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銀河，又是劍氣，橫亘天上地下，遍布十萬八荒。
黑袍老者原本臉上還帶著得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楚毅的屍體，可在這一秒，他整張蒼老的臉龐，像是被膠水凍住，一層層皺紋僵硬在臉上，許久不曾動彈。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機械劍被斬裂成兩半，要知道，那可是大師級別的鍛造師所鑄啊。
只是，等看到楚毅釋放的劍氣之後，黑袍老者，已經忘記了呼吸。
「劍心境！」
黑袍老者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周圍，被冷氣包圍，一層層的滲透進入。
他嘗試著呼吸，但肺部似乎都凝結了，一瞬間，滿臉通紅。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是劍心境。」他大叫起來。
身為飛劍宗的弟子，自然對劍道極其了解。
像他這般道府巔峰的強者，還差半步，才能進入到人劍合一的境界，不過他有自信，再過數十年，就能夠邁入。
一般而言，能夠在道府之境邁入人劍合一已經算是在劍道上有所成就了，很多元嬰期強者，都也只是這個境界。
境界越高，同樣揮出普通一劍，威力就越強，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強者，普普通通的一招，卻能超過許多人的功法。
境界，就像是水，修士就是船，水漲船高。
只是，讓黑袍老者恐懼的是，楚毅明明才是道府之境，卻在劍道上的成就，超過了他自己，甚至大部分的元嬰期強者，就連他們飛劍宗的宗主，都不曾到達心劍的境界。
「一界級別的天才？」
黑袍老者駭然。
「不！」
旋即，他又立刻否決，一界級別的天才，也沒有這麼恐怖。
「這人，是整個仙界級別的天才，該不會是哪個大勢力培育的傳人吧。」
他呆住了，否則的話，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存在。
誰都不知道，這片罪土上，到底有多少通道成型，也許真的連接到了一個大勢力的地盤上。
「這劍意……」林森目光駭然的望去，卻見天上地下，盡皆劍氣，星星點點，像是有一條銀河鋪路。
冰涼的寒意在胸口瀰漫，他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境界到達登峰造極之後，便是比功法還要恐怖。
他感覺手中的劍，已經不是自己的劍，成了對方的劍，不斷顫抖，仿佛要隨時刺向自己的脖子。
劍河瀰漫，洶湧流轉，不時間拍出朵朵劍花，都能將虛空刺穿。
「劍道何時發生了這般變化，我記得剛剛進來罪土的時候，還沒有任何改變。」妞妞用雙蹄捂住嘴巴，震驚無比。
它來自藍家，這個沖霄界最大的一個勢力之一，裡面的強者何其之多，它的主人，也是家族中的核心成員。
妞妞的眼界，自然便很高。
它開始看到飛劍宗的人，就覺得奇怪，為何現在有宗門，以劍為根基。
直到此刻，它才恍然大悟，那是因為，在這短短數千年的時間裡，外面的劍道，發生了重大變化。
「十里劍河，這才是劍道上面的境界嗎？」
妞妞感嘆道，藍家，不乏有人修煉劍道，可往往，因為劍道境界殘缺不全，他們在後來只能放棄，將劍道當作輔助手段。
寒風獵獵，連太陽星的光輝照射進來，都有一股劍意，令人的皮膚刺痛生疼。
楚毅指點江山，他目光淡漠，施展這一招對他而言，並非難事，畢竟只是境界，而不是什麼高深的功法。
何為劍？
萬物皆為劍。
我一舉一動，便是劍。
要入通神，必須以心臟為起點。
心藏神，那是通神之路。
楚毅歸納這個境界，乃是劍心，便是借鑑了通神之境的情況。
我心如劍，只是像劍，而劍心境，便是心所到達的地方，便皆為劍。
