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章 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白雲門!
某片峽谷內,坐落著一座座規格相同的青石屋,呈現『田』字型遍布在這片峽谷。
不錯。
這裡正是白雲門外門弟子的洞府。
不過這片區域,僅僅是外門弟子十大區域之一。
此時。
這片峽谷中,其中一座青石屋內,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正盤坐在青石床上,雙目緊閉,宛如一尊雕塑般。
此少女正是七載前,以仙苗身份加入白雲門的楚玉。
或者說是楚靈兒。
忽然。
五心朝天,靜靜打坐的楚靈兒,緩緩睜開了雙眸,眸中流露出一絲明顯的喜色。
「終於修煉到了築基期大圓滿之境,如今距離金丹境只差一步之遙!」
但她一想到,接下來需要面對的瓶頸····
楚靈兒那好看的眉眼,不由地緊皺了起來。
「輔助破境的靈物,可不好尋啊?」
而且娘親留給她的儲物袋,雖說修行資源不缺,但可沒有輔助築基修士突破至金丹境的靈物。
原本她想著加入白雲門後,一邊等待程老祖回歸,從而得到幫助,一邊繼續修煉。
但如今七載過去了,她已是一位築基期大圓滿修士····
不過楚靈兒一直心心念念的程老祖,卻是一直不見蹤影,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消息,楚靈兒很確定。
雖說這七年來,她大多時間都在修煉,只花費一點時間應付宗門的雜役任務。
除此之外···
楚靈兒在這七年內,也將白雲門內的隱秘,打探的極為清楚。
其中自然少不了勾心鬥角,刻意算計,但作為大周王朝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帝,權謀之術早已臻至化境。
即便白雲門的築基期掌門,如今也算是她的一顆棋子。
不過對方身在棋局中,自然不知已淪為他人一顆棋子。
正因如此。
經過七年來的布局,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白雲門諸多修士的頭上。
唯一的遺憾,便是白雲門的諸多金丹長老,楚靈兒卻是無法直接算計。
不僅是兩者修為相差巨大的緣故。
也是因為一旦楚靈兒動手腳,有暴露的風險。
哪怕楚靈兒掌握了頂尖仙門的秘術,但面對超過一個大境界的金丹修士,即使有絕佳的機會,也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
這便是修為相差一大境界,所導致的差異!
即便她對金丹長老座下弟子或後輩,動手腳···
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而是有不小的暴露概率。
一向謀定後動的楚靈兒,這才遲遲沒有動手腳,但她通過手下的棋子,間接謀劃金丹長老所知的宗門隱秘消息···
這些事情,楚靈兒可沒少做。
因此。
楚靈兒儘管在白雲門七年,但她所知的隱秘消息,即使白雲門老祖程不爭也不如楚靈兒知道的多。
這也是楚靈兒付出偌大心血的收穫。
簡單來說,這些年楚靈兒過得相當充實。
同樣!
一想到自己這些年的謀劃,哪怕楚靈兒已是一位築基境真修?
她也是感到一陣心累!
「罷了!」
「如今只能再冒點小險。」
楚靈兒心裡暗道。
話雖如此說,哪怕程前輩有額外的心思,但她依舊有九成把握相信對方不會直接翻臉。
到時她只需拋出那張遺府地圖信息,為了那座遺府中的寶物,程前輩也會忍耐下來。
更不會為了與【歸元仙宗】白氏仙族交好,放棄驚人的機緣。
至於搜魂,她也不怕,早有應對手段!
當然。
這是最壞的情況。
若是程前輩還念著那一點同門情誼,情況只會更好,而不會出現更糟的局面。
念頭轉動間。
楚靈兒已做好了決定。
不過如今通知程前輩,還有一道難關要過。
雖說,她已從白雲門大長老座下二弟子的侍妾的小弟的同鄉,已得知後山禁地便是程前輩之前閉關之地。
哪怕程前輩在外遊歷,若是宗門出現了危機,只需將傳音符放入禁地古殿中即可。
無需多久?
