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招娣看就同其他張家人畫風不樣。就算洗得發白的衣裳也擋不住清秀的面孔,五官更透隱隱的熟悉感。
秦素眯眼細細打量她，過了兒恍然大悟。難怪她眼熟呢，這五官看起來和謝教授有三分相似,尤其嘴巴和眼睛,簡直就個模子印來的。張招娣父母宮位氣色喜黃，這就代表她父母雙全，且健康平安。然按照剛剛秦素所聽到的閒聊，這杜小桃的丈夫在三年前就去了,並不符合這點。也就說，張招娣真正的父母並不杜小桃夫妻。
面相上來看,張招娣三歲時人生有巨大變化。謝教授的女兒同樣在三歲時被拐賣走的。
秦素看完面相以後,開了神識，看張招娣的果。果不其然,她父母的果線，並不曾與杜小桃相連。這些點結合起來，讓她得了個結論：張招娣還真很有可能就謝教授的女兒,可能性最少有九成。
難怪她這趟門之前,隱隱有些感應，原來應在這樁事上。她果然不能小看自己的直覺，尤其在修行有成以後。
她走上前，握張招娣的手,說道：「我看見招娣就感到面善，仿佛見到失散的親人樣。」她注意到她的手上不少的老繭,顯然從小做慣了粗活的。秦素心中不由嘆息：作為謝教授的女兒,若沒被拐賣，她現在就千嬌百寵的小公主。
張招娣看起來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抿唇沖秦素露淡淡的意。
在聽到她這話,原本還同張春紅說話的杜小桃身子僵硬了瞬，沖秦素道：「我家招娣就個上不得台面的農村丫頭，您可城裡人，她哪裡能和你比。」
秦素淡然道：「英雄不看身，等招娣考上好大學了，將來來工作了，也和城裡人沒什麼差別，且我不覺得農村人就低於城裡，能決高下的人品。」
杜小桃眼底浮現不悅的神色，「大學哪裡有那麼好考的。」
她當然不讓招娣考上大學離開這裡。她可聽說了，很多女孩子離開村里以後，就再也不回來了，最多就每個月寄點錢回來。像住在村尾三叔婆家的孫女，就去見面後，心野了。不肯聽家裡的話好好嫁人，連過年不回來。三婆家等於白養了她十年。
有這些前車之鑑在，儘管別人說的再動聽，杜小桃也不打算讓招娣上大學，準備等領取到錄取通知書，拿了學費以後，就讓招娣早點嫁。那焦家可說了，願意三十萬塊。她就算賺到老，賺不到這麼多錢。
夏嘉宜最不樂意聽這話，直接說道：「招娣連續兩年考第，她要考不上的話，其他人就更考不上了。她要能考上，我學費她了。要能上本，我還她生活費。」
夏嘉宜有錢，杜小桃當然不得罪她，儘管心裡再不爽，嘴上卻不好反駁，差點將自己憋個內傷來。
夏嘉宜道：「招娣就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好了。」
她對秦素性格也有些了解，知道對方不無緣無故地拉招娣的手說她面善，估計有什麼內情在裡面。此秦素還沒開口說什麼，夏嘉宜便十分自覺地幫她將人留下了。
杜小桃也能吩咐張招娣，「你這兩天就留在這裡陪荷花說說話。」
張迎弟說道：「我也陪姐姐好了。」她才不呆家裡呢。呆在家裡，媽媽肯讓她做大堆的家務活。從小就大姐負責大部分的活，她再負責小部分。她們的弟弟則負責玩。
杜小桃正要開口讓小女兒跟她回去，就看到夏嘉宜拿了兩百塊，「嬸嬸留自己買點好吃的，迎弟也留下來陪我幾天好了。」
杜小桃麻利地接過錢，美滋滋說道：「那行，你們姐妹場，應該好好相處聯絡感情。」
她拿到錢，心情舒暢，也就不介意家裡少了兩個勞動力。大不了這幾天她辛苦點幹活。
秦素則借洗手的名義，去了趟洗手間。然後召喚附近的幾鬼魂，讓他們跟杜小桃，把她的舉動同她匯報。
其中個小鬼不服氣地說道：「我憑什麼聽你的。」
秦素不言不語，指尖上竄了道雷電。
小鬼立即乖巧說道：「好的，沒問題！她上廁所用多少張紙我和你匯報！」
可見就算熊小鬼，也知道識時務為俊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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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桃最後個人騎家裡那輛自行車回家，剛到家，她就看到焦老娘在門口等。
