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道源之地

  俞遒這一舉動自然是在向他們展示這北淵的可怕之處。三人見到這一幕都只感覺到驚訝異常。

  沈墨雖然聽說過，但親眼所見時卻還是感到震驚！元嬰級別的材料，沈墨他自然可以將其用靈火煉化，但卻沒有辦法這般乾脆。這等直接消散的能力，當真讓人匪夷所思。

  而且聽蝶母所說，這北淵就算是化神九層也無法進的去。至於煉虛，因為蝶母自身境界未曾達到，所以蝶母也不知道是否能夠進去，但蝶母推測只怕是也不能夠。

  沈墨看了北淵片刻，突然心中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沈墨自己也說不出來，但卻是一種壓抑的，無法言說的感覺。似是胸中一口鬱氣，卻悶在那裡，無法舒展。

  俞遒看著幾人卻說道，「看到這北淵是否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蕭睿說道道，「仿佛漫無邊際的黑暗一般，看上去只覺莫名有一種惶恐之感。傳聞北淵是生命禁區，如今來看，當真非虛。」

  俞遒說道，「當年我初來北淵，看見這黑漆漆的一片，只感覺心中空洞，黑暗彷徨。」

  沈墨聞言，原來不只是他一人有奇怪的感覺，應該是這北淵的特殊影響。

  「只是看看，萬不可神識探查，否則引火燒身，神識會直接崩滅，那可怕的氣息會通過神識蔓延自身，直接滅掉你們。」俞遒提醒道。

  肉身只有越過北淵與中州的交界，才能沾染上那專屬於北淵，可以崩滅任何物品的力量。，但神識一旦沾染上了，便會順著沾染的神識直接將整個人寂滅。

  俞遒剛剛說完，三人俱是心中一驚，三人一開始感慨於北淵的神奇，所以暫時未動使用神識探查的心思。但若時間久了，或許便真的動起神識了，那時只怕是悔之晚矣。

  將這些注意事項向三人提及後，俞遒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北淵與中州的交界外，看著那黑茫茫的一片，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月綺卻注意到這一現象，好奇的問道「前輩，您是因何會想來看這北淵的呢？」

  俞遒略帶蕭索的看著前方，「不過是想看看這北淵的另一邊究竟是有什麼？」

  「這能看得見嗎？」說話的卻是蕭睿。

  所謂北淵，其實就是指的這個一眼望不到頭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這只是形容，實則對於這一片，看不見，也感知不到。