在外遊歷的程前輩便會得知,立即趕回。
顯然。
那禁地中的古殿內,有特殊的寶物能通知到在外的程前輩。
正因如此。
後山禁地有嚴密的防護,不要說練氣期修士?
哪怕是築基期修士?也無法踏入後山禁地一步。
只有得到老祖的批准,築基期門徒方可進內。
除此之外。
唯有金丹長老,才有相應的權限,進入後山禁地。
這則隱秘的消息,也是楚靈兒謀劃了兩年有餘,通過一層層關係打探到的。
之前她也曾遠遠的瞥了一眼···
楚靈兒發現,想要進入後山禁地,唯一的阻礙也就是連綿一片的陣法結界,將後山禁地與其他地方隔開。
也可以明顯看出,此片陣法結界,正是從白雲門的護宗大陣上,分化而來。
等同白雲門四階護宗大陣的一部分。
想要進入後山禁地,對尋常修士而言,很難,很難!!
這也是如今楚靈兒,所需要面對的障礙。
不然。
她也不知道需要等多久,才能等到程老祖回歸宗門?
最主要的是,她如今已是築基大圓滿之境,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不然。
日後沒有足夠的時間修行?
如何跨入元嬰之境,為娘親報仇雪恨?
正因此故···
楚靈兒也不想再繼續浪費這珍貴的時光。
念及此處。
楚靈兒眸中的猶豫,被一抹堅定之色所取代。
顯然。
楚靈兒心中已對如何通過那片陣法結界,有了一些想法。
緊接著。
楚靈兒也沒有猶豫,當即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
青山鎮內的居民,依舊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兩年前魔修突然出現,在程不爭解決掉後患,並沒有引起鎮中居民的注意。
就是當初被兩位鍊氣期魔修抽血的兩口子,第二天醒來也沒有感到什麼不適?
而從越國歸來的程不爭,翌日也繼續開門營業,過著書鋪老闆的平淡生活。
這一日。
青山鎮迎來久違喜事,整個小鎮都顯得喜氣洋洋,相互熟悉的鎮民也在紛紛議論。
「哎···鄭趙氏的命可真好!!
居然生出了這麼個有出息的兒子。」
「可不是嗎?」
「鄭舉人打小我就看出那娃有大出息!」
「你放屁···」
「是誰說的那鄭家的呆頭娃,即使中了秀才,也就是一個讀死書的,做一個教書先生,就是他們家祖墳冒青煙了。」
「怎麼?就老娘一個人說了!
你不是也說了,那呆頭娃是個缺心眼的東西,有便宜都不會占,指定出息不了!」
很快。
兩位相識多年的老娘們,在大街上相互揭短起來。
對此。
鎮中大多數居民,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嗨,這兩個老娘們整天不消停。」
「可不是嗎?」
「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哪一日不吵架那才是怪呢!」
「不過話說回來,鄭秀才···不,如今應該是鄭舉人,居然有這般出息!」
「那個能想到!」
「是呀!」
「還是葉氏書鋪的葉先生有眼光,早年前就與鄭舉人攀上了關係。」
「話不能這麼說,葉先生從來沒有攀附過誰,這些年無論是誰想要看書,都可以免費在書鋪中免費看。」
「書本多珍貴啊!若是誰家有一兩本書冊,哪個不是藏著掖著,生怕別人知道?」
「就是縣城的書鋪,只有拿銀子買,才能看。」
「想要白看,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也只有葉先生才會有這般胸襟。」
「這些年,我們鎮上出了好幾位秀才,葉先生那是功不可沒。」
「是呀,葉先生的胸襟可不是我等所能相比的。」
「所以,我們也不要羨慕葉先生今日能以師長的身份,參加鄭家的宴席。」
「那倒也是。」
「原本喜靜不喜動的葉先生,還不想去呢?」
「最後還是鄭舉人,親自相邀,磨了許久,這才讓葉先生動身!」
「所以,葉先生的待遇,我們也不要想了!」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馬家公子居然也能參加這次宴席?」
「鄭舉人與馬俊的關係,不是一直不好嗎?」
「平日裡,一但兩人遇到哪次不得嗆對方兩句!」
「這你就不懂了吧!」
「關係不好那是外在形式,實際上兩人的私交一直不錯。」
「據說,這次鄭舉人去府城的盤纏,就是馬家公子送的。」
「當然,在名義上借的。」
「以之前鄭舉人家裡的條件,怎麼可能有盤纏去參加會試呢?」
「這麼說馬俊也算是對鄭舉人有再造之恩!」
「差不多吧!」
「····」
就在鎮中居民紛紛議論時···
此時,鎮中偏僻的一座院落,平時無人問津,但現在這座簡陋的院子中卻是高朋滿座。
宴席中,幾乎都是鎮中的大戶。
這等人物,平常人想請也無法請到,但今日卻是帶著貴重的禮物,親自上門拜訪。
只有寥寥無幾才是鄭家的親戚,而且還是關係還是比較遠。
但今天他們齊刷刷的都來了,一個不差。
而與鄭舉人相依為命,平日裡極為低調的鄭趙氏,今日卻是滿面紅光,極為高調。
「嫂子你馬上就要享福了,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窮親戚?」
「是呀!嫂子,你可不能忘了妹妹呀?」
「那不能,都是親戚,怎麼能忘呢?