杜小桃將自行車鎖好，拿鑰匙打開門，讓焦老娘進去，「你怎麼來了？」為兩個女兒不在家的緣故，她便鬆懈了下來，不擔心被她們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
焦老娘屁股坐在長椅上，「我兒子什麼時候才能娶你家招娣進門？」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她再次過來確認回。
杜小桃說道：「急什麼，等年她高考完再來也來得及。到時候她就算人到你家了，我們也可以說她去上大學，被外頭界迷了眼，不肯回來了，其他人肯不懷疑。」
等錄取通知書好了，還能拿四年的學費加生活費，她還能再賺筆。這才不白費她將她辛苦養這麼大。開始她對招娣也有幾分母女情，但等到有了兒子後，其他切靠邊站了。
焦老娘的寶貝兒子焦貴從小就個傻子，不僅流口水，還喜歡吃頭髮。焦老娘有這兒子，也能努力為他後半輩子考慮。她擔心將來的孫子也和兒子樣，這才找個聰的兒媳婦，說不孫子能遺傳到兒媳婦的頭腦。張招娣了名的成績好，在很多人眼中，當然屬於聰人的範疇。
所以焦老娘這才捨得拿自己輩子的積蓄做聘禮。
焦老娘聽她這麼說，也覺得有道。她臉色緩和了下來，「已經說好的，你可不能反悔啊。」她等了好多年，再等年也可以的。招娣不僅聰，長的還好看，孫子要像她，以後就不愁了。
杜小桃說道：「誰和錢過不去啊。」
焦老娘白了她眼，「誰知道你找到更好的人家以後就後悔。」她從口袋中摸了張黃色的紙，「那就對黃大仙發誓，發誓你將你們張家的人嫁過來。」她留了個心眼，要招娣不能，迎弟也可以，那孩子看就機靈。
「要毀約的話，黃大仙懲罰你的。」她說到懲罰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冷颼颼的，像夾陣陰風樣。
杜小桃聽到黃大仙這名字，身子不由抖了下。黃大仙在他們村裡的名聲不般的響亮。以前曾經有人不小心得罪了祂，用棍棒將祂趕了去，結果那家在三個月內，個個離奇死去，死狀極其悽慘，就連警察找不到原。在那以後，附近幾個村的人見到黃鼠狼後不敢趕，更不敢打，生怕招惹黃大仙報復，這位可很小心眼的。也有不少人拿供奉請黃大仙幫忙，據說十分靈驗。
此聽到這仿佛帶血腥氣的名字，杜小桃不免有些畏懼，身子縮了縮。
焦老娘瞥了她眼，「你要願意簽的話，我就先你兩萬塊。」
杜小桃咽了咽口水，去年他們全家收入也就萬塊，這還包括了三個孩子每個月的補貼。兩萬塊她無法拒絕的金額。
她點點頭，「行。」
等焦老娘回頭拿了兩萬塊過來後，杜小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在那張黃紙上印了個血印。在那瞬間，杜小桃感到背後涼，像被什麼盯住樣。焦老娘將黃紙飛快地收了起來，心滿意足地走了。
杜小桃看她的背影，手中捏那疊錢，心情鬆快了些。到再忍年，就可以賺那麼多錢，她有些刻薄的臉露了大大的容，仿佛看到了那美好的前景。到時候，她可以拿幾萬來蓋兒子的婚房，拿十萬兒子娶個好媳婦。剩下的錢可以攢未來的孫子。以後他們張家日子越過越有滋味，她死後也算對得起張家的列祖列宗了。
到那畫面，她忍不住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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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坐在客房的床沿，神色平靜地看兩個鬼在她面前扮演杜小桃和焦老娘，把她們對話還原，兩人神態演得還挺像的。
她微微點頭，「你們繼續監視她們兩，有什麼事再通知我。」然後燒了點紙錢兩鬼，揮揮手讓他們下去。在不久之前，她已經拿到了張招娣的頭髮，連同封信起讓女鬼杜熙送到謝教授那邊。來很快就結果。
千金跳了來，舔了舔嘴角，「我還沒吃過黃鼠狼呢。」她對於剛剛他們提到的黃大仙十分感興趣。成精了，吃下去肯很補的。
秦素說道：「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