」
「其中下三天指的便是普通人了，分別是底層人，中產，權貴。」
聽到這裡，陸凡面露恍然之色。
葉玄又道：「而中三天指的則是修行人，這裡面包含了儒釋道以及各種左道旁門。」
「你與沈經他們就屬於中三天的人。」
「身處中三天的人，不會像普通人一樣為了物質生活而煩惱，普通人畢生追求的東西你們唾手可得。」
陸凡不禁點了點頭，問道：「那上三天指的是？」
「上三天，都是一些完全超脫於世俗的存在，下三天與中三天追求的東西在他們眼裡，就如同過眼雲煙，他們真正追求的是長生大道。」
「長生？」陸凡臉色一變，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世上真有長生？」
「有沒有我不知道。」
葉玄言不由衷的道。
因為他就是一個長生者。
數百年下來，他一直在尋求同行者，奈何沒有結果，貌似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在追求長生的路上，至今沒有一個長生的。
這無盡的日月下來，葉玄見識到這一條路之上出了太多驚才絕艷之輩，但最終都隕落在了半路。
只有他一人從一開始便長生到現在。
當然，這個秘密葉玄從未對外說過，也不打算告訴陸凡等人，否則便會為他們引來滅頂之災。
至今為止，上三天的人依舊在到處尋找葉玄的下落，目的就是想從他身上獲取長生的造化。
葉玄想了下，又道：「長生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遠到古之大帝，近到現代諸多商業大亨，財閥之主，都希望長生，因為他們捨不得自己擁有的一切，說到底，不過是可憐的世人為了活得更久而想出來的東西。」
「所有，長生說到底就是為了活得更久。」
說到這裡，他看著陸凡道：「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陸凡皺眉道：「你是說，上三天都是一群活了很久的存在？」
「不錯。」
葉玄微微頷首道：「據說有人活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
活了數百年指的則是他自己了。
而活了上千年的確有。
葉玄曾見過一次，不過對方大部分時間都處於長眠狀態，很少會甦醒過來。
對於這些人而言，每次甦醒都會消耗極大的元氣。
因此，只有通過龜息的方式減少元氣消耗，進而多活一陣歲月。
對此，葉玄是嗤之以鼻的。
通過長眠來讓自己多活幾天，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死了呢，甚至連精神病醫院的植物人都不如。
而在聽到他的話後，陸凡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神色駭然不已。
活了上千年的都有？
這話如果是換做別人對他說的，他必然會嗤之以鼻，甚至以為對方是進了什麼邪教。
但葉玄的話他還是相信的。
之前他聽說中海葉家老祖活了數百年，還以為是謠傳，如今看來，恐怕是真的。
念及至此，陸凡深吸一口氣道：「老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否則我到現在都還是一無所知。」
「所以，現在你知道你要面對的人都是什麼一些什麼樣的存在了嗎？」葉玄說完，又搖頭道，「不，我的形容不對，準確的說，他們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就連他自己也算不上人了。
至於是什麼？
按照葉玄對於自己的理解而言，就是一具不老不死的行屍走肉。
活了無數歲月，閱盡繁華，失去了普通人的樂趣，追求，乃至夢想。
每日渾渾噩噩，過一天是一天，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死。
陸凡握緊拳頭道：「我不管他們是不是人，哪怕他們是高高在上的神靈，我也無所畏懼！」
「我只想將他們從九天之上拽下來，問問他們為何要屠我陸家滿門，問問他們為何視人命如草芥！」
話音落下。
他身上忽然爆發出一道沖天劍意。
這道劍意只有葉玄與陸凡能夠感受到。
在葉玄眼中，就如同一柄利劍貫穿了星河一般。
他不由笑道：「恭喜你，突破了。」
陸凡呆呆打量著自己的身體：「我……我踏入了劍道大宗師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