他畢竟修為不夠，否則的話，這一招施展出來，更加恐怖。
「我說過，我要殺你，你們還不信。」
楚毅淡淡的說道，沒了機械劍，這幾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仙界頂尖天才的名聲，可不是說說而已，更何況，他比上一世，更加妖孽。
「斬！」
陰陽劍隔空斬落，卻見整片劍河都要翻轉過來。
壯漢長老只覺得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被對方的劍意侵襲。
還未有所動作，便是臉上一熱。
他下意識的抹去，卻見一抹鮮血落在掌心。
「劍心境，這就是劍心境！」
「逃！」
「速速退出劍河的範圍。」
黑袍老者裹著林森逃竄，畢竟少宗主絕對不能有事。
三人如狂風一般退去。
但楚毅的劍更快，他的劍招，已經到達了心一動，劍便至的地步。
這一劍，太過凌冽，哪怕楚毅沒有使用劍法，單單這一劍，便能欺壓諸天。
光耀閃爍，銀河倒轉，密密麻麻的劍氣，朝著三人撲騰而去。
「好快！」
壯漢長老奮力轉身，無法逃脫，他舉起闊劍，全身燃燒，一劍壓下，天空轟鳴作響。
可在楚毅面前，所有的劍道，都是宛然，如果對方使用的是其他道，還能抵擋片刻。
但碰上同樣的道，弱者只有臣服的份。
轟隆！
這一劍下去，千穿百孔，密密麻麻的劍氣直接穿透對方的皮膚，從下方再度冒了出來。
這一劍，太過恐怕，直接將一位道府巔峰的強者都擊殺。
臨死之前，壯漢長老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毅。
「劍心境，劍心境！」
他口中喃喃，很不甘心，又充滿了恐懼。
這個境界，傳聞只有通神之境的強者，才能勉強達到。
而眼前這年輕人，才多少歲？
可惜，他再也不能多想，身體炸裂，骨骼混著血肉，都成了粉末。
此時的楚毅，通體發光，陰陽劍劍身處，水火二氣如游魚一般玩耍。
他的道府，耀眼之際，金烏之火似乎被劍意刺激到了，沖了出來，捲入到劍河之中。
剎那間，這裡成了一片火紅色的海洋。
劍河變得一片璀璨，更加恐怖，讓人不能直視。
「這……」
黑袍老者和林森全部發傻，世間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妖孽存在，一劍斬殺了道府巔峰強者。
楚毅不加掩飾，劍意更甚，大步邁出，令得周圍的樹木都齊齊彎曲。
「你要做什麼？！」
「我們是飛劍宗的人，我們宗主，就在附近，如果你殺了我們，必定會遭到飛劍宗的追殺！」
黑袍老者呵斥道。
他害怕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妖孽，恐怕只有同等級的存在，才能夠對付這人，或者自己成就元嬰。
但顯然，都沒有可能。
兩人瘋狂逃竄，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獵物。
「殺殺殺！」
妞妞拍蹄，興奮不已，豬八戒在它頭上亂跳，顯然也想出手。
但楚毅沒給它們機會，飛劍宗宗主都親自降臨了，他不能再拖延時間。
一劍斬破山河！
林森和黑袍老者的身影，頓在了空中，而後如斷線的風箏，齊齊掉落到地上。
嗡！
突然，一道流光閃過，印入到楚毅體內。
「恩？符文！」
楚毅一愣，這是一道符文，能夠追殺凶獸，他沒有想到，這飛劍宗竟然留了這麼一手。
「恐怕至少要一天，才能夠煉化掉，麻煩，那飛劍宗的老頭可是個元嬰強者。」
楚毅雖然皺眉，卻沒有過多擔心，他伸手一卷，頓時飛劍宗幾人的納物符，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走，救主人去，再不去的話，主人就要無聊死了。」
妞妞扭動屁股，學著豬八戒風騷走位，呼啦啦化作一陣清風，迅速遠去。
楚毅搖頭，回望一眼，將所有屍體盡數銷毀，這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