而且你們都是看著鄭兒長大的!」
「····」
「鄭舉人,你可要多多提攜家鄉父老呀!」
「對了,鄭舉人之後任職是在府城,還是在本縣呀?」
「多謝各位抬愛,不過任職的地方,還未確任。」
「····」
當年有點小心機的鄭舉人,如今面對這些曾經的大人物,也能侃侃而談,絲毫不露怯色。
能應承的,不能應承的,直接打機鋒繞過!
舉止相當得體。
反而曾經能說會道的馬家公子,完全失去了往日裡的風采,隨大流恭賀了幾聲。
眼神中藏著一絲落幕之色。
當然。
恭賀是真心的。
失落也是真的。
顯然,他的心情很是複雜。
而靜靜坐於上首的程不爭,目光掃視了一圈,直接略過那些身穿綢緞的大人物。
目光平淡至極。
絲毫不曾在乎一般。
同樣。
馬俊複雜的神色,也映入了程不爭的眼帘中。
這一刻。
他那燦若星光的眸子,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倒是應了上世的話: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人性果然複雜!」
程不爭心裡感嘆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對此。
他倒也沒有怪馬俊心思不純,這也是時刻變化的人性。
掃視了一眼眾人後,程不爭端起桌上了一濁酒,輕飲了一口。
隨後,他放下手中的酒盞,便向鄭舉人告辭。
聞言。
鄭舉人掃視了一下,未曾動幾下的菜餚,神色恭敬道:
「葉先生,是菜餚不合口味?」
「還是····」
只見程不爭搖了搖頭,面帶溫和之色,笑著道:
「這倒不是!」
「我本就不喜歡這般熱鬧的場景,也有點受不了!」
說到這。
程不爭打趣了一聲道:
「而且如今宴席已過半,也不算是輕慢你這個舉人。」
見狀,鄭舉人微微頷首,他也清楚葉先生向來喜靜不喜動,平常無事就喜歡躺在搖椅上。
這已是葉先生多年的習慣,他自然很清楚。
若不是這些年的交情,葉先生絕對不會來參加宴席。
或許其他人看在他這位舉人身份上,從而巴結他,但鄭舉人知道,葉先生絕對不會。
他清楚的知道,看似性情溫和的葉先生,心裡有多高傲?
鄭舉人明白這點,所以他心裡也沒有怪葉先生。
旋即。
鄭舉人點了點頭道:
「這次是小子打攪了先生清淨了。」
「明日,小子與先生對弈幾局,如何?」
「那好!」程不爭含笑道:
「你可不能忘了!」
「自然!」
隨後,鄭舉人親自將程不爭送出了門外。
等送走程不爭後,鄭舉人看著院裡的親朋好友,心裡不禁一嘆。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事無人問!」
「葉先生這句話很現實,也很貼切啊!」
搖了搖頭後,鄭舉人不在多想,再次帶著微笑的面具步入宴席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