  雖然修仙者的肉體經過靈力溫養，比起尋常凡人強大不知凡幾，但再強也強不過神識，更望不到盡頭。

  而且，這北淵若是沒見過，那還可能抱著一絲好奇。但見過之後，蕭睿卻覺得此處除了那暗無可測的深淵什麼都沒有。

  所以他不明白，俞遒前輩為何會特地來北淵。

  只是俞遒卻突然問道，「蕭睿，你可知道修仙境界一共多少？」

  蕭睿回答道，「鍊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渡劫。」

  「那你可曾見過煉虛境？」俞遒反問道。

  蕭睿卻說道，「自是不曾見過，莫說煉虛，就連化神，我也是今日才見到。」

  俞遒卻是說道，「煉虛，合體，渡劫，書中所記載的境界，可老夫今年也有近一千五百歲了，卻從未見過煉虛修士，遑論合體，渡劫。

  若說沒有，那為何會有這些境界流傳？若是存在，為何老夫卻從未見過？」

  俞遒的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因為他們連化神都沒接觸多少，更別說其他的了。

  俞遒自語道，「這數萬年來，不斷有人探索，最終有人認為，或許這之後的境界是前賢猜想出來的。

  但我卻認為，這之後的境界必然是存在的，不然為何會有這種記載。只是可能出現了什麼問題，所以這一方天地才未能出現其他境界的修士。

  我曾猜想，是否是此方天地的前輩將天地靈物用盡，所以導致現如今元嬰藥草罕見，而化神藥草近乎絕跡，煉虛的草藥，更是無處可循。

  甚至於莫說草藥，就連足夠化神吞吐靈力的地方都少之又少。

  元嬰之後或是天資過人，或是悟性卓絕者。只有這二者其中至少一個，才能勉強在靈力稀薄之處儘可能比旁人多的煉化靈氣。也只有如此，才能突破元嬰，甚至於化神。

  老夫自認為二者兼具，可化神九層卻已然是極限，我已然數百年，未得寸進了。

  為了突破化神，我走遍了整個大陸，但卻沒有找到任何機緣。

  唯獨這北淵，在任何文字記載之處，都沒有人能夠記載這裡面到底什麼樣子，隱藏著什麼東西。

  我認為這北淵之中或許隱藏著大秘密，或許便有突破化神的契機。

  我這等想法並不稀奇，至少與我一般想法的前人都曾這般想過，也都曾想要進入這北淵深處。

  當年佛願宗的祖師喬覺禪師，滄風劍派的祖師劍恆真人，明御宗開山之祖……，這些人，俱是他們那一時代最為璀璨的天才，但就算是他們，也無法渡過去，更無法知曉北淵之內到底有什麼。」

  三人此刻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們的修為只是元嬰，還未到進無可進的地步，雖然可能修行慢了些許，但卻還能感受到進步。

  俞遒沉默許久，卻又說道，「蕭睿，你知道書院的祖師嗎？」

  蕭睿微微點頭，他自然知曉，那可是在書院所有弟子心中成聖之人。他的一生打破了太多的常規。

  最快修行時間達到築基，五十歲之後突破築基，最快金丹，最快元嬰，甚至是最快化神。

  而且更讓人感嘆的是，他居然在修行之中，自創了儒道，他的人生就仿佛是一個奇蹟。

  「其實當年祖師也曾想要橫渡北淵，只是剛剛跨界便整個人都消散了，甚至於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俞遒笑著說道，只是笑容有些苦澀。

  蕭睿與沈墨他們都沒有搭話，因為他們已然知道，俞遒現在只是在宣洩。其他境界的突破再少，也還有跡可循，但化神九層卻只能依靠自己。而俞遒走遍天下卻沒有找到任何方法。

  要知道俞遒當年也是這個世界最為璀璨的存在，這樣的落差，換了他們，只怕也會有些黯然。

  俞遒停頓了一會又說道，「可你們知道當年祖師是何等修為嗎？」

  沈墨三人沒有回應，只是俞遒自己一個人在那悠悠的說道「煉虛期，這數萬年來唯一的煉虛期，但卻也拿這深淵莫可奈何。我天資修為還不如祖師，更不指望了。」

  說到這，俞遒的面容更加苦澀，他們這些化神唯一的希望便是北淵，但這北淵對他們來說卻是沒有任何可以渡過去的可能性！

  沈墨他們聽說書院之祖是煉虛期，卻是有些驚訝。化神他們也才只見過兩位，煉虛，雖然在書中見過這些境界，但卻從未真正記載過何人達到化神。

  而這書院的祖師當真了不得，在這等環境之下，竟然還能達到煉虛期。沒有藥物輔佐，純粹憑藉天賦，這等人該是何等驚艷！

  俞遒說完之後，卻是不再言語，今天他也是難得才說了這麼多話。或許是因為前幾次都是獨自一人，而這一次卻是與他人一同前來，難得有人在，便想要說一說吧。

  就這般在北淵數日，俞遒才和沈墨他們一同離開，而沈墨在離開之前也看了這北淵一眼。

  北淵，此間不可測之地，北淵必然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雖然沈墨現在拿北淵莫可奈何，但或許未來，沒有找到去往另一個世界的途徑，他也可能要從北淵入手。

  而在此時，深淵的另一端，一位青衣女子看著這深淵，她面容清冷，但神情之中似乎帶著一絲糾結，而最終堅定下來，徑直向內飛去。

  她以劍意護住自身，保證自身不至崩滅，而最終，她的身形也是黑暗之中越發渺小，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而在這深淵外圍，竟然也有數位懸空之人，他們原本正盤膝而坐，似是在此修行，但在看見那女子飛身進入深淵的那一刻竟都睜開了眼睛。

