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一元九陰刀

  趙晗峰的手中,銀螢驟然揚起,長刀所向,一股驚人的煞陰氣凝結在刀刃上。

  他出刀。

  無法辨別出其身形所在。

  趙青塘並不擔憂,老頭子這麼多年沒動過刀,也該松松筋骨了,他,強著呢。

  而看著似乎要蠢蠢欲動的涵元尊主,一層層的青色法力從他的體內蕩漾而出,宛如波濤。

  可是其下潛藏著的是驚天的刀氣和殺意,似乎只要妄動,就會被徹底戳穿,連元神都保不住。

  這是警告,是壓制,甚至是不屑。

  涵元千百年來都淡薄的心在這樣的警示和壓制下,都難以自制地生出了怒氣。

  明明,他才是連渡九劫的九劫地仙。

  為何這趙青塘剛剛踏足渡劫,就能有如此的力量,上一元刀一脈傳承者向來極少,最多的時候也就同時存在五六個,少則一兩人。

  可無論什麼時候,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可以以一擋百,殺遍同境,鎮壓一世的人物。

  趙青塘是這樣,趙晗峰同樣如此。

  而他們所看重的裴夕禾,崑崙的那個內門小弟子,莫非也具有這樣的潛力?

  可惜她已經死了,連崑崙碑上的名字都徹底熄滅了,再無生機可言,眼前的兩師徒恐怕還不知道吧。

  而趙晗峰和無崖子的對決才剛剛開始。

  一人仙風道骨,身著白色道袍,年若二十出頭的俊美青年人一般,手持長劍。

  劍柄上面三朵蓮花綻瓣而開,赤紅色的道絲纏著劍柄,襯著冷若冰石的銀白劍身,灼眼出塵。

  謫仙劍,不僅僅是這一柄法器仙劍。

  更是這道劍訣的名字。

  天樞仙峰的傳承仙術,謫仙劍法,一劍刺出,似乎有著無窮盡的奔騰如雷之勢,又如輕掠波面。

  無崖子渾身都是出塵氣,空明心,真有天上謫仙的韻味,一揮動劍身,三朵蓮花宛如活了過來,在虛空綻開。

  身周無數朵金蓮舒展,一劍挑動山河大勢。

  趙晗峰銀螢橫在身前。

  刀的名字有些秀氣,他的刀法也不似趙青塘的那般霸道無匹之勢。

  上一元刀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它被冠以一品道術,甚至可以超越一品,全因其無限的可能性。

  一元為根基,所掌握刀柄之人,將會在一次次揮刀之中掌握真正屬於自己的刀法。

  而趙晗峰的。

  名喚一元九陰刀,太陰之道,以柔克剛。

  萬千的青藍色刀光被他揮出。

  身如老朽,可是姿態瀟灑橫逸。

  刀光碰劍影,太陰對山河。

  無數的恐怖氣浪在虛空炸裂,這一場是崑崙對他們師徒二人打上門來,挑釁的反擊,無所謂對錯。

  堂堂的大仙門,尊嚴不容觸犯。

  趙晗峰知道,可內心更輕鄙。

  無崖子確實是見長生,可同一個境界,同樣有著高低之分。

  不夠。

  在趙青塘他們的眼中似乎只有短短几個呼吸,可是趙晗峰和無崖子已經施展開各自的道術神通,刀劍碰撞了數萬個來回。

  大宗師的戰鬥,他們甚至都難以捕捉痕跡殘影,只有滔滔入耳的爆炸轟鳴。

  最後是一道青藍色的刀罡宛如遊動的青藍蛟龍,狠狠地落在了無崖子的身上,刀痕破體,在其體表留下了顯目的印記。

  無崖子刀氣和九陰之力入體,如同附骨之蛆,難以磨滅,周身的法力都在不斷被斬滅,被狠狠地擊飛。

  趙晗峰勝了,他身形重新浮現在趙青塘的面前。

  「無牙齒,你的這謫仙劍,不太行啊。」

  敢如此叫堂堂的見長生老祖的,也就只有趙晗峰了。

  而無崖子並不多說什麼,輸了就是輸了。

  趙晗峰已經快要真正觸摸到那個境界了。

  他不敵,也是正常,並無什麼丟人的。

  宋燃真深呼口氣,眼前的這位宗師,甚至連天樞老祖都不敵,委實有些超出了他的認知。

  但此刻若是保持沉默,對不起自己宗主的身份。

  「趙宗師,那位女弟子崑崙碑上的名字已然變灰黯淡,生機全無,餘下的事,我崑崙自會還她一個公道。」

  「而趙宗師實力是曠世難尋敵手,可若是執意要折辱我崑崙仙門,也休怪我崑崙七峰同氣連枝,聯手對敵。」

  崑崙碑上小丫頭的名字已經黯淡了。

  趙晗峰並不知曉此事,他一直以為她是絕處逢生,因禍得福。

  崑崙碑變灰則是真正的死了一次。

  雖然不知道裴夕禾是以何種法子轉死為生,可這種法子焉能簡單得了?

  他的心中生出了幾分疼惜和怒氣來。

  「嘰嘰歪歪說了這麼多,我倒是不信李長生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沒有聽到我們這一邊的動靜。」

  「你們在為他強出頭,我倒是沒見得他英勇出現啊。」

  還真是。

  一時間,涵元尊主和宋燃真都是面色帶了幾分灰暗不悅。

  那老鬼行事囂張肆無忌憚,最後要別人給他收拾爛攤子。

  「既然你們說小丫頭死了,我不信,好,你們可敢承認從此崑崙再無裴夕禾這個人?」

  趙晗峰的口中含著怒氣,還有幾分疼惜和難以接受。

  宋燃真心底暗嘆了一聲。

  「趙宗師,這個名喚裴夕禾的弟子已死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我們自會為了她申冤,還請宗師節哀。」

  雖然這個小弟子同外派生出師徒情誼,還引出了被打上門這般丟人之事,站在宗門的角度確實會有些不悅,但於她而言,並未有錯。

  崑崙再無裴夕禾,這是不爭的事實。

  「好,好得很,記住,崑崙裴夕禾,已死。」

  趙晗峰仰天大笑,趙青塘都不知道為何自己師傅笑得如此猖狂囂張。

  他被趙晗峰時常罵作不算靈光的腦瓜子總算機靈了一回。

  崑崙裴夕禾,已死?

  崑崙的裴夕禾?

  莫非小丫頭她?

  趙晗峰厲聲呵道。

  「攔住他們。」

  趙青塘握住長刀,擋在諸人面前,就算是面對無崖子也未曾有半分的退讓。

  崑崙護宗大陣早就被這師徒兩一人一刀屁劈開了個大口子,趙晗峰瞬息身化靈光躍入其中。

  無崖子提劍要追,可霸淵大刀同謫仙劍相撞擊,相差一個大境界,趙青塘力有不逮,可要拖延一二,卻不是難事。

  趙晗峰一路疾馳,終於來到了一處山頭。

  好得很,李長生,當縮頭烏龜是吧。

  他雙手握刀,一劈而下,恐怖的刀罡幻化而出,捲起滔天氣浪。

  這座仙峰上最高處一座仙府分明寫著「李府」二字。

  砰!

  長刀直劈,山傾兩斷。

  他仰起頭,唇角終於是揚起來了一絲笑意。

  趙青塘行事為何囂張,敢挑蓬萊宗師,劈其仙岳島?

  他教的。

  如今崑崙裴夕禾已死,回來的小女娃,就是他們上元一刀一脈,新的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