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水,嗚嗚作響,漆黑一片,卻又像滾燙的一樣,不斷冒著黑色的泡沫。
蘇楓上前一看,頓時兩腿打顫,面色虛白,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會有這種東西。
如果不是眼前之人將其驅逐,恐怕自己一輩子,都要淪落為廢人。
一想到此,這位紈絝大少,便是兩頰通紅,別人是有真本事,可自己卻不斷的奚落,給人難堪,好在對方心胸寬廣,否則自己還真的沒臉面對。
「楚老師,剛才的事情,抱歉了。」他面對楚毅,恭恭敬敬的鞠躬,眼中雖然有一絲疲倦,可再也沒有任何的倨傲之色。
「父親,以前的事,對不起了。」
鎮北王的情緒,也漸漸被壓了下來,他剛才雖然憤怒,但有所克制,畢竟是久經沙場之人,如今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如同換了一個人,心中的喜悅更甚。
「好好好,你恢復了就好。」
蘇賀激動地鬍子都在打顫,他鎮北王,也就這麼一個兒子,平時打又打不不得,只能自己生悶氣。
「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手中的人脈,總歸比你要大一些。」
蘇楓搖搖頭,道:「父親,你有所不知,其實之前,我已經找過皇城的江藥師,以及藥師協會的南宮藥師,可他們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連他們二位都找過了?」蘇賀眉頭一皺,而後看向楚毅,心中更是驚訝,連那兩位在秦國頂尖的藥師都沒有辦法,竟然被一個年輕人輕易破解了。
「楚老師,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蘇賀詢問道。
楚毅看了一眼茶杯,《望氣訣》雖然只是太極宗比較普通的功法,可是畢竟那是五品宗門,比秦凌帝國不知道高了幾個層次,哪怕是秦凌帝國最厲害的藥師,也沒有像《望氣訣》一樣的功法。
「這乃是烏鳥的骨髓,它們一輩子,都呆在最陰冷的地方,所以骨髓之中,便是帶著強烈的陰氣,這才抑制住小王爺身上的陽氣。」
烏鳥?
父子兩人面面相覷,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當然,這烏鳥骨髓不會隨意附著在人體之上,除非是有人動手……」
楚毅接下來的話,沒有說下去。
對於他而言,對一個小王爺動手,並非什麼嚴重的事情,畢竟層次不同,眼界就不同。
可在秦凌帝國,已經是大逆不道了。
鎮北王沒有想像之中發怒,道:「我鎮北王,一生殺伐不知幾何,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所以也沒法確定,到底是誰在裡面動了手腳。」
「只是,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請玄學大師推演一樣。」
鎮北王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眉頭一跳,笑道:「楚老師,我看你也已經二十多歲,又進入了先天之境,實力不錯,在求仁學院教書,心性也不錯,衣冠楚楚,一表人才。」
楚毅心裡一頓,被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明白這鎮北王為何突然話鋒一轉。
「我家有一位小女,和楚老師差不多的年紀,性子耿直,沒有戀愛經驗,也經常跟我在北疆和魔拼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女戰士。」
「關鍵是,容貌清麗,在京城也算是十大美女之一,她是有意嫁人,而你也並未娶妻,要不見見?」
蘇賀的大鬍子,笑得一顫一顫的,黑眼珠子咕嚕嚕亂轉,給自己的兒子使眼色。
「對啊,楚老師,我姐姐,乃是人間絕色,女中豪傑,她這輩子,最想要嫁給英雄人物,楚老師手段如此厲害,一定是他喜歡的類型。」
蘇楓連忙說道。
楚毅一時間,被這兩父子弄得不知所措。
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各種女人。
一想到那些對自己虎視眈眈的九天玄女,小魔仙,古教聖女,楚毅都有種這一世永遠不露面的衝動。
而就在此時,在鎮北王府門口,蘇依依心情不耐煩的走了進來。
她之前被楚毅氣得不輕,連逛街的心情都沒了。
「乖女兒,快快過來,父親我給你物色了一位相親對象,絕對不是公子哥,這一次可是極品,如果你把握不住,肯定終生遺憾。」鎮北王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依依一愣,她雖然有些想要嫁人,但要求極高,而且她父親更是眼高於頂,認為自己的女兒,根本不是帝都這些公子哥能夠配得上的。
「我會終生遺憾?」
「父親一生,見過不少梟雄人物,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評價一個人。」
一想到這,蘇依依腳步也輕快了幾分。
哪個少女不懷春,這在地球和在仙界全都一樣。
只是,當她嘴角帶著一抹微笑,走進大堂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蘇依依看向了楚毅,楚毅也看向了蘇依依。
楚毅心中早有預料,蘇依依能夠和鎮南王的女兒走的這麼近,又是姓「蘇」,那麼就八九不離十了。
「楚老師,這就是我的女兒,蘇依依。」
「依依,快來見過楚老師。」
蘇依依氣質淡雅,清冷脫俗,有一股英氣在眉宇之間,又不失女人的柔美。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桌上的書法,便是知道了一切。
蘇依依向前走了兩步,一雙眼睛,直視楚毅,放佛要將這人看穿。
「我不久前剛剛警告過你,讓你不要糾纏小塵,沒有想到,你就這麼快打聽到了我的身份,故意琢磨著我父親的喜好,來到我鎮北王府。」
「父親,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行告退了,還有這個人,我不希望看他出現在我們府邸之中。」
說完,她踩著長靴,便轉身離開。
蘇楓不斷咳嗽,蘇鶴更是尷尬不已。
沒有想到,這兩人早就認識,而且似乎有些矛盾。
楚毅卻從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這些女人再好,也比不上他心上人的一根髮絲。
「鎮北王,不知道你是否了解風水?」楚毅環顧整個府邸。
「只是略知一二,但我這府邸的風水,乃是國師親自看過。」蘇賀不知道楚毅為何突然提問。
楚毅站了起來,和他們走到院落之中。
他的雙眼發光,雖說自己並不懂風水玄學,但水平至少也能和一些道府之境的大師媲美。
「這裡的風水確實不錯,只是……」楚毅指向一個花陣,一口井水。
「這原本是一個好兆頭,能夠保佑家人……」
「原本?」蘇賀並非無腦,聽出了楚毅話里的意思。
「如果這花陣,井水是對準正北方向,則萬事無憂,但現在,卻是被轉移了一點點角度。」
楚毅猛然轉頭,看向鎮北王,道:「風水玄學,十分嚴謹,那位國師,既然是精通此道,怎麼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稍微的偏差,便是萬劫不復。」
「鎮北王,你這些年,北疆是否並不太平。」
鎮北王面色陰沉下來:「死傷無數!」
「而且我的士兵們,經常遭遇伏擊。」
「這就對了,雖然這風水對你的影響並不大,但沒日沒夜潛移默化之下,就會越來越大,到了最後,你總會敗上一場。」
蘇楓也是瞪大了眼睛:「父親,我身體的事情,還有這風水……」
「難道是他?」
秦帝!
蘇賀一臉凝重,有些悲憤,他其實隱隱有感覺,只是一直不願意去相信。
「我鎮北王府,為秦凌帝國打下大片江山,沒有想到,到頭來,還是這麼一個結果。」
楚毅卻是習以為常,笑道:「鎮北王,想必其中一個理由你應該知道,功高震主。」
「第二個原因,則是秦帝老了,人老了,又不甘心死去,總會做一些瘋狂的舉動。」