  「青萍道友竟然進了那道源之地深處！」

  「她如今不是還不足三萬歲，未到那時，為何如此急切的便想要進去？」

  「許是自負實力遠勝我等，想要探索道源之地，尋仙之機緣。」

  「進入道源之地尋找仙緣的，只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古往今來，進了道源之地的人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誰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呢，或許他們死在裡面了。」

  「也或許尋到了傳說之中的仙域，所以再也不回來了。」

  「但不知道道友你是否願意進去？」

  「我？莫說進到深處，便是進到數十里，我只怕便承受不住這道源之地那恐怖的氣息，直接化道了。」

  對於道源之地，他們既想探索，卻又害怕送命。而青萍仙子進入道源之地的消息瞬間便傳揚開來。

  只見一處大殿之內，一人正對著一位看起來超凡脫俗，仿佛真正意義上不屬於人間的男子說道，「回盟主，青萍仙子據說進了道源之地深處。」

  「道源之地深處嗎？果然還是進去了。」那男子輕輕一嘆。

  那下屬說道，「但不知道青萍仙子是否能夠找到仙域。」

  只是那男子卻說道，「你等下下去，將那二十萬年份的鳳元果還有參蓮果，以及將那老龍頭的血拿去釀酒。」

  「為何釀酒？」那下屬還在感嘆青萍仙子離去，卻突然被告知去釀酒，卻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只是那男子卻說道，「現在去準備，等到青萍道友回來，這酒應當是正好釀成。」

  「青萍仙子她進了道源之地，應該就回不來了！」

  「她會回來的！」

  「盟主，您認為這青萍仙子能夠成功進到道源之地深處？？」

  「數千萬年來，她應當便是這天賦最好之人，她既然決定進去，想必已然是有了把握。」那男子說道。

  「可屬下不明白，縱使越過道源之地，傳聞道源之地的彼端可是仙域，擁有成仙的機緣，如此機緣青萍仙子怎麼可能會回來？」

  「她會回來的，而且她回來之後，只怕便會來尋我。」

  「難不成盟主去過道源之地的彼端，知道道源之地深處有什麼東西？」那下屬好奇的問道

  「我若說那裡沒有什麼仙域，沒有什麼機緣，什麼都沒有你可相信？」那男子問道。

  只是那屬下卻說道，「盟主莫要打趣我，道源之地兇險異常，尋常渡劫高手便是深入數十里都有可能發生危險。如此兇險之地，其內必然有不可測的東西，若說什麼都沒有屬下自然不信。」

  那男子微微搖頭，不再解釋，輕聲說道，「你去釀你的酒便是。」

  那下屬此刻問道，「盟主，你是否當真去過道源之地深處？」

  道源之地的深處到底有什麼誰也不知道，正是因此，引得這世間無數人無盡的遐想。若是自家盟主當真進去過，他倒是有些好奇。

  只是那男子沒有再說話，而是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釀酒。

  那下屬見盟主不再說話，也只好下去。

  而在一處萬年靈藥如同野草一般隨意生長的山谷之中有著一間小木屋。

  木屋之內一個面色頹敗的青年正喝著酒，而在他的房間裡，血契隨意的灑落一地。

  他剛剛喝完酒，隨手便劃開虛空，而後出現一處滿是酒罈的空間，正打算再拿一壇酒，卻聽見有人推開木屋走了進來。

  進來那人向那喝酒男子說著青萍仙子進入道源之地的消息。

  只是那男子卻是沒有理會，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那下屬此時卻問道，「主人，你說這道源之地的另一端當真有仙域嗎？」

  那人依舊喝著酒，沒有說一句話，直到許久，那下屬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答案，便將那灑落在地的血契收起來，而後帶著血契離開了這間小木屋。

  而那醉酒男子在下屬退下之後，卻是悠悠的說道，「仙域，呵！」

  （二合一，今天就一章，但字數沒有少，主要是這劇情，我不知道咋分成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