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胎毒
瓊華堂事情鬧得這麼大，城中有頭有臉的門派世家弟子幾乎都遭了「毒手」，而罪魁禍首唐玥只是被罰禁足半年。城中百姓自覺平日裡應當多注意一些，不要惹到這位恃寵而驕的二小姐，她如此任性妄為就是仗著生母出身高貴，比那些往日裡欺壓普通修士的紈絝還囂張，一出手就是一網打盡。
唐玥在家中禁足，也不打算閒著，她現在不能去學堂聽講，卻依然要參加年末的鍊氣修士考試。於是她和水英柔商量，想要請一些修士到家裡來給自己開私塾，補上她不能完成的課程進度。
水英柔自然支持她好好學習，還和她商量了一下請什麼樣的人來。唐玥一向喜歡自己定製學習表，這次也不例外，她對家教人選提出了要求。
她希望能提升自己武技，不拘泥於劍法，只要是實用的戰鬥招式不管什麼都可以。她做了很多招人恨的事，容易被人報復暗算，提升武技是很重要的。她想還聽丹符方面的知識，醫道和器道她會自行去神農館和天工煉器樓學習。
禁足是不能出城主府的，唐玥自認為利用傳送陣去神農館和天工煉器樓不算是違背規定，還能節省不少路上的時間，就是需要靈石驅動傳送陣，有點廢靈石。
水英柔依她的話，請來了六到十階的築基期修士當她的私塾老師，還加上一位金丹期師父講解道家經典，補上唐玥的理論。這個配置比她去紫霄府聽講還強。
請來的大部分師兄師姐都沒有到金丹修為，但他們都是實戰經驗豐富之人，比常年在學府里照本宣科的講師多了不少實用知識。
何況學府里的講師是面向群體教學的，效果自然沒有私人定製的教程好，此刻唐玥又一次感受到了當修二代的爽。
鍊氣三階差不多可以承受進一步的藥補了，唐玥也排清了這段時間體內積累的丹毒藥毒，著手研究新的進補配方。
《芙蓉淬體經》里記載了搭配功法的藥補方子，她打算先嘗試下藥浴排毒淬體，改善體質，強健筋骨，打好身體基礎才能更好地修煉功法。
水夫人不放心她獨自用藥，就和她一起配好了藥浴湯，在旁邊護著她淬體，如果出了什麼意外能及時救治唐玥。
靈藥方里寫著修士第一次沐浴不可間斷，要一直換藥湯，直到藥池裡的水不再污濁，變得清澈為止，水夫人在一旁還可以幫著她換藥。
這藥浴一泡就泡了一天一夜，雖然唐玥沒有出什麼意外，可水夫人看著一池池流出的污濁廢水，面色凝重起來，一般修士體內絕不至於有這麼多的雜質，除非此人有先天胎毒。
第二日天剛亮，水夫人就傳訊給神農館，請館主尚靈逸過府親自看診，這是唐玥到修仙界後第一次看病，以前尚靈逸直接把補湯寫給水夫人，並沒有親自看過唐玥。
她就知道自己的排出的雜質不對勁了，詢問了水夫人，她也只是安慰唐玥，告訴她問題不大。
尚館主還帶了自己的女兒一起到城主府，就是上次陪她去學堂的尚芳苓，既是幫尚芳苓增長經驗，也有著讓小輩們交好的心思，以後唐玥有問題也可以直接找尚芳，就不用再麻煩自己了。
她還以為這次是水夫人過於關注女兒，緊張過度才讓自己親自看診。卻不料把脈看了一會兒真的發現有大問題。於是她將神識探遍唐玥全身，又拿出一隻雪白靈蟾，滴了一滴從唐玥手指處取的血在蟾蜍背上。
蟾蜍背部就顯現了血紅脈絡，尚館主看見脈絡，臉色凝重，「夫人，我希望私下跟你交流一下唐玥的情況。」
水夫人答應了，就讓唐玥帶著尚芳苓去花園閒逛，自己和尚館主在花廳私聊。
唐玥也不太擔心，還有什麼能比咒術環更要人命的嘛？況且這麼久以來咒術環沒有用意念告知自己要去解毒，說明這毒至少不是要命的事。
她領著尚芳苓到了一處池塘，兩人一邊餵靈魚一邊交流，唐玥問尚芳苓：「師姐，那雪白蟾蜍是什麼珍貴的靈獸？有什麼作用？」
尚芳苓答：「那蟾蜍叫做雪靈蟾，是我家用獨門秘法養的，可以探毒解毒，如果有人中毒了，雪靈蟾的背部就會變為黑色，一般的毒，雪靈蟾能直接吸出來。」
「但我不知道雪靈蟾背部浮現紅色血絲代表什麼，不過你別擔心，我母親會有辦法的。」她安慰唐玥，也是相信母親的醫術
「好，師姐，我相信尚館主的，我們來釣靈魚吧，別餵魚了。」
唐玥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拿出魚竿，遞給尚芳苓一桿，兩人就開始釣魚了，一人釣了幾條靈魚。有的顏色五彩斑斕，十分好看，可用作觀賞；有的黑背白肚，做魚湯分外鮮美。
尚芳苓來的時候給她帶了親手做的點心，放了靈花蜜，味道香甜，唐玥就拿靈魚當作回禮，兩人相處得很不錯。
