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掄錘抵債
安青籬怔在原地，掌心向上，上面還躺著一柄大鐵錘。
那大鐵錘厲害，安青籬半邊身子都還在發麻，體內回春訣在急劇運轉。
氣氛是有那麼點尷尬。
若是安青籬沒記錯，這柄大鐵錘剛才還被莫大娘舉在手裡，「叮咣」鍛造那些通紅鐵塊。
那可是人家莫大娘吃飯的傢伙！
但那吃飯的傢伙，如今卻背主，來到了安青籬手裡。
造孽！
向來對人愛答不理的莫大娘，都瞬間紅了眼睛。
沒良心的錘子！
可惡的臭妮子！
「呃……」
安青籬握錘，又四下一望。
尷尬得還不止這一點，滿屋的狼藉，還有那些爭鳴被損的仙器，按規矩，也得由安青籬一併承擔。
但如今的安青籬，比不得下界時，產業只有一份萬畝藥園，是能每年賺些仙晶，然而那些仙植數量多，品階卻不高，賺的仙晶有限。
本來是有心照顧隔壁大娘生意，沒想到卻事與願違，把一身巨債背到了身上去。
「準備怎麼賠？」莫大娘擼起袖子，叉腰握拳，出得金鐘罩。
別人看不出來，但安青籬卻知道，眼前大娘可是貨真價實的大羅金仙境。
安青籬又理虧。
握錘退回半步，安青籬訕笑道：「大娘稍安勿躁，力所能及的，怎麼賠都可以。」
莫大娘見安青籬居然還把錘子握緊，不由怒火妒火一起燒，氣沉丹田，破口大吼一聲：「錘——子還——來！」
安青籬耳朵都好似要聾，還好有小金曇。
本來就狼藉的鋪子，因為莫大娘這一聲獅吼，越發雪上加霜。
安青籬在那巨吼聲中，不由自主退後幾丈，用錘子杵了地，才堪堪穩住身形。
莫大娘眼睛更紅了，那沒良心的錘子，到此時還待在安青籬手裡。
但仙器一旦成，就不屬於煉器師，而會屬於它該有的有緣之人。
這錘子也是出自她的手筆。
還陪了她六千年。
雖然中途手癢，是嘗試過將其回爐重造，但第一次沒能成功，就再沒嘗試過第二次。
仙器有靈，而這柄錘子靈性還極高。
但如今這錘子，卻選了新人忘舊人，太沒良心！
而且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大鐵錘里，還融入了一塊不知名的亮灰色材質，是她從一處秘境帶出來，才到了如今的品階。
莫大娘想著六千年的陪伴，想著自己用順手的吃飯傢伙，忍不住悲從中來。
幾小隻此時很想送上一句：莫大娘，節哀。
不過這樣說好似火上澆油，還是不說為好。
安青籬也瞧出莫大娘那幽怨，也知道仙器有靈自行擇主，但終究是她安青籬奪人所好，而且這大鐵錘還是人家吃飯的傢伙，非賣品。
然而話又說回來，大鐵錘已經主動認了安青籬為主，就不會再被莫大娘驅使。
莫大娘即便強行要回去，也只是得到一柄變了心的負心鐵錘，純粹的打鐵工具而已。
何苦來哉。
「您看，要不這樣。」安青籬斟酌著出聲，慶幸自己是處在律法嚴明的乾帝國，不然她怕被眼前這大羅金仙，一嗓子吼得支離破碎。
「要怎樣？！」莫大娘叉腰，恨恨咬著後槽牙，瞪負心鐵錘，瞪安青籬。
原本笨重無比的鐵錘，認主之後，就變得輕便無比。
安青籬輕鬆提起鐵錘，試探著商議道：「我一邊用仙晶還債，一邊在你店裡鍛鐵還債，爭取早日還清欠款，可不可以？」
莫大娘悲痛捂了眼哀嚎，現在還有什麼更好的解決方式，貌似沒有了呢。
她還得儘快回本，買新的材料，鍛造新的仙器。
欠下巨款的安青籬，被迫簽下僱傭契約，直到把欠下的三萬上品仙晶，全部還完為止。
安青籬面上沮喪，心中卻是歡喜，終於可以近距離觀摩大師煉器，再尋那份道韻上的共鳴。
大鐵錘已經被安青籬收進了丹田內蘊養，這大鐵錘霸氣擇主，還是因為與昊天石書，有同樣材質的緣故。
都有那種亮灰色的域外神石。
昊天石書半夢半醒，打著哈欠道，那老闆娘多半是不識貨，否則三百萬上品仙晶也賣得。
所以這次鐵錘擇主，看似有些匪夷所思，突如其來，實則背後有前因後果。
鐵匠鋪的結界終於撤去。
裡面仍舊灰塵僕僕。
莫大娘手裡舉了根大鐵棒子，而不是錘子，眼瞪得像銅鈴。
安青籬穿一身莫大娘扔過來的雜役服，頭上裹了一圈藍布，正矜矜業業，躬身清理那些破損之物。
「娘子，沒事吧？！」
隔壁仙符鋪，那賣劣質仙符的老頭，慌忙忙走了進來。
安青籬尋聲扭頭一看，居然還真是一家子，就說這兩人比鄰幾千年，偶爾那露出的神情，還極為相似。
「看什麼看？！」莫大娘叫罵一聲，揮舞了比手臂還粗的長鐵棍子。
「娘子莫氣，傷身傷身。」那賣符的小老頭，趕緊上前，攔住身形高大壯碩的娘子，眯縫著小眼笑道，「你可留神，千萬別把她打壞了，不然她咋還欠我們的仙晶。」
安青籬低下頭，又默默收拾地上的殘局。
小靈犀「咦」了一聲道：「青籬，那小老頭，的的確確是個地仙期。地仙配大羅金仙，比他娘子可差得遠呢，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
安青籬暫時沒應聲，只專心幹著雜活，免得被大羅金仙看出端倪。
小虎子卻在芥子空間裡肆意出聲道：「怎麼不可以。就像李姑爺和主人，說不定最後也是一個強，一個弱，時間一久，習慣了就沒問題。」
安青籬略一沉眼，上善的水靈體，即便在上界都是萬里挑一，哪有小虎子說得那麼不堪。
不需要藉助什麼機緣，修煉上就能一騎絕塵。
上善的水靈體和絕頂悟性，就是他與身俱來的最大機緣。
「但是堂堂大羅金仙，怎麼會隱居在這小小鐵匠鋪里？」小飛馬又不解，「陪伴自己那不怎麼出色的夫君，走完最後一程？」
「應該不是。堂堂大羅金仙，要名有名，要利有利，或許是為了躲避仇家。」小金曇分析著安青籬以前看過的那些話本，沉吟道，「而且還聽說，這兩人不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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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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