過了半個時辰，水夫人就送尚館主出花廳了，館主平時管理藥館，十分忙碌，此時能抽出一個時辰來親自看診已經是極限了，這就要告辭，不能多留。
送走尚館主和尚師姐後，唐玥和水夫人去了她的臥房，她直接問道：「母親，我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您不必顧忌，直接告訴我，不然我一直惦記反而會心神不寧。」
「好吧，我告訴你。尚館主從你身體裡測出了一種她也不知道的先天胎毒。這種毒十分陰毒，我當初懷孕時中了此毒，我本人並不會出問題，反而導致你先天元氣缺失，根骨發育不良。資質變差。」
「我和你父親都是單靈根，上等資質，你本應該也是有著先天好資質的孩子，卻因為我一時不察，無意間遭了西院那賤人的道，導致如今你修行艱難，被人笑話。」
說著，水英柔眼睛紅了，她生性剛強倔強，輕易不會落淚，如今發現自己的女兒被人下了先天毒，毀了天生的資質，如何能不痛心？
「懷你的那年，我處處小心，平時都在若水居里養著，誰也不能動手腳，唯有一次花燈節，莊巧慧在府里辦了花燈展，邀了城中夫人到府上參加宴會，我不得不出席。去後不久就覺得胸悶氣短，就早早離席。」
「事後我也找過尚館主，丹符閣張閣主幫我看情況，他們都看不出什麼，這毒十分厲害，要不是今日你泡藥浴，怕是我一生都不知道你中了毒。」
「娘，這怎麼能怪你呢，莊巧慧拿了這麼厲害的毒害你，你也是受害者，是她太陰毒了。」
唐玥回憶原著，並沒有什麼中毒的情節，恐怕那本書里的水夫人真的一生沒有發現女兒中毒。
她忽然想到了咒術環讓自己變美的用意，修士的容貌與資質有關，自己原本應該有好資質，只是中了胎毒損失了先天元氣，想要變美就要想法子補充先天元氣，改善靈根，淬鍊體質。
心口咒術環適時回應她，表明正是如此。咒術環只有一些寶物意志，並不能傳達如此複雜的信息，只能等唐玥自己發現先天元氣不足之事，再做回應。
唐玥想通，反而安慰水夫人：「娘，沒有關係，如今已查明我是先天元氣不足導致的根骨不好，那我們補好了這先天元氣不就行了？」
水英柔心說哪有如此簡單，如何後天補充先天元氣，連尚館主這等家學淵源的醫修都沒有法子，不過有個念想也好，「說的是，我心急了，我們讓你師兄慢慢幫我們找藥。」
唐玥看水英柔還是面有愁色，就想找個法子讓她開心一點：「娘，雖然我們沒有西院那毒婦人的罪證，但我們可以讓她們吃點苦頭，我們以響應城中新靈為名，縮減府中用度吧。」
「我們母女兩人不缺錢財，倒是那毒婦人經常穿衣打扮，到處參加什麼賞花會，賞鳥會，我們城主府哪兒有這麼多錢浪費呢？」
「好，就依你所言，我不會再讓她們好過的。」水夫人想著雖然自己現在不能把莊巧慧拿下，但以後就算是城主動怒，埋怨自己，這個姨娘也別想好過了。
水英柔也不想再對唐琬展示嫡母寬厚。母女本為一體，她從莊巧慧那裡得了不少的好處，自然大的害人，小的也要擔上連帶責任。莊巧慧害了自己女兒，她不對唐琬下手已經是很大方了。
「母親，《芙蓉淬體經》真是好功法，它排除了我體內的先天胎毒和雜質，說不定我接著練下去就會慢慢變好呢，再說花月城能人寫了這部功法，他們那裡一定有補充先天元氣的法子。」
水英柔覺得女兒這個分析很有道理，頓時有了信心「你說得對，我讓你師兄多往花月城尋訪，那裡的能人異士多，說不定他們有補好先天元氣的方法。」
見水夫人高興了起來，唐玥也安心了，隨後她舉起手中魚簍，「母親，我給你做湯喝，你嘗嘗我的手藝。」
「你還會做湯呢？那我嘗嘗。」水夫人心中寬慰許多，女兒比自己心態好多了。
唐玥在現代社會就喜歡自己做東西吃，愛吃之人最後都不得不成為廚子，到了修仙界更喜歡研究這裡獨有的食材。她用靈肉靈蔬做的飯菜已經很美味了，一直想做給水夫人吃，今天正好是個機會。
她還學會了如何用靈氣包裹住魚肉，這樣子做出來的魚靈氣不散，味道鮮美，十分可口。
她剛端上桌，水夫人就聞到魚湯的香味了，嘗了一口，贊道：「我的女兒真是聰明能幹，做出來的魚湯比寶月樓的師傅都不差。」
寶月樓是城裡比較有名的酒樓，僱傭的廚師都是知名食修，「母親，你取笑我，我怎麼能和寶月樓師父比？他們精於此道多年，我才做了幾個月飯，只是能下口罷了。「
「好吧，不過你做的湯是比我做的強多了，可不止能下口，做你的母親有口福了。」
水英柔此刻是真的因為能成為唐玥的母親而感到幸福，其實在原書里她也沒有後悔生下原主，只是怪自己沒有教好女兒，讓她走